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她是要告訴這裡的所有人,寒哥哥是她的人,誰也不許搶,連覬覦都不行!
北影寒輕淡的眼風掃過她,神色冷漠,不欲迴應。
鳳雲嵐又氣又急,感覺顏面都丟光光了,只好整出小可憐的模樣,委屈得像是天底下最受傷的人,“寒哥哥,我被那賤人傷了,你都不憐惜我嗎?”
鳳雲皓知道北影寒厭惡女子,更知道自己的妹子不招人待見,於是道:“我還有事與大都督說,你自己回去。紅袖,扶郡主回去更衣!”
鳳雲嵐不情不願的,在紅袖的陪伴下回寢房。
鳳雲皓訓斥親妹的氣魄,正義凜然,幫理不幫親的秉性,贏得不少閨秀的芳心。
“讓諸位看笑話了。舍妹被父王寵壞了,無法無天,我頭疼得緊。”他又無奈又慚愧。
“晉陽這性子,是你父王寵出來的,你可以與你父王談談。”鳳凌天溫潤一笑。
鳳雲皓點點頭,接着對那些閨秀道:“諸位小姐可以進正廳稍事歇息,晚宴很快就開始。”
說罷,他率領美男團離去。
所有閨秀都癡迷地看着他們,直至他們消失了才收回目光。之後,有些閨秀陸續進大廳歇息,不過廳裡比較悶熱,不少人還是留在外面吹吹傍晚的涼風。
月家姐妹和沈家姐妹聚在一起,月輕衣猶豫了下,最終還是留在這兒。
月冰染時不時地看她一眼,琢磨着方纔她用什麼辦法讓晉陽郡主摔倒。若要神不知鬼不覺,只能用極其細微的暗器,若真如此,她這手暗器功夫還真可怕。
月冰蘭走過來,拿着一方絲帕,親熱地舉起手就爲月輕衣擦汗,“五妹,你額頭臉上有汗,我幫你擦擦。”
月輕衣受不了這樣的熱情,直覺她來意不善,必定別有圖謀。
果不其然,日月靈鏡發出嘀嘀嘀的聲音,不過只有月輕衣聽得見。接着,它提醒道:“這絲帕有古怪,不知是不是有毒。不過這毒太厲害,我檢測不出絲帕染了什麼東西。”
果不其然,心機婊開始圖謀大計了。
月輕衣道了聲“謝謝”,接着一把抓過絲帕,笑道:“三姐,你額頭的汗比我多,我幫你擦擦。”
不容她拒絕,月輕衣快速地在她額頭、小臉擦拭,暗中運起內力,灌注於手上,將絲帕浸染的“毒”打入她的肌膚。
月冰蘭心神大驚,面上不敢流露驚慌之色,卻立即拿下對方的手,“五妹,我不熱。”
月輕衣將絲帕還給她,淺然而笑,“謝謝三姐。”
月冰蘭含笑點點頭,裝得若無其事,心裡卻忐忑不已。就擦了那麼幾下,管用嗎?
月冰染看着她們,若有所思,隨即似有了悟,勾脣冷笑。
不多時,所有閨秀都進了正廳,月家姐妹在瑞王府侍婢的帶領下來到屬於她們的宴案坐下。
這大廳很寬敞,擺滿了宴案,衆人閒聊,嘰嘰喳喳地響成一片。案上有新鮮的瓜果和糕點,不過沒有人動,因爲主人還沒到,客人就先拿東西吃,會被人鄙視沒有教養、禮數。
不久,晉陽郡主現身。她踏進大廳,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身紅衣仿似大紅嫁衣,熱烈如火,像要燒起來;烏黑髮髻上插着一支華美的鳳釵,與那張化着恰到好處的濃妝的小臉相得益彰,高貴美麗,風華萬千。
不少出身較低的閨秀,羨慕她的出身與美貌。
在一片豔羨的目光裡,忽然,一抹白色人影急速竄出去,衝向在中間通道走着的鳳雲嵐,厲聲叫道:“賤人!”
鳳雲嵐愣在當地,所有閨秀也是呆呆愣愣的,這是什麼狀況?
月輕衣似笑非笑地看這場好戲,很好,發作了。
方纔,日月靈鏡說,那方絲帕浸染了一種像毒又不是毒的東西,只要絲帕碰到肌膚足夠的時間,就會“中毒”。她之前用內力把絲帕裡的有害“毒物”打入月冰蘭的肌膚,月冰蘭就中獎了。
但見月冰蘭性情大變,凶神惡煞,殺氣騰騰,抓住鳳雲嵐,使了十足的力道狠狠地打她的小臉,一掌又一掌。在打耳光的同時,月冰蘭還聲嘶力竭地大叫:“賤人,打死你!打死你!”
這等力氣,真可謂神力!
月輕衣暗暗咋舌,那方絲帕的威力太彪悍了。
雖然鳳雲嵐的武功比月冰蘭強多了,但這事發生得太突然,鳳雲嵐根本沒反應過來,被她打了好幾巴掌,金光閃閃的鳳釵也歪了,格外的狼狽。
衆人瞠目結舌,震驚的表情非常一致:月家三小姐瘋了嗎?不要命了嗎?晉陽郡主也敢打?
不過,事發突然,沒有人想到上前幫忙。
月冰蘭像個瘋魔的潑婦,死死地揪住鳳雲嵐的烏髮,把她拽倒在地,粉拳往她身上招呼,那個不遺餘力啊,那個仇恨啊,簡直是打出新高度,讓圍觀的人發出陣陣驚叫。
這變數太令人震驚了,大廳亂成一團,衆閨秀紛紛往邊上躲避,以免那瘋女人轉移目標。瑞王府的侍婢、下人連忙去找侍衛、稟報瑞王。
月冰染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憂心忡忡,“三妹怎麼會變成這樣?太可怕了。”
出了這事,月冰蘭是廢了,再也沒有任何威脅性。
月輕衣冷冷地看戲,月冰煙嚇懵了,呆呆的反應不過來。
鳳雲嵐嗷嗷地叫,像是殺豬般的叫聲,格外的淒厲可憐。
侍衛還沒到,月輕衣衝上前,一把揪住月冰蘭的後領,運起內力把她拽離鳳雲嵐。
幾個侍婢連忙扶起狼狽不堪的鳳雲嵐,她髮髻散亂,鮮紅紗衣更是凌亂,雙頰有明顯的五指印,微微紅腫。她怒指月冰蘭,氣瘋了,歇斯底里地叫:“把這個賤人抓起來!”
這時,幾個侍衛衝進來,把癲狂的月冰蘭制住。
她的狀態仍然神勇無敵,掙扎着試圖掙脫桎梏。她死死地瞪着鳳雲嵐,臉上佈滿了殺氣,目光狠戾得令人驚駭。
瑞王聞訊趕來,看見寶貝女兒變成這副模樣,又心疼又氣憤。
“父王,她打我……”鳳雲嵐委屈地癟着小嘴兒,一雙美眸淚光閃閃,嬌弱得不堪一擊,當真是我見猶憐。
“嵐兒,不用怕,父王定爲你做主。”
他溫柔地安慰她,拍拍她的肩,接着瞪向月冰蘭,虎目燃燒着狂烈的怒火。
月冰蘭好似被魔性控制了,眼神森寒凌厲,“賤人!打死你!打死你……”
月冰染身爲長姐,理應出面,因此她走上前,行了一禮,“王爺,三妹打郡主,實在太不應該了,理應重罰。不過這事有點蹊蹺,三妹溫婉賢淑,不是這樣的人,說不定當中有隱情。”
這番話一出,所有人都覺得月家嫡長女識大體,爲惹禍的庶妹出頭,太有擔當了。
瑞王可不覺得有什麼隱情,當即拍出一掌,掌風正中月冰蘭的胸口。
月冰蘭身子一震,一縷鮮血從嘴角流出來,小臉蒼白得可怕。
鳳雲嵐得意地眯眼,恨不得立即撕了那賤人。
“王爺,三妹打郡主是不對,但也受了王爺一掌,內傷嚴重。這件事,家父明日會親自登門向郡主和王爺賠不是,協商如何善後。還請王爺允許三妹先行回府,明日再行商議。”月冰染這範兒端莊有禮,這番話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再者,今日是郡主生辰,想必郡主和王爺也不想再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是不是?”
“帶出去!”瑞王大手一揮,霸氣得很。
雖然他爲人狂妄,但在這麼多女賓面前,也不好做得太過,以免落下一個欺負後輩的名聲。
月冰煙嚇得如同癡傻,經月輕衣提醒,她才匆匆出去,扶着親姐前往大門。
瑞王見衆人心有餘悸,於是道:“讓諸位見笑了。嵐兒先回房梳洗一下,稍後晚宴便開始。”
衆閨秀福身行禮,目送這對父女離去,然後落座。
月家只剩下月冰染、月冰歌和月輕衣,其他閨秀離她們遠遠的,好像下一刻月家小姐會突然發瘋地打人。
“姐姐,這是怎麼回事?”月冰歌低聲問道,小臉發白,“爲什麼三妹會變得那麼可怕?”
“這事應該與那小賤人有關,回去再詳說。”月冰染壓低聲音,擔心被旁邊的月輕衣聽見。
月輕衣心裡冰冷地笑,若非她保持着高度的警覺性,方纔發瘋打人的就是她了。
……
由於受了內傷,加上月冰蘭身上的毒性漸漸過了,清醒了,讓親妹攙扶着慢慢走向自家馬車。
月冰煙疑惑地問:“姐,方纔你爲何……變了個人?爲何打郡主?”
月冰蘭輕靠馬車車轅,連喘口氣都覺得臟腑痛得要死,目光卻淬了毒似的,狠毒無比,“都是那小賤人害的!”
月冰煙把她扶上馬車,吩咐車伕回府,然後坐好,讓親姐靠在自己身上,這樣就能舒服點兒。
“原本我想害她,沒想到害了自己。”
月冰蘭語氣無奈,但心裡充滿了仇恨。
她把絲帕放在毒液裡浸泡多日,然後用絲帕擦拭肌膚,毒性就會滲入體內。這種毒叫做幻影魔香,只要身中幻影魔香,就會性情大變,而且會看見神奇的一幕:有魔鬼要殺自己。因此,中毒之人就會瘋狂地與魔鬼廝殺,其實是殺人。
只是,她沒料到中毒的變成是自己。爲什麼月輕衣沒有中幻影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