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輕衣感覺到一股陰寒而凜冽的劍氣從後面急速襲來,眼疾手快地將宇文凌雪和淳兒推向一旁,與此同時,她身形疾閃,避開這殺氣凌厲的一擊。
其實,她有足夠的時間與實力攻守兼備,不過她想在開初隱藏實力。
一擊不中,翠衣女子大怒,感覺丟了顏面似的,精緻如畫的眉目頃刻間涌起兇殘的厲色。她手中的月色光劍光色大盛,因爲主人的怒火飆升而威力暴增,她凌空躍起來,朝對方飛撲而去,光劍橫掃,氣勢強猛,好似要將對方攔腰削斷。
月輕衣並不反擊,只是閃避,在街上移步騰挪跳躍,輕鬆而就,暗中研究對方的劍法與路數。
這翠衣女子的劍法相當的精妙,內力也相當的不俗,起碼有五六年的內力,令人矚目的是她所持的光劍。光劍並非真實存在的銀劍,是一把與月亮同色的光影凝聚而成的劍,威力不可小覷。
月輕衣沒見過這樣的光劍,一時之間也弄不懂,全力應付便是。
慢慢的,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議論聲與越來越大,都在揣測這個兇厲的翠衣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翠衣女子揮舞光劍,劍招嫺熟,氣勢凌厲,時而凌空飛擊,時而猝不及防地突襲,時而天女散花似的,光芒飛濺,宛若萬千細小的暗器飛襲敵方。
縱然她劍法高強,也傷不到月輕衣的半根髮絲、半片衣角。
自打她練成這絕技,從未遇到過敵手,沒曾想今日遇到一個武功不賴的敵手,她拼了好半晌也沒能打敗對方。因此,她越來越怒,面上的戾氣越來越濃烈,“只守不攻,算什麼本事?我使出絕招,你必死無疑。”
“我是擔心你這條小命,若我反擊,你招架不了。”月輕衣冷冷地譏諷。
“大言不慚!”翠衣女子漆黑的瞳眸燃燒着怒火,絕烈道,“今日我一定毀了你這張臉!絕招來了!”
所謂的絕招,便是光劍的光芒大盛,瞬間幻化成三把光劍,從不同方位攻向地方。但見她的美眸切出一絲得意而冷酷的微笑,輕盈地揮舞手中的光劍,緊接着,三把光劍凜冽地刺向敵方。
一把攻擊頭部,一把刺向胸脯,一把掃向下盤。
翠衣女子得意地等着對方被光劍刺中,三個血窟窿汩汩地往外流血,然後,她再在對方的小臉劃上十幾、二十下,要對方死了之後變成一個醜得可怖的女鬼。
月輕衣知道這三把光劍的厲害,光劍裹挾着不俗的內力,三者加起來,威力更甚。她拋出雪綢,與此同時,凌空躍起,銀練似的雪綢擊中其中一把光劍。
然而,光劍絲毫不怕雪綢,反而想割斷雪綢。
翠衣女子也意識到雪綢不是普通的兵刃,使出一招“寒光照九州”,凌空而立,翠色衣袂飄飛如碧葉,三把光劍攜着凜凜的寒光,再度逼近。
月輕衣身子一扭,內力灌注於雪綢,頃刻間,雪綢似一條餓極了的游龍,瘋狂地掃向那三把光劍。
好似一陣狂風颳來,翠衣女子沒料到對方的內力這麼強,三把光劍掉在地上,瞬間消失。
頓時,怒火涌上腦門,她怒氣滔天,再度手持光間殺過去。
這個柔弱的女子竟然破了她的絕招!
她絕不能讓這個女子活在世上!
“錦鸞,住手!”
月輕衣眸色冰寒,雪綢靈蛇似的遊飛出去,卻聽見一道急促的聲音。
這道喝聲來自於一個錦袍男子,他站在圍觀百姓的最前面,觀看這一場激戰,憂心忡忡。
翠衣女子非但不聽,反而戾氣滿滿地在半空翻了個身,身輕如燕,出其不意地將光劍飛出去。
月輕衣已經收了雪綢,卻沒想到對方會來這麼一招。
光劍飛襲而來,攜着對方的全部內力,若被擊中,非同小可。
月輕衣眼裡的寒氣迫人,急速使出雪綢,內力暴漲,迎擊光劍。
但見雪綢在半空截住光劍,轉而纏住光劍,光劍疾速地顫動,再也無法前進。
翠衣女子氣急敗壞,運起內力將光劍收回來。
然而,那個披着駝色披風的男子飛身躍起,攬住翠衣女子,將她抱回來。
“大哥,你抱我做什麼?我要把劍拿回來!”她火冒三丈地跺腳,再度上前。
“不許胡鬧!”男子低聲責備她,“你娘要我看着你,你就要聽我的話!”
提到娘,翠衣女子就不說話了,跺腳泄恨也就是了。
而那支被雪綢纏繞住的光劍,光芒漸散,最終消失不見了。
月輕衣收回雪綢,飛落地上,打量那個錦袍男子。
這錦袍男子姿容不俗,丰神俊朗,器宇軒昂,氣度不凡,應該非池中之物。
同時,他也打量她,饒有興致地盯着她,這貌若瓊雪的姑娘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姿容清美瀲灩,乃一絕色。
月輕衣見他的目光變了,味道不一樣,厭惡地收回目光。
淳兒保護着宇文凌雪走到月輕衣身旁,宇文凌雪被方纔激烈的打鬥嚇得精神緊張,小臉發白,輕聲道:“輕衣,咱們走吧。”
那錦袍男子安撫翠衣女子,然後吩咐兩個侍婢先送她回去。
接着,他箭步追上月輕衣三人,“姑娘,請留步。”
月輕衣轉身,沒好氣道:“公子有何指教?”
宇文凌雪怕生,不自覺地往後面躲去,下巴快戳到鎖骨了。
“方纔舍妹多有得罪,還請姑娘海涵。我這個當兄長的,代她向姑娘賠罪。”他抱拳一禮,看着溫潤有禮,“舍妹從小到大便是如此,驕縱任性,無法無天,還請姑娘不要介懷。”
“公子客氣了。”月輕衣淡淡道,“反正我與令妹都沒傷着,這件事也就罷了。公子若無他事,我們先行一步。”
“姑娘好走。”錦衣公子溫文爾雅地笑,“盼與姑娘後會有期。”
月輕衣帶着宇文凌雪徑自往前走,不再理會他。
錦衣公子目送她遠去,臉頰浮現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影。
這位姑娘氣質獨特,尤其是武功這麼高強,他一定要打聽到她的閨名。
……
雖然在街上遇到一個奇葩女,但月輕衣興致不減,帶着宇文凌雪逛了好幾家鋪子,買了不少東西,午時來到醉仙居用膳。
依宇文凌雪的性情只能在雅間裡,因此,她們等了一盞茶的時間纔等到一個雅間。
點好菜,月輕衣斟了三杯茶,笑道:“在等一會兒就有得吃了。”
淳兒笑問:“五小姐,醉雞真的那麼好吃嗎?”
“我覺得挺好吃的。”月輕衣笑道,“凌雪,這些日子我有空,就帶你出來吃遍京城。”
“這樣啊,好吧。”宇文凌雪清然一笑。
現在的她,對外面的世界既感好奇,想多多瞭解,但又有點害怕,不自覺地退縮。因此,現在最重要的是鼓勵她,多多帶她出來。
這時,外面傳來清亮而張揚的說話聲,而且這女聲還有點熟悉。
“這麼大的一家酒樓怎麼可能連一個雅間都沒?”外頭的女子的語氣特別的盛氣凌人,卻是翠衣女子,“倘若真的沒有,你們也要設法給我一間,我絕不可能在大堂用膳!”
“這位姑娘,此時正是用餐時間,雅間真的沒有了。每日皆是如此,我沒有騙你。”掌櫃賠笑道,“不如姑娘再等片刻,我盡力設法給你一個雅間。”
錦衣公子和氣道:“掌櫃,盡力便可,我們便等候片刻。”
掌櫃欣喜地應了,卻看見這位貌美的姑娘盯着一個雅間。那雅間沒有關門,裡面坐着三個姑娘,正在等上菜。
錦衣公子也朝裡面看去,真巧,是不久前在街上不打不相識的那位姑娘。
翠衣女子取出一張銀票,塞在掌櫃手裡,美眸裡厲色翻涌,駭人得緊,“這是一百兩,我要這個雅間!你把她們趕出去!”
“姑娘,她們是先到的,這不合規矩。我不能把客人趕走。”
掌櫃爲難道。他是縱橫京城飲食界的老江湖,從那三個姑娘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她們出身權貴之家,再者,以他的眼力,他多少記得,其中一個姑娘是鼎鼎大名的月家五小姐,是月尚書的千金。
月尚書頗得陛下器重,月家的人,豈是他可以得罪的?
因爲,要他把這三個貴客趕走,根本是不可能!
“我有銀子,我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羅嗦什麼!還不快去趕人?”
翠衣女子厲聲呼喝,好像指使下人,嬌豔的小臉佈滿了可怕的戾氣。
錦衣公子好言相勸:“妹妹,不如我們與她們共用一個雅間,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不可能!”
翠衣女子恨透了那個打敗自己的姑娘,恨不得毀她的容,殺她個千百刀,怎麼可能與她共同一個雅間?
月輕衣無力吐槽,呵,真是冤家路窄,到哪兒都能遇到這個奇葩女!
淳兒氣呼呼地出來,扔出兩張銀票,對掌櫃道:“掌櫃的,我家國公府小姐不喜歡有人打擾,把閒雜人等趕走!”
接着,“砰”的一聲,她用力地關上房門。
掌櫃一震,在北影國,國公府只有鄭國公府,國公府小姐不就是榮華郡主?那可是陛下特別眷顧的。這些大人物,可不是他得罪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