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薔薇擡眼望着他,見到他眼眸裡那深深的愧疚和自責,她便不客氣地咬住了他的手,使勁地咬住。
她知道,她這樣做,最起碼可以減少他內心的愧疚感。
別看他平時一聲不吭,總是沉默是金,但是他的骨子裡,卻是流淌着大男人的血液。
男人不應該讓女人流淚,更不應該讓女人爲自己流血。
她剛纔意識到危險,壓根就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着,不能讓他受傷,護住他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
蘇七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用着單手,就很輕易地把她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野薔薇慢慢地鬆開了口,輕輕喘息着。
“還痛嗎?”蘇七讓她趴在自己的懷裡,俯首低聲問她。
野薔薇搖頭,見他擔心得眉頭緊皺,忍不住笑了:“不就是被老虎抓傷而已,小意思。”
“小意思?”蘇七磨牙,很想忍住不爆發的,但是嬸可以忍,叔不可以忍,終於忍不住了,“該死的你,誰允許你這樣做的?我是男人,就算要當爪子也是我擋,你怎麼能……”
沒等他罵完,野薔薇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灑脫地說:“七哥,現在都啥世紀了?誰規定只能讓男人爲女人受傷的?我樂意爲你受傷,樂意爲你流血,我野薔薇要乾的事兒,誰也不能阻止……”
蘇七一方面爲她的話動容,另一方面卻又忍不住想狠狠地掐死她。
這掙扎的,讓他難受得內心宛如有一隻無形的貓爪子在撓着,鬧着。
“好了,你丫就別再自責愧疚了,這是我自己出於本能的反應,要是知道那麼痛,我纔不管你,嘶……痛死了……你以爲好受?還罵我呢……”野薔薇瞪着他,開始叨叨絮絮地抱怨。
縱使有滿腹的抱怨,這會兒蘇七也發泄不出來了。
他彆扭了半響,纔沒好氣地說:“知道痛,下回別那麼衝動了。”
“哼,你還想有下回?你放心,下回要是再有老虎撲上來,我一定躲得遠遠的。”野薔薇大言不慚地哼着。
話說得那麼動聽,不過要真是有那麼一回事,她真的會那麼做麼?
天知地知,她知,他也知,她一定不會。
蘇七沉默了,論口才,他永遠比不過她,說罵人,她已經是巔峰,而他最多也就是幼稚園的水平。
他剛想抱起她,準備下山,去被她阻止了。
她望着那頭來的妙極了的老虎,口水都幾乎流下來了。
蘇七明白她的想法,立即走過去,把那頭老虎拖過來,在它的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撕了一塊血淋淋的虎肉下來,遞給她。
野薔薇雙眸都發亮了,抓過那虎肉,便狼吞虎嚥了起來。
餓了那麼久,終於有吃的,而且還是新鮮肥美的老虎肉,真是太幸福,太感動了。
“能走嗎?”蘇七見她吃的那麼開心,心也覺得開心。
“嗯。”野薔薇點了點頭,站起來,背上的爪傷對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人來說,真的很小兒科,一點都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