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名門閨秀,還是宗室女子,都忐忑不安地低着頭,因爲她們都不願遠嫁南越國。
雖然是嫁給南越國太子,將來還有可能成爲皇后、妃子,但嫁到南越國那麼遠,孃家根本照顧不到,孑然一身,被人欺負到死都沒人知曉。
月輕衣也下意識地低下頭,雖然不願自作多情,但還是以防萬一。
而幾個男子,心裡也是七上八下,比如北影瀟,比如北影玄,比如北影寒。
永陽公主、錦鸞公主、月冰煙與鳳雲卿,此時的心裡倒是非常一致:倘若南越國太子挑中月輕衣,月輕衣遠嫁他鄉,那就太妙了。
南越國太子元崇烈精銳的目光在衆多如花似玉的閨閣女子裡掃了一圈,“陛下美意,本太子心領。本太子此次來北影國,父皇寄予厚望,盼本太子能迎娶永陽公主回國。既然陛下捨不得公主遠嫁,那本太子便要兩位皇家郡主。”
一石激起千層浪。
熱議如潮水般涌開,殿內滾沸如熱油。
這個南越國太子真是獅子大開口啊,要娶兩個郡主!簡直是欺人太甚!
鳳氏的美眸迫出一絲銳氣,不動聲色道:“元太子如此要求,也屬人之常情。明日早朝後朕與元太子仔細協商。”
此話一出,那些宗室郡主面色慘然,惶惶不可終日,這頓晚膳是吃不下了。
北影寒暗暗鬆了一口氣,所幸是郡主。
月輕衣卻皺起眉頭,榮華郡主宇文凌雪孤苦無依,身心有缺,陛下應該不會要她嫁給南越國太子。不過,榮蘭郡主唐若琳有點危險。
此時,唐若琳哭喪着臉,好似馬上就要趕赴刑場。
東海國昌王忽然起身道:“陛下,小王沒有福分迎娶永陽公主,那麼小王也不能空手而回。”
好似來了北影國必須娶一個女人回去,否則便是北影國對不起他似的!
月輕衣無力吐槽,你妹的, 這是什麼神邏輯?
“王爺可有看中的姑娘?”鳳氏笑道。
“小王對月家五小姐月輕衣一見鍾情,懇請陛下將她賜予小王。”他彬彬有禮地說道。
此言一出,好比一枚炸彈投入深海,砰的一聲爆開,汪洋狂涌,水柱擎天。
殿內竊竊私語,永陽公主等人竊笑不已,妙哉妙哉,太棒了!
月輕衣怒視昌王,這個混蛋,不要臉!
北影寒不動聲色,只是鳳眸風起雲涌,幽瀾瞬間變成魔戾之氣,如黑龍叫囂。
北影玄清冷的容顏瞬間變成飄着雪花的極地冰川,風雪簌簌,殺氣隱隱。
北影瀟根本忍不住,似一隻炸了毛的公雞,怒氣騰騰地站起,“你娶任何女子都行,就是月輕衣不行!”
“哦?爲何?”昌王好整以暇地問,看着涵養極深。
“因爲月輕衣是本皇子未來的嫡妃!本皇子要娶她!”北影瀟滿目陰沉,語氣極爲火爆。
“那不知六皇子與月輕衣是否訂下婚約?”昌王雲淡風輕地問。
“很快就訂了!”北影瀟白皙的俊臉漲成豬肝色。
“換言之,那就是還沒訂。月輕衣未曾婚配,小王娶她,有何不可?”
昌王轉向鳳氏,再次請求,“陛下,小王無法迎娶永陽公主回國,懇請陛下將月輕衣賜予小王。陛下不會不答應小王這小小的要求吧。”
月輕衣清絕的小臉寒氣森森,這個昌王絕壁的是找死!
鳳氏道:“昌王有此要求,朕理當成全才是。不過,朕留着月輕衣,不曾將她婚配,便是爲了瀟兒。昌王,這樣吧,這件事朕會慎重考慮,明日再答覆你,可好?”
“母皇,月輕衣不能嫁給他!”
шωш▲ тт kán▲ ℃O
北影瀟的語氣、面色皆堅決如鐵,月輕衣遠嫁到東海國,還不如嫁給北影寒或是二哥,起碼都在京城,不幾日就可以見一面。而嫁去東海國呢?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見面!
鳳氏蹙眉責備道:“瀟兒,不許胡鬧!”
永陽公主、月冰煙等人心裡雀躍得很,非常希望月輕衣嫁給昌王,眼不見爲淨,也不會威脅到她們!
“母皇,兒臣未曾提過要求。”北影玄站起身,神色冷絕,不帶一絲暖色,“月輕衣是兒臣的知交好友,兒臣視她爲親妹,不希望她遠嫁他鄉。懇請母皇三思。”
“好了!朕會慎重考慮!”鳳氏猜到他的心思,月輕衣可真厲害,把瀟兒、玄兒迷得團團轉。
如若把月輕衣留在北影國,說不定再過不久,這對兄弟就會爲了月輕衣而反目成仇,互相傷害。那是鳳氏不願看見的。看來,還是要把月輕衣嫁得遠遠的纔好。
昌王預感到不妙,沒想到月輕衣有這麼多大人物爲她保駕護航。現在他不極力爭取,只怕過了這一夜,變數很大。因此,他用極其堅決的語氣道:“陛下,小王非娶月輕衣不可!”
北影瀟和北影玄的維護,月輕衣心裡暖暖,感激又感動,人生能得他們兩個異性知己,是一件美事。
只是,這個昌王太討厭了!
月紹謙相當的糾結,倘若月輕衣嫁給東海國昌王,他便是一國王爺的岳丈,可是,遠在東海國,有什麼用?
鳳氏的美眸凌厲了幾分,道:“既然昌王非月輕衣不娶,朕便成全你……”
“陛下三思!”
打斷她的人是北影寒,衆人紛紛望過去,月輕衣挑眉冷笑,北影寒,你終於忍不住了嗎?
北影寒從容地站起,鳳眸看似風光霽月,實則溢滿了駭人的魔戾之氣,“陛下,月輕衣已經是臣的人,不能再嫁他人!”
若說前一次昌王說的話是炸彈,那麼,北影寒這句話便是一枚霸氣側漏、威風凜凜的洲際導彈,直接毀了一座城,毀了一片大地。
簡直是毀天滅地啊!
那些大臣議論紛紛,想不到不近女色的北影寒會當衆說出這種肉麻的話,太驚心動魄了!
而那些名門閨秀,不少人快要暈倒了,月輕衣把北影寒勾引到牀上了?
哎呀呀,這簡直是一顆嬌嫩的小白菜被豬給拱了好嗎?
永陽公主氣得瞪眼咬脣,錦鸞公主則是目眥欲裂,鳳雲卿眉頭緊蹙,鳳氏的鳳顏攏上凜冽的寒氣,殺氣隱隱。
其實,月輕衣也是驚愕不已,北影寒居然說出這肉麻、霸道的話,不怕陛下動怒嗎?
這不,陛下的臉龐已經黑了。
不過,這是事實!雖然她還沒有最終成爲他的女人,不過這大半年來他們已經顛鸞倒鳳無數次,身上也種了無數草莓,這是鐵打的事實!
他終於在這樣微妙的時機、這樣不合時宜的場合公開他們的關係,說明他的擔當與決心。
議論聲越來越大,斥罵月輕衣不知廉恥,用媚術勾引北影寒之類的話不絕於耳。
北影玄的心裡滿是失落、苦澀,北影寒終於公開承認了!
北影瀟也是苦悶得很,有北影寒攔着,想來月輕衣不會有事吧。
倘若北影寒保不住自己的女人,那麼他還有什麼資格擁有月輕衣?
昌王本以爲即將成功,卻沒想到北影寒說出這麼一句話,令他氣得想殺人!
倘若他真娶了月輕衣,那不是頭上一頂大大的綠帽?
鳳氏的臉上聚攏着越來越多的寒氣,夾雜着怒氣,不過到底剋制了一些,“你如何證明?”
“無需證明!”北影寒的語聲堅毅決然,轉而對昌王道,“王爺想娶月輕衣,還要看本座許不許!不過,本座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你,下下下輩子都不可能!”
這番霸道至極、狂妄至極、冷酷至極的話,令所有未婚女子如癡如醉:爲什麼沒有一個男子如北影寒這般呵護自己、癡心於自己呢?
月輕衣的心砰砰地跳,爲這霸氣的話心醉不已。
這一世,沒有愛錯人!
她愛的人,就是這麼霸道、狂妄、冷酷!天生的王者風範!
昌王的俊臉都綠了,月輕衣的男人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再說下去就是丟自己的臉、丟東海國的臉!因此,他悶悶地坐下,雖然灰溜溜的,但還能有什麼辦法?
鳳氏好像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面色發白,鳳雲卿發現了,低聲道:“陛下,不如回去歇歇?”
鳳氏輕輕地點頭,鳳雲卿揚聲道:“陛下回去更衣,稍後便來,諸位盡情吃喝,莫要拘束。”
在衆人的恭送下,鳳雲卿扶着鳳氏離去。
鳳雲卿轉頭看向月輕衣,這賤人究竟有什麼能耐能讓北影寒改變多年的堅持?這賤人必須死!不過,也快了,再過幾日,她就會死!
……
鳳氏離去,宮宴由太子北影辰主導,氣氛越發熱鬧,年輕人不再拘束,盡情吃喝玩鬧。
月冰煙感覺到一束束目光朝自己射來,不過,他們都是看月輕衣,而不是自己。
有月輕衣在,她月冰煙就是個陪襯,就是個笑話。
妒忌的火焰在體內熊熊地燃燒,月冰煙很不甘心,月輕衣不僅勾引北影寒,讓他只鍾情於她一人,還勾引六皇子和隱王。她憑什麼把隱王的魂魄勾了去?憑什麼!
想到此,月冰煙恨不得一把掐死月輕衣。
永陽公主心裡的妒恨也是越燒越厲害,錦鸞公主更是妒火欲噴,五官猙獰:賤人,看本宮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