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前方去不得了,在走一里路,就是亂墳崗了。”
清風吹拂,初晨的陽光透過碧綠的柳樹葉照過來,蠱魅站在樹蔭下回過頭。看過去,那是一個挽起袖子老實的農人,嘴上露出最樸實的笑容。
“恩,多謝老伯提醒,我的確是要去亂墳崗一趟。”
蠱魅說道這裡,那帶着獨特魅惑氣息的面頰上露出一絲柔和的微笑,想了想,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散發着乳白色光暈的丹藥出來,笑着對老農說道:“相見就是緣分,我看老伯您氣色晦暗,想來是早些年曾經有個舊傷,這枚丹藥能夠讓你舊疾盡去,算是了去我們的一段緣分。”
說完,將丹藥一拋。那邊的農人詫異的接過丹藥,隨後全身激動的樣子,想要對着蠱魅說聲謝謝。但等他回過神來,蠱魅早已經消失在樹蔭之中。
他是戰國最普通的農人,雖然也知道這世界是真的有神仙之流的人物,但卻從未遇見過。原本在路邊歇氣,見這女孩子雖然漂亮,但冒冒失失的樣子。出於好心的情況下便提醒一番,沒想到卻得到了如同仙丹這般豐厚的回報。他以前本是不相信好人有好報的,但此刻心中的感覺卻變得複雜起來。
看了看手中的丹藥,他並沒有立即服下去。而是從懷中拿出一個乾乾淨淨的布條,將這丹藥裹起來,珍重的藏在懷中。
“仙人留下的丹藥,就這樣讓自己吃了有些可惜了。”
老農在心中這樣想着,他還有個孫子,生得虎頭虎腦。這樣的丹藥也許可以拿去給孫子吃,聽說仙丹都有易經洗髓的作用,浪費在他這個糟老頭上實在是可惜了。
鄭重的將丹藥收好後,老農想了想,又在原地對着蠱魅消失的方向磕了磕頭,然後懷着激動的心情蹣跚着走向回家的道路。
直到老農轉身走了一段路之後,蠱魅方纔重新出現在樹蔭之下。看了看老農的樣子,嘆息一聲。她作爲術國最厲害的修士之一,手中的丹藥不知凡幾。這枚丹藥倒也的確有易經洗髓的作用,那老農將其收好帶回家本也無可厚非。
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真的所有人都是君子,這樣的丹藥在蠱魅看來甚至連品階都說不上,但對於凡人來說,的確算是仙丹了。只怕消息泄露出去,反而會引起一場不大不小的災難。
不過,蠱魅並不打算去管這些,這世界福禍相依,本就是一場如偶遇一般的緣分,她做了這樣的事情便也只是隨手做下,並不會去管後面的結果。
“反正,自己做了好事就行了。”
蠱魅回過頭,在心中這樣想着。隨後倒是悠閒得如同散步一般,繼續朝那亂墳崗走去。
自上次被寰天放了鴿子,負氣之下離開了戰國皇宮。當時本也可以繼續留在那邊糾纏一番,但接到了術國高層的命令,要求去戰國的邊界處佈置下傳送陣。
這一次的任務基本上是以失敗告終,但蠱魅卻被賦予了觀察戰國實力強弱的任務,一番觀察下來,蠱魅得出了結論,戰國的國力強盛,民衆團結。不過,真的到了修真者的這個程度,其實比起術國來說,倒是要差上幾分。
她將自己得到的結論反饋過去,原本也該回到術國去,在這邊寰天突然沒了消息,讓她覺得有些無聊。但沒想到很快便收到了術國重新佈置下的命令。
找到一處陰氣極盛的地方,佈置下羅天血陣,然後是大軍入侵術國。
說實話,接到這樣的命令時,蠱魅整個人都楞在那裡,她仔仔細細的將這個命令看了三遍,沒有假冒的痕跡,隨後是一種強烈的疑惑傳過來。
是誰佈置下這個命令,術國雖然戰鬥力不弱,但其實整體國力,尤其是底層老百姓生活得並不好。如果從安居樂業這種標準上來說,比起戰國要差上很多。
其實,大概在五十多年前,戰國國力羸弱,尤其是皇宮之中的那場叛亂,導致了大量戰國的修者隕落下去。當時戰國倒是虛弱到了極點,那時候纔是術國最佳的入侵之機。
不過,術國在那時候也不好過,也曾經打過戰國的注意,但並沒有出動大批量的部隊。之後纔有了窮天順利的繼承皇位,這五十年的休養生息之下,戰國國力越來越強盛,眼下明眼人也知道並不是最佳的出兵時期。
只是,蠱魅雖然知道這樣的道理,但她的意見未必能夠得到術國君主的認同。想了想,還是決定按照術國君主的要求去做就好了。
距離亂墳崗越來越近,蠱魅在心中想着這樣的事情。然後又想起了戰國所見到的一切人或者事情,民衆熱血,治安良好。百姓豐衣足食,大家的相處模式也是簡單輕鬆。
這樣一比起來,其實比起術國那種隨時都得提防背後有人捅刀子的環境,要好上很多。然後,蠱魅嘆了口氣,心裡面想着,“哎,自己對術國沒感情的。”
只是她心中這樣想着,但畢竟出生於術國,她也是術國中數一數二的高手,真有心想要做什麼事情,努力的做下去未必就不能夠做出一番大事情。
但這樣的事情,不包括通敵叛國。戰國自然也會有辦法來化解,於這種兩國戰爭方面的大事情,她不打算參與得太深入。
這樣的情況,就好像一個高明的棋手,對於棋局卻絲毫不感興趣。奈何逃離不得,甘願當成棋子任人擺佈一般,反正,哪怕戰爭再殘酷,以她的身手,只要不是參與得太過深入,也總能夠及時抽身,將自己從危險的漩渦中拿出來。
她心中這般想着,但大戰即將開始,她苦尋了很多陰氣重的地方,又從一個偶然的意外之中知道了亂墳崗的存在,所以,過來瞧一瞧。
遇到了那個老農,她會在心裡想着,如果這裡陰氣真的很重的話,那這方面數千裡的百姓怕都會慘死在羅天大陣之中,所以,一路上會偶爾做下一些小事情,爲的便是贖罪一般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