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輕衣推開他的手,弱弱道:“我自己來。”
北影寒一不做二不休地解下她溼漉漉的衣衫,就連長裙也扯下來,霸道得令人頭疼。
此時,她身上只剩絲衣和絲褲,雙臂抱胸,坐在火堆邊。
他把她的衫裙晾起來,在她身側坐下。
頓時,她的雙腮燙起來,心激烈地跳起來,砰砰砰,有如擂鼓。
“輕兒……”他低啞地輕喚。
“嗯。”月輕衣的臉和脖子熱烘烘的,不知是因爲靠火堆太近,還是因爲心火。
北影寒將她圈在懷裡,月輕衣看着這雙蓄滿深濃情緒的鳳眸,想研究一下,卻墮入其中,難以自拔。
火光映在他的雪顏上,金紅流彩,深邃冷峻的五官懾人心魄。
就這麼兩兩相望了半晌。
北影寒鳳眸微眯,“輕兒,嫁給我,嗯?”
“嫁給你?”
她錯愕不已。
她已經被鳳凌天選中,還有三年之約呢。還有,最關鍵的還不是這件事。
北影寒鳳眸裡的暗色滾滾如雲,“是因爲鳳凌天?”
“我與鳳凌天有婚約,我不能再跟你……”她發現,他的神情認真,鳳眸深沉得令人害怕。
“倘若鳳凌天不是你我之間的問題,你願嫁我嗎?”他迫切地追問。
“我不知道……你別逼我……這種事,怎麼可能有假設?”
月輕衣不耐煩地說着。
北影寒定定地凝視她,眸色越來越暗……
她明明不抗拒自己,明明喜歡自己,爲什麼不承認?爲什麼還是這麼排斥自己?
他弄不明白她的心思。
她明白,他這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被一個醜女人拒絕,自然是惱怒痛恨、顏面掃地。
現在他這副樣子不就是嗎?鳳眸裡烏雲涌動,狂風肆虐,像要吃人似的。
她猛地一使力,這次還真是意外,把他推開了。她悄悄地往外挪動,離他遠一點。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他們說不上十句話。
衣衫烘乾之後,他們穿戴完整,徒步回京城。
因爲北影寒的功力需要靜養一個月才能恢復,不能施展輕功,只能走回京城。
沒想到,他們距離京城足足有一百里。所幸路上遇到農夫駕着牛車經過,蹭了牛車和大餅、水來填飽肚子,不然必定是又累又餓。
他們一夜未歸,不僅絕情公子着急,良辰、佳期也焦慮地跳腳,向月老夫人稟報。
月紹謙派家丁、府衛沿着去青山的路尋找,絕情公子派出去的風雲騎的人秘密尋人,不過尋找的範圍擴大了不少。
距離京城還有三十公里的時候,北影寒和月輕衣遇到風雲騎的人,結束了這次徒步之旅。
進城之前,月輕衣單獨回府,不要他護送,也不要他的人暗中保護。
他望着那抹倩影漸漸走遠,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
良辰與佳期在大門前焦急地走來走去,眼見天色漸暗,她們急得快哭了。
雖然老爺已經派人去找,可是她們還是不放心。她們一對眼,作出決定:親自出城去找!
不過,她們正要走,便看見五小姐快步走過來,臉上溢滿了喜色。
“五小姐,你可回來了。謝天謝地!”
良辰、佳期驚喜若狂地奔過去,一把拉住她。
月輕衣一臂攬住一個,笑道:“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佳期激動得哭了,“五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嗯,稍後再跟你們說。先回去吧。”月輕衣道。
“五小姐,奴婢已經準備好沐浴的熱水和膳食,就等你回來了。”
良辰瞧着五小姐在外頭就熬了一日一夜就這麼憔悴,不禁心疼起來。
月輕衣笑道:“好,那我就等着你們伺候啦。”
吃飽喝足、沐浴更衣後,她悠閒地躺在牀榻上,享受着佳期的按捏功夫。兩條腿走了這麼多路,是要按摩一下,緩解痠痛。
她閉着眼,房裡很安靜,她的腦海不由自主地浮現這兩日一夜與北影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激情火辣的一幕幕,或溫柔綿密如細雨,或熱烈狂野如火,尤其是在草屋裡的那一幕,現在想起來,她心神悸動,身子不自覺地戰慄。
“五小姐,怎麼了?是不是奴婢下手重了?”佳期停了手問道。
“哦,不是。”
月輕衣連忙道,讓她繼續捏。
真是見鬼了,居然想起北影寒,想起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限制級畫面。
這時,一個念頭忽然蹦出來,他是在向她求婚!
你妹的!
求婚!竟然在一間簡陋的草屋?竟然沒有鮮花鑽戒?竟然是在那種“坦誠”相對的羞人時刻?
太不划算了!
不過,深入地想,仔細地想,她還是無法做出決定,無法回答他。
或許鳳凌天真的不是問題,因爲她已經跟他說過不喜歡他,不會嫁給他。可是,北影寒是女皇陛下的前任男寵,她很介意這一點。即使她不那麼抗拒他的碰觸與親密舉動,也強迫自己不再介意這件事,可是,她真的喜歡他嗎?
是感激之情,還是真心喜歡?
這是最關鍵的,月輕衣分辨不清,也無從分辨。
但是,之前她決定不再涉足感情問題,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這也是很關鍵的一個問題。
罷了,以後再慢慢想吧,總會有想得清楚明白的一日。
佳期忽然道:“五小姐,奴婢聽前面的丫頭說,過兩日沈家二小姐要出嫁了。”
“哦?沈如萍嫁給林耿?”月輕衣問道。
“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佳期不屑道。
她還說,再過幾日,大少爺就要離京去邊疆軍營了。
月輕衣心想,月長風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有爲青年,應該不會再來找自己麻煩了吧。
果不其然,三日後,府裡設家宴爲月長風踐行。家宴設在晚膳時分,不過酉時便要前往前院膳廳。月輕衣和良辰在膳廳外面的小花苑賞花,秋時的花開得正燦爛,菊花,玉簪花,秋海棠,嬌豔迷人,芬芳襲人。
這時,沈如意和李清姿一起走進來,說說笑笑的,麥冬和楚楚走在後面。
月輕衣懷疑,沈如意轉性了嗎?怎麼與李清姿有說有笑?
她們在前面慢慢走着,後面的麥冬迅速扯斷手裡的珍珠手鍊,悄然往李清姿腳下撒去。
那些圓滾滾的珍珠在地上滾了幾下,李清姿沒有防備,一腳踩在珍珠上,立即摔倒,身子往後傾,“啊——”
身邊的沈如意,並沒有去攙扶,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欣賞她摔倒的過程。
楚楚沒有看見麥冬的舉動,看見主子摔倒才連忙去攙扶主子,可是也踩到珍珠,也重重地摔倒在地。如此,主僕倆坐在地上當一對難姐難妹,疼得站不起來。
良辰擔心地問:“五小姐,要不要去幫忙?”
月輕衣冷着臉道:“先看看再說。”
“喲,妹妹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地就摔着了?”沈如意立馬變了一副嘴臉,陰陽怪氣地說着,“嘖嘖嘖”了三聲,就是不把李清姿拉起來。她笑眯眯道,“妹妹呀,你的衣衫都髒了,這麼多下人看着呢,多丟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