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絕情公子走過來,看見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在爺的寢房裡,愣住了。
北影寒森冷道:“絕情,永陽公主的錢袋在街上被竊,你帶公主去前院記錄一下事發經過。”
絕情公子驚愕不已,這位姑娘就是永陽公主?
永陽公主嘟起嘴,五分撒嬌、五分強勢道:“本宮就要你!其他人都沒資格!”
北影寒的寒戾之氣幾乎噴出鳳眸,手腕再次翻轉,五指陡然一放,一股白煙朝她飛去,狂風般可怕。
她只覺得突然有一股強猛的風朝自己襲來,不受控制地往外跌去,“啊……”
倘若絕情公子不出手相扶,只怕她會摔得很慘。
絕情公子清楚爺的脾氣,只好自己做好人,及時出手,扶住公主。
永陽公主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待穩住身子,這才知道自己被北影寒轟出來了。
“放開本宮!”她惱怒地推開絕情公子,轉身進去,“北影寒……”
“砰”的一聲,房門已經關上。
她差點兒撞到鼻子,氣得跺腳,氣得發抖,氣得想殺人!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心兒聽聞聲音,連忙跑出來,“公主……”
永陽公主怒指房門,咬牙切齒,心裡道:北影寒,本宮一定會得到你!你且等着!
“公主,不如到前院……”絕情公子賠笑着說道。
“滾遠點!”她怒喝,然後揚長而去。
絕情公子眨眨眼,無奈地想,還是月姑娘好,天家驕女就是脾氣大,難伺候!
……
十二月初一是北影國日月城的一個大日子,因爲這日是城中觀音廟的觀音誕。
觀音誕這日,觀音廟裡人山人海,匯聚了善男信女,都來給觀音上香,向觀音表達自己的心願。曾有一年發生了踩踏事件,死了幾個人。可見觀音誕這日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城裡幾乎所有的未婚女子都會去求姻緣,幾乎所有的少婦都會去求子,其他的就是求家宅平安、身體康健、求財求運,等等。據說,觀音誕這日,向觀音祈願,特別的靈驗。
月家三位小姐肯定是要去的,李清姿也想去,爲腹中孩兒求平安,求一舉得男,不過月老夫人說,廟裡人多,意料之外的危險防不勝防,不能去。如此,月輕衣便代李清姿求母子平安。
這日,月輕衣帶着良辰前往觀音廟,與月冰染、月冰煙坐同一輛馬車。
這三足鼎立的局面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月輕衣知道,她們都在等待良機將自己打入十八層地獄,永無翻身之日。這陣子,她只需謹慎防備便可。
而瑞王府這邊,晉陽郡主鳳雲嵐臥榻靜養好些日子,都快發黴了,很想出去玩玩。她知道觀音誕這日觀音廟有很多人,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想着偷偷溜出去。
紅袖瞧出她的想法,連忙擺手阻止,“郡主,王爺下了命令,你不能出去。”
“這幾日父王忙着公務,哪裡管得到我?”鳳雲嵐利落地下牀,“快給我更衣梳妝!”
“郡主,慢點兒,你的傷勢還沒好全呢。”紅袖驚得連忙扶住她,王爺下了死命令,若沒有照顧好郡主,紅袖就要受到重懲。
“我的傷勢我自己知道。父王不知從哪來找來的神丹,我吃了三顆神丹,傷勢就好了一半,又養了這麼些日子,已經生龍活虎了。”鳳雲嵐笑眯眯道,把好看的衣衫都拿出來,不是掛在衣架上就是擺在牀榻上,以便自己挑選。
“郡主,王爺說了,你不能出門。”紅袖苦口婆心地勸道,“郡主你忘了嗎?陛下的禁足令可是一年呢。郡主一年之內都不能出府。”
“姑母又沒有派人盯着我,怕什麼?咱們偷偷地溜出去,誰知道呢?”鳳雲嵐板起臉,不悅道,“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速速給我梳妝打扮!”
“郡主,萬一出事了,那如何是好?”
“怎麼會有事?我就是出去玩玩。好啦,我答應你,我不會惹事的。”
“好吧,郡主要說到就到哦,不然奴婢就慘了,王爺一定會打死奴婢的。”
鳳雲嵐竊笑着點頭,看着銅鏡裡的自己,蒼白的小臉漸漸冷下來。
月輕衣,我鳳雲嵐與你不共戴天!
半個時辰後,鳳雲嵐又變回那個姿容美豔、熱烈得似一團火焰的郡主,與紅袖偷偷溜出去,趕往觀音廟。
每年的觀音誕,第一炷香都是長公主上的,儀式也由她代替女皇陛下主持,巳時開始。
所有善男信女都擁擠在大殿前等候,殿外階上站着十八個侍衛,不讓人靠前。殿內有二十八個尼姑唱誦經文,住持了凡師太和幾個尼姑在殿內與長公主進行着繁冗的觀音誕儀式。
除了長誦經文的聲音,整個觀音廟再無其他聲音,肅穆,莊嚴。
鳳雲嵐和紅袖在擁擠的人羣裡穿梭,擠過一個又一個,要擠到前面來觀看。不過她這種霸道的行徑引起其他人的不滿,不少人生氣地瞪她。
鳳雲嵐終於找到一個優越的位置,站定往殿內望去。忽然,她看見,月輕衣站在對面,正與侍婢說着什麼。
頓時,鳳雲嵐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竄,幾乎燒了她整個人。
她瞪着月輕衣,目光如冰似火,要將月輕衣凍結成冰人,要把月輕衣燒成灰燼。
月輕衣,我弄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我鳳雲嵐發誓,絕不會放過你!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然後把你焚燒殆盡!
月輕衣自然也看見鳳雲嵐,也看見對方熾烈的怒火,不由得冷笑。
這晉陽郡主還真是不知死活,左臂已經殘了廢了,根本使不上力,還無視陛下的禁足令,跑到這麼熱鬧的地方玩耍。
月冰煙與侍婢清香在一起,月冰染則與沈夫人在一起,低聲說着什麼。
沈夫人也是來上香的,祈願家宅平安,祈願兒女福壽安康。
她看見月輕衣完好無損地站在那兒,頂着那樣一張醜八怪的臉,卻什麼事都沒有,想起寶貝女兒如意淒涼的下場,恨得幾乎咬碎銀牙。
雖然極力掩飾、保密,但沈如意被夫家休棄、遣回家一事,已經傳揚出去,朝野上下都知道,不少小老百姓也議論紛紛。不僅她的聲譽毀了、這輩子完蛋了,連帶的沈家也被人嘲笑鄙視,就連沈淮山也被同僚嘲諷、挖苦。沈淮山顏面盡失,爲了保住自己與沈家的聲譽,堅決要把沈如意送到郊外的庵堂磨磨性子。
因爲,回家短短几日,沈如意性情大變,尖酸刻薄,疑神疑鬼,瘋癲可怕,不僅暴戾地打人,還想殺人,把府裡鬧得雞飛狗跳、日夜不寧。每個人都不勝其煩,都躲着她,不想與她在一起。
沈夫人自然捨不得這個心肝寶貝被送去庵堂,可是改變不了夫君的決定,昨日眼睜睜地看着沈如意哭着離去,心肝兒疼得要死,也哭死了。
如意變成這樣,都是月輕衣這個賤人造成的!
因爲,如意說,月輕衣和李清姿設了那個局害她,而這個局,一定是月輕衣想出來的!
沈夫人幽恨地盯着月輕衣,月輕衣,今日,我要你不得好死!
……
長公主上了第一炷香之後,便打道回府,接下來便是其他高門世家大族與百姓上香。
月輕衣與良辰上香之後便在廟內走走,這觀音廟位於城中鬧市區,鬧中取靜,佔地頗廣,供奉佛像的大殿就有好幾進,每一進的地基就升高一丈餘。因此,最後一進大約有十幾層樓那麼高,可俯瞰整個日月城。
她們登上最高處,寒冷凜冽,吹起她們的衣袍,噗噗作響。
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
登高望遠,心胸忽然間變得無限寬大。
之後,她們往後面的小樹林走去。
良辰想去茅房,月輕衣便說,在前面的那座大殿匯合。
月輕衣在四周邊走邊看,感覺這裡清幽雅靜,古木參天,最適合隱居避世了。
咦,這麼久了,良辰怎麼還沒來?莫非迷路了?
月輕衣往回走,走入一片桃花林,經過這片桃花林便是方纔分開的地方了。可是,爲什麼總是走不出這片桃花林?怎麼回事?
她不再亂走,清冷的目光緩緩掃過四周,寒冬的桃樹無葉無花,長得都差不多,很難分辨。她取出絲帕,綁在一個樹枝上作爲記號,往東走去,可是,片刻後又走回這裡。她往南走,走了一陣,還是回到這裡。
這下,她恍然大悟,這桃花林一定是五行八卦陣。
對五行八卦一竅不通,怎麼辦?
“破鏡子,你精通五行八卦嗎?我被困住了。”月輕衣冷靜下來,問道。
“主人,我只精通美容,其他的也是一竅不通。”日月靈鏡抱歉道,“你還是自個兒想辦法吧,我無能爲力。”
“今日起,你去修習五行八卦。”
“憑什麼?我不學五行八卦,我要修習內力。”
日月靈鏡哼了一聲,光速閃了。
月輕衣眉頭緊鎖,是誰這麼看得起她,用這麼高端的五行八卦來困住她?是要拿她這條命嗎?
忽然,半空想起猖狂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接着是一道中年女子的聲音:“月輕衣,這是桃花陣,你出不來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