良辰說,打發王姨娘去鄉下莊子,便是被月家遺棄。月冰煙陪親孃王姨娘去鄉下莊子住幾日,說的好聽,可是誰知道能不能回來?還不是沈氏說了算?倘若有人在鄉下動動手腳,月冰煙可能就一輩子待在鄉下莊子。
佳期終於明白,不住地點頭。
月輕衣不知道月紹謙是否知道這事,但這絕對是沈氏的主意。
佳期把打聽來的事告訴月輕衣,說王姨娘母女倆離府的時候,哭得那個悽慘喲,那個依依不捨喲,不少下人見了都跟着抹淚。
良辰冷哼一聲:“誰讓她們下毒害五小姐的,活該!照奴婢說,最好是把她們關在牢房十幾年,暗無天日。”
而下毒的綠兒姐妹,也被逐出府。
其實,若非月冰蘭不是把月輕衣惹怒了,月輕衣也不會下此狠手。
姐不主動出手,這些小婊砸真當她是好欺負的病貓嗎?
不過,她沒想到,在不久的某一日,月冰煙會滿腔仇恨地歸來。
攬風苑的事一了結,鳳凌天就來接她去別苑。
馬車上,月輕衣問他最近凌雪情況如何,他長長一嘆,本是舒展的眉宇緊緊蹙着,“與以往差不多,手臂上多了兩道傷。”
“你別太擔心,希望今日的催眠治療能順利。”
她寬慰道,一談到凌雪,他的心情就很糟糕,神色就暗淡如黑夜。
鳳凌天輕輕點頭,俊眸籠了一層霧霾。
忽然,馬車停住了,他不悅地揚聲問道:“何事?”
車伕道:“國公大人,有人攔道。”
鳳凌天打起車簾,俊臉遽沉。月輕衣望出去,心裡一頓,是北影寒!
這個混蛋加禽獸攔道想要幹什麼?
“國公大人。”北影寒的嗓音醇厚如酒,格外的迷人,卻讓她討厭至極。
“大都督有何指教?”鳳凌天跳下去,目光如刀,直逼對方,因爲他心裡正着急,想要月輕衣儘快爲妹妹醫治。
“今日月輕衣不能跟你走。”
這語氣並不凌厲,仿是隨意說出,卻無端地給人一種威壓之感,他那種天生的上位者的優越與高貴令人倍感渺小。深紫錦袍襯得北影寒的容顏雪光逼人,鳳眸斜轉,邪魅的眸色流露出他的志在必得。
鳳凌天劍眉一凝,壓下火氣道:“大都督,這又是爲何?”
月輕衣無力地扶額,北影寒,這樣攔路搶人真的好嗎?你是不是自信過頭、狂妄無邊了?
北影寒緩緩轉頭,看向馬車裡的女子,速度慢得令人不耐煩,卻又邪魅得出奇,“不久前,陛下命她爲本座醫治舊傷,至今未好全。本座念在這些日子她府裡事多,便沒有找她,今日是不能再拖了。國公大人,這是陛下的旨意,本座也是無可奈何。”
“即便是陛下的旨意,但今日我先請的衣兒,她必須隨我去別苑。大都督想搶人,下次請儘早!”鳳凌天咬牙道,晶黑的瞳眸眯了又眯,不掩戾氣。
“不如問問她的意思。”當聽到那兩個字“衣兒”,北影寒的鳳眸浮現一抹寒戾。
“也好。”鳳凌天微微一笑,極爲自信,溫柔地問道,“衣兒,大都督請你,你願去嗎?”
月輕衣出去,半蹲在車簾處,揚眉微笑,“大都督,我已答應國公大人。大都督若要我過府醫治,還請提前三日預約。”
預約?北影寒大手一晃,一絲金光急速閃過,語聲邪戾得令人厭惡,“也罷,既然你不想要回這東西,本座扔了便是。”
雖然只是一晃,但她看得清清楚楚,他手裡拿的是金月神針!
你妹的!這極品賤男又犯賤了,這犯賤的毛病得好好治,徹底地治!
鳳凌天也看見了,那是一支金針。那金針是她的?爲何在北影寒手裡?她和北影寒有私交?
“你想怎樣?”月輕衣氣急地問。
“若你今日爲本座好好醫治,本座可以考慮還給你。”北影寒道。
“好,我一定好好地‘醫治’大都督!”
她切齒道,恨不得自己的目光是刀是劍,殺他千百回!
唔……她一定會醫治他犯賤的末期癌!
鳳凌天驚急地問:“衣兒,你不是答應我要爲我妹妹醫治嗎?”
月輕衣的小臉攏上十二分的歉意,“我……我之前的確奉旨醫治他的舊傷患,也答應過他要醫治好他。凌天,很抱歉,明日我再去看凌雪,好嗎?”
凌天?
北影寒聽見她這軟糯的叫聲,嘴角一抽:叫得可真親熱。
一個叫“衣兒”,一個叫“凌天”,當他是空氣嗎?是要氣死他嗎?
鳳凌天的眉宇溢滿了憂傷,“希望妹妹的病情不會嚴重。”他轉頭看向北影寒,俊眸迸射出凌厲的光,“大都督,若有下次,我不會客氣!”
北影寒冷笑,“但願有下一次。”
這兩個絕世美男針鋒相對的時候,月輕衣跳下馬車,“凌天,明日一早我就去看凌雪。”
鳳凌天頷首,看來,她與北影寒有不同尋常的關係。
北影寒徑自往前走,“還不走?”
她朝鳳凌天擺手,然後轉身前行。
鳳凌天望着他們,右掌不自覺地攥起來,越來越緊,眉頭那座小山也越堆越高。
月輕衣目測,從這裡到大都督府,起碼有四條街,這是要走死人嗎?
她靈機一動,悄然轉身,往回溜,鑽入人羣裡。
然而,她貓着身子,低着頭,沒看到前方有人,砰的一聲,直接撞上一堵肉牆。
好硬的肉牆!鼻子好痛!
由於條件反射,她一手摸着鼻子,一手推開前面這堵肉牆,可是,居然推不動。
接着,她發現,左手停留的地方正巧是這人的胸膛,還挺結實的一座小山丘,雖然隔着衣物,但感覺真不錯,說不定是個猛男。接着,她擡眸一看,你妹的!是北影寒!
他不是在前頭嗎?怎麼在她後面?輕功不是這麼秀的好嗎?
“想去哪裡?”北影寒語聲冷冷。
“我覺得徒步去府上有點遠,想找輛馬車。”
月輕衣彎脣微笑,狠狠地抓了兩下,才放下來。
滿肚子腹誹:抓死你!抓個稀巴爛!
在她的手剛放下來之時,他就握住她的手,再也不放開,牽着她快步前行。
“喂,你放開我!”
她惱怒道,這是他第二次在大街上牽她的手,他不擔心被人認出來,她可擔心了。她的名聲已經夠糟糕了,再和這個前任男寵傳出什麼緋聞,那就太太太沒節操了!
北影寒恍若未聞,任由她的小手在大掌裡轉來轉去。
拐入一條小巷,忽地,他攬住她纖細的腰肢,飛身而起,從屋頂飛掠而過。
月輕衣冷“嘁”一聲,忍不住吐槽,這會兒秀他天下第一的輕功嗎?
“把你的爪子拿開!”
“這樣不是比馬車快嗎?”他不在意她的不屑與扭動,把她攬得更緊了。
她惱羞成怒,朝他肩頭拍去一掌,掌風凌厲,用了五成內力。
北影寒不閃不避,也不化解她這一掌,就這麼直接坦蕩地受了,好像她的掌風只是一縷清風,從他肩頭拂過。
月輕衣頓感神奇,他的武功太可怕了,打在一堆棉花上也有些許反應,他竟然什麼反應都沒。
“就不能安分點嗎?”他不悅地瞥她一眼。
“不用你帶我。”她掰開他的手,從小指開始掰,果然掰開了。
他陡然鬆手,她沒有防備,迅速往下墜去,輕呼一聲:“啊……”
就這麼摔下去,太丟人了!
這只是發生在瞬息之間,當即,她迅速使出雪綢,以此做爲基點,便能提氣往上飛。
北影寒五指微張,那雪綢的一端便落入他手裡,接着一拽,她整個人往上飛起。
月輕衣不想被她掌控,努力把雪綢往回拽,可是,她的力道、內力哪裡比得過他?她整個人往他撲去,而且,不知是他故意的還是怎麼的,她竟然撞上他的臉,脣貼着他的脣。
這個瞬間,天地間靜止了!
她的腦子出現一個空白點,一雙水眸盯着他,宛若一幅深深淺淺暈染的水墨畫,純淨,明撤,雅緻。
北影寒收攏右臂,薄脣開始侵襲這片柔軟的女兒香,溫柔如風,又激烈似火。
你妹的!
月輕衣感覺到腰間的緊緻,羞惱地推他。
在大街屋頂的上空親吻,也是醉了。
“這可是你投懷送抱,要本座親你。”北影寒的鳳眸眼梢凝出一絲愉悅的笑意。
“無恥!”她不客氣地罵道,“還不鬆開?”
他當她的話是耳邊風,疾速飛掠,很快就回到大都督府,他的寢房前。
兩個侍童從寢房出來,應該是剛打掃完房間,北影寒吩咐道:“備浴。”
他們領了命,下去準備。
“把金針還給我!”月輕衣時時記得這個重點。
“也不是不可以,先伺候本座沐浴。”北影寒懶懶地坐下,斟了兩杯茶,示意她喝,“本座盡興了,自然會還給你。”
“午時還沒到呢,沐浴你妹啊!”她受不了了,這混蛋的犯賤病又發作了。
“本座沒妹子。”他慵然道。
月輕衣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不就是伺候他沐浴嗎?好啊,那就把他伺候得無比銷魂。
不多時,侍童備好湯浴,來傳話說可以沐浴了。
北影寒往隔壁房間走去,她跟在後頭,把門關上,轉身一看,忍不住又在心裡罵了一句。
還真當自己是大爺呢!
他伸展雙臂,等着她寬衣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