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父皇,你以爲兒臣傻嗎?”月輕衣眉目彎彎,笑得甜美,“兒臣也看不起那種沒有氣節的男人。若他不是清白的,我纔不會喜歡他呢。”
“話雖如此,他沒有家族爲憑,全憑一己之力,你嫁給他,父皇怎麼能放心?”東海國皇帝連連擺手,“衣兒,父皇瞧着北影玄倒是不錯。他出身北影國皇室,到底是個皇子,品貌皆佳,文武雙全,不輸北影寒。如若你嫁給他,父皇就放心多了。”
“嫁給北影玄,就要嫁去北影國,父皇捨得與兒臣分開嗎?”她不樂意地嘟囔。
他呵呵地笑,“父皇怎麼會捨得?父皇自然是招他入贅,賜你一座公主府,你與他住在公主府,不是兩全其美嗎?”
月輕衣撇過頭,不高興道:“嘁,你以爲北影玄樂意當上門女婿嗎?他是北影國人,纔不會到東海國當駙馬呢。北影寒就不一樣了,我去哪裡,他就去哪裡。”
東海國皇帝笑道:“那朕問問北影玄便是。朕瞧得出來,他對你一片真心,或許他願意留在東海國當你的駙馬。”
她跺腳,“父皇!我不要嫁給他!”她低頭嚶嚶道,“這輩子不能嫁給北影寒,兒臣就去當尼姑!”
他還想再勸,但見寶貝女兒說出這樣的重話,又這般傷心,就不忍心逼她了,“好好好!父皇依你便是。你不願嫁給北影玄,那就不嫁!不過,北影寒此人,朕還要考察考察。”
月輕衣知道他一時半會兒很難全盤接受北影寒,今日有此成果就不錯了,日後再從長計議吧。
“父皇最疼兒臣了。謝謝父皇。”
她摟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頭,一副小女兒家的幸福模樣。
這一次,她沒有被自己的言行舉止噁心到,好像已經融入這個“女兒”的角色,自然而然的就對爹爹撒嬌、賣乖。或許,應該這樣說,這是潛藏在她內心深處的“女兒”天性。
東海國皇帝笑道:“衣兒,後日便是你的及笄禮、生辰宴,朕早已經傳旨下去,宮人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後日,你是父皇最寵愛、最美麗、最尊貴、最幸福的御凰公主!”
……
爲了準備御凰公主的及笄禮、生辰宴,宮人絲毫不敢馬虎,小到盆栽的看護,大到夜宴的山珍海錯,都再三巡查、確認,沒有半分錯漏才讓蕭貴妃審查。因爲,宮人都知道,如今陛下最寵愛御凰公主。倘若有一點點瑕疵,他們的下場會很悽慘。
此次及笄禮、生辰宴由蕭貴妃全權辦理,她向東海國皇帝自告奮勇,要爲御凰公主辦一場盛大的及笄禮,辦一個令所有名門閨秀、公主都豔羨的生辰宴。
東海國皇帝見她頗有誠意,便讓她操辦。
原本,公主的及笄禮、生辰宴應當由生母或是皇后舉辦,不過,御凰公主的生母早已不在。而如今,中宮正位空置多年,如此,蕭貴妃便順理成章地接手操辦。
屆時,後宮妃嬪、宗室子弟、誥命夫人、文武大臣家及其女眷都會進宮,爲御凰公主賀壽,君臣同樂。
到了這日,午時之前,宮內外的女眷都齊聚瑤光殿,因爲及笄禮定於午時舉行。
偌大的瑤光殿,因爲女眷們、宗親子弟、世家公子的到來而熱鬧非凡,喧譁聲響徹雲霄。
北影寒加強了安保事宜,侍衛在瑤光殿四周巡守,確保萬無一失。
自然,這種盛大的場面,在擷芳殿反省的的錦鸞宮和不能進宮的錦繡公主無緣得見如此盛況。
今日的瑤光殿,裝扮得喜氣洋洋,粉紅喜幔高高地懸掛着,各處擺滿了奇花異卉,芬芳撲鼻,儼然成了花海。
大殿內外都是人,到處可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齡女子與錦衣華服的妃嬪、貴婦。自然的,地位高、身份高的人得以進入大殿觀禮,其餘的則在殿外觀看。
衆人翹首以望,今日的御凰公主將會怎樣的驚豔?
北影玄、北影瀟、北影寒站在人羣裡,也是滿目期待。
蕭貴妃和南貴妃站在一起,不過兩人的神色大不一樣,蕭貴妃面目慈和,面帶微笑,南貴妃雖然也笑着,美眸深處掩藏着陰冷、狠毒的笑。
終於,御凰公主要出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寢殿,佳期、良辰攙扶着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子緩緩出來,那抹鮮豔奪目的紅色,奪了所有人的眼球:好美!
天底下竟然有這般美得超越人想象的女子!
月輕衣步履緩慢,精緻如畫的眉間漾着細微的笑意。她身穿一襲嬌紅色鳳袍,八個宮人在袍上繡着栩栩如生的金鳳與祥雲,金光閃爍,耀眼如盛午的日光。八尺長裾曳地而行,豔麗張揚,端莊大氣,華貴無匹,美得令人屏息。
這鳳袍很長、很美、很豔,不是普通人能駕馭的,一不小心就會被衣袍淹沒,淪爲衣袍的奴隸,被衣袍奪去本身的光芒。不過,身形高挑的月輕衣是天生的衣架,而且身材勻稱,恰到好處,把這襲鳳袍所具有的氣勢、氣度彰顯得一覽無遺,而且駕馭得得心應手,堪稱完美。
再者,月輕衣那張瑰美雪灩的小臉,不知爲何,天生具有一種無形的霸氣,眼底眉梢流露出上位者的高貴與氣勢,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端莊大氣,好像她這樣的纔是真正的皇家公主。
不少人折服,她是當之無愧的御凰公主!
其實,那些宗室郡主、名門閨秀裡有部分人自恃美貌,想着御凰公主雖然有陛下的萬千寵愛,但到底不是宮裡長大的,美則美矣,但若要展現無可挑剔的皇家公主風範、萬千儀態,只怕無法展現,興許還會怯場,失了該有的儀態、風範,鬧出笑話。
因此,姑娘家那種喜歡比較、搶風頭的隱秘心思,讓那部分人非常想親眼瞧瞧她如何被華貴的鳳袍壓得喘不過氣來,瞧瞧她因爲怯場而不慎摔倒在地,或者是其他的小狀況,等着看她的笑話。
那麼,她們就有機會搶了她的風頭,成爲萬衆矚目的那一人。
然而,御凰公主的一言一行、舉手投足都在向所有人證明:她駕馭了這襲鳳袍,駕馭了一切,完美地展現皇家公主的風範,粉碎了她們隱秘的希望。
特別是御凰公主那淺淡的微笑,那張精雕細琢的容顏,美得驚心動魄,氣勢足得懾人。
北影寒灼灼地盯着她,鳳眸裡似有火焰,要把她吞噬,不讓其他男子看見她的美。
北影玄的目光優雅而溫潤,欣賞裡帶着幾分驚豔,內心深處卻是慘淡至極。
而北影瀟,震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眼珠子快掉下來了:輕衣的美,無人可以匹敵。
那些世家公子,一個個都如北影瀟一般,好似被人點了穴,眼珠都轉不動了。
南貴妃脣角微勾,眸光森寒如冰凌,恨不得將這小賤人冰凍住,一千年也解凍不了。
大殿內外的人發出陣陣驚歎,讚歎御凰公主的美。
蕭貴妃笑眯眯道:“公主,請坐在這兒。”
月輕衣緩步走過去,坐在繡墩上,良辰、佳期把鳳袍的袍裾整理好。
無論是北影國,還是東海國,一般而言,女子滿十五歲結髮,用笄貫之,意爲及笄。
月輕衣年十六,早已過了及笄的年紀,不過及笄禮是可以補辦的。東海國皇帝寵愛她,要讓這個寶貝女兒風風光光,就在十六歲生辰這日補辦及笄禮。
及笄禮最主要的儀式是生母爲女兒梳髻,將名貴的簪、釵點綴,爾後向父母奉茶。
月輕衣的生母不在了,又沒有嫡母——皇后,因此,蕭貴妃順理成章成爲她名義上的母親。
這時,外面傳來內侍的稟報聲:“陛下駕到——”
衆人紛紛望過去,福身行禮,“拜見陛下。”
月輕衣也站起身,看一眼北影寒、北影玄等三人,接着行禮。
東海國皇帝笑呵呵地踏入大殿,意氣風發,俊朗的面上皆是爲人父親的慈祥笑容。
“平身。”
他擺手朗聲道,“衣兒,你且坐好。”
她乖乖地坐下,嬌俏地笑道:“父皇,兒臣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今日是朕的寶貝女兒的及笄禮,朕怎麼能不來?”他朗聲笑道,“朕來晚了,蕭貴妃,開始吧。”
“好。”蕭貴妃笑道。
月輕衣的三千墨發只用一根鮮紅色綢帶束成,蕭貴妃解開來,從嬤嬤雙手捧着的紫檀木案上拿起象牙梳,緩慢地梳着她的柔發。
她的墨發烏黑閃亮,宛若墨色綢緞光滑,馨香四溢。
南貴妃的美眸深處越發陰冷,陛下進來就沒看她一眼,眼裡全然沒有她,只有那個小賤人。
這小賤人一進宮,不僅奪了悠兒的寵愛,而且奪了她的恩寵,太可恨了!
這些日子,陛下很少去關雎殿,去的最多的是蕭貴妃的靈犀殿。
而以往,她的關雎殿是陛下光臨最多的宮殿。
這一切,都是拜那小賤人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