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怎麼可能讓你們一家三口幸福美滿地在一起?我要拆散你們!天各一方!我要你們嚐嚐美夢不能成真的痛楚滋味!南雅弦這個賤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她憑什麼霸佔着陛下?憑什麼趕我走?憑什麼不讓我喜歡陛下、跟陛下在一起?”
南貴妃的美眸燃燒着妒忌的火焰,熊熊地噴出來,好似要燒死前面的月輕衣。她陰冷地笑着,充滿了駭人的憤恨與不甘心,經過十幾年歲月的洗禮,仍然鮮亮如初,刻骨銘心。
月輕衣森寒地盯着她,怒火在眼裡燎原,“無論我父皇派多少人手尋找我,無論我娘如何找我,都找不到我。因爲,我遠在北影國!”
南貴妃咯咯嬌笑,那麼的恣意張揚,“對!看着他們瘋狂、悲痛、痛楚的模樣,我無與倫比的痛快!”
在隔壁的牢房,一個犯人靜靜地躺着,背朝外面,沒有任何聲息,也沒人關注到他。不過,他的身軀隱隱發顫,手緊緊地攥着,骨節暴凸,幾乎折斷,牙齒更是磨得咯吱咯吱響。
他的身軀不能動彈,只不過四肢可以稍微動一動,因爲,北影寒點了他的穴。
他是東海國皇帝!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原來,造成他與衣兒父女分離十幾年是南曉雲那賤人!
他竟然寵幸那賤人十幾年,把她捧在手心裡呵護着!
“我娘因爲我的失蹤而抑鬱成疾,痛不欲生,你趁此良機,將我娘打成重傷,最後殺了我娘。”月輕衣語聲平靜,小手卻攥得緊緊的,骨節發白,可見她此時多麼的憤怒、痛恨。
“沒錯!你娘憂鬱成疾,整日臥榻,我趁她不注意將她打成重傷,最後殺死她。”南貴妃譏諷地冷笑,“你娘一世英明,想不到栽在我手裡,真真可憐。”
“你擔心我父皇起疑,就模仿我孃的筆跡寫了一封書函,讓我父皇堅信我娘沒死,只是因爲痛失愛女而去尋找女兒,遠離傷心之地。”
“反正你娘死了,陛下派多少人去找,也找不到。”
“你把我娘葬在哪裡?”月輕衣切齒地問,殺母大仇,不共戴天。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南貴妃笑得恣意輕狂,“我把你孃的屍首斬了四肢,再斬成兩截,用兩口大缸裝起來,埋在後院牆根下。陛下怎麼也想不到,他找了十幾年的女人,竟然埋在那裡。”
“哈哈哈……”笑聲如瘋如魔。
“你喪心病狂!”
月輕衣聲嘶力竭地怒喊,小臉好似撕裂了,痛恨啃噬着她的心,恨不得立即將她五馬分屍!
世間竟有如此蛇蠍狠毒的女子,爲了得到一個男人,將師父殘忍的殺害,甚至還分屍!
而東海國皇帝,蝕骨的恨意撕裂了他的臉,悔恨的淚水無聲地流淌下來,他甚至咬破自己的舌頭,血腥味在口裡瀰漫開來,令他的恨意更加劇烈。然而,這如何比得上那個蛇蠍賤人的兇殘血腥?
他一定要把那個該死的賤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南貴妃笑得花枝亂顫,扶風擺柳似的,“只要能得到陛下,這又算什麼?你娘要怪就怪她自己識人不清,心腸太好,行事不夠決斷。”
淚珠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落下來,月輕衣梨花帶雨,悽然而絕恨,“你殺死我娘之後,趁我父皇傷心欲絕的時候趁虛而入?”
“不這麼做,如何贏得陛下的心?陛下看我是你娘徒兒的份上,對我沒有抗拒之心。再者,我年輕貌美,溫柔體貼,慢慢的,陛下與我成就鴛鴦之好,帶我進宮,對我一心一意。”南貴妃的臉龐浮出溫柔淺笑,彷彿落在佛前睡蓮上的一抹淺淡浮光。
“你的美夢該醒了。”月輕衣狠狠地拭去眼淚,霧氣氤氳的水眸頓時清亮起來,寒戾無比。
“我得陛下歡心十幾年,寵冠六宮,風光無限。原本,我很有希望位尊中宮,悠兒享受陛下天大的寵愛,我兒子也會成爲太子,而今,這一切都變了。陛下眼裡只有你,寵你疼你,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都捧到你面前。這一切都是因爲你這個小賤人!”南貴妃翻然變色,美眸迸射出狠毒的芒色,咬牙道,“今夜我要你死!”
“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有人根本不知死神已經來臨。”月輕衣嫣然一笑,絕美,魔戾,駭人。
紫薰嬤嬤提醒道:“娘娘,時間不多了。”
南貴妃點頭,面容迴歸平靜,“本宮把你娘所有事都跟你說了,你應該死得瞑目了。不過,本宮要問你一件事。”
月輕衣好整以暇道:“娘娘請說。”
南貴妃問道:“本宮記得,你左臉有一塊胎記,胎記爲何不見了?”
月輕衣冷笑,“北影國隱王醫術高明,區區胎記,有何難處?”
南貴妃深深地笑,“那你可知,你左臉那胎記並非出自孃胎,而是因爲本宮在送你去北影國之前,給你下了一種詭秘的藥,你左臉便出現一塊胎記。”
“娘娘真是好手段。爲了防止父皇派出去的人認出我,你真是煞費苦心。”
“本宮沒想到,你一到東海國,陛下就認出你。”
南貴妃嫵媚地笑着,眸光陰狠如毒,“眼下你可以死得瞑目了。紫薰,動手!”
月輕衣挑眉,高深莫測道:“我的確死得瞑目了,那麼你呢?”
南貴妃面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紫薰嬤嬤早就不耐煩了,掌心凝聚起一團黑氣,正要轟向月輕衣的時候,但見她看向自己,盈盈一笑,“紫薰嬤嬤,你進宮十年了吧,不過爲什麼你的咽喉跟男子一樣有喉結?莫非你是男子?”
紫薰嬤嬤面色大變,手勢頓住。
月輕衣寒氣森森的眸光轉向南貴妃,淺笑吟吟,“娘娘,你把一個男子養在自己的寢殿做什麼呢?父皇寵愛你十幾年,莫非你覺得父皇的恩寵不能滿足你,因此你還要另一個男子在你獨守空闈的夜晚慰藉你?哦,我明白了,娘娘美豔不可方物,必定不甘寂寞,想必三皇子未必是父皇的親生兒子吧。”
隔壁牢房的東海國皇帝,眼眸瞪得大大的,四肢顫抖得更厲害了。
這該死的賤人,竟敢揹着他養男人!他一定要把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以月輕衣精準毒辣的目光,雖然這是第一次見紫薰嬤嬤,不過紫薰嬤嬤的大塊頭、冷厲的面容與咽喉的喉結出賣了他的身份。接下來的話,她也只是臆測,誅心罷了。
南貴妃面色劇變,長眉絞擰,“殺了她!”
沒想到這個小賤人一眼就瞧出紫薰的真正身份!這小賤人不死也得死!
紫薰嬤嬤掌心的黑氣越來越濃烈,猛地飛襲出去,黑龍般叫囂着咬向月輕衣。
月輕衣早已嚴陣以待,瞬間施展幻影,消失不見。
紫薰嬤嬤驚奇不已,南貴妃望着四周,“人呢?”
這時,兩道人影不知從何處冒出來,金色光波與雪色光波一齊攻向紫薰嬤嬤,猶如江河奔涌,勢不可擋。
正是北影寒與北影玄。
他們站在牢房外,眉宇間佈滿了凜冽的殺氣。
紫薰嬤嬤大吃一驚,倉促應戰,一道黑煙急速呼嘯而去,黑龍似的,極爲兇悍。
那條黑龍與金色光波、雪色光波在半空相遇,殘酷地廝殺。
三道內力的夾擊致使牢房的鐵欄變形、軟化,可見這三人的內功之利害。
南貴妃怒目圓睜,趁機離開牢房,往外奔去。
紫薰嬤嬤且戰且退,拼了全力攔截北影寒、北影玄。
南貴妃奔出天牢的門口,卻看見前面站着兩個人:月輕衣和陛下。
她愣住了,陛下怎麼會在這裡?
不過,失神只是一瞬間。她急匆匆地過去,驚急地稟報:“陛下,此妖女與北影寒、北影玄裡應外合,企圖逃獄。臣妾擔心天牢有變故,便來瞧瞧,沒想到真的被臣妾猜中。陛下切不可再相信此妖女半個字,之前她在夜宴上親手殺害陛下呀!”
“站住!”東海國皇帝怒聲喝道。
“陛下。”南貴妃止步,臉上皆是擔憂與誠懇。
“娘娘以爲父皇纔來的嗎?”月輕衣冷笑。
“賤人!你在牢裡說的每一個字,朕聽得一清二楚!”他的聲音戾重如雷霆,目光凌厲如劍,臉龐因爲極度的痛恨與怒色而微微發紅,“原來是你害得朕與衣兒骨肉分離十幾年!是你殘忍殺害弦兒!是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欺瞞朕十幾年!是你這個不守婦道的淫婦……來人!擒住她!”
命令一下,擲地有聲。
黑暗裡陡然出現一批弓箭手,不由分說地射出利箭。
南貴妃知道,事情敗露,大勢已去,唯有拼死一戰。
她騰身飛起,速度快得匪夷所思,嗖的一聲就飛到半空,她手裡的月色光劍光色瑩潤,卻殺氣逼人,隨着她的揮舞,那些利箭紛紛掉落在地。
弓箭手衝過來,將東海國皇帝團團圍在中間。
月輕衣縱身掠起,手裡也出現一把月色光劍,她凌空而立,光劍閃着凌厲的月芒,映得她精緻的眉目凜然生寒。
南貴妃驚異不已,爲什麼這小賤人也會驚月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