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幾個穿着寒光鐵甲的武士走在並不高大雄偉的城牆上。烏雲從天邊飄過去,將月亮遮住。夜風吹了過來,將武士的頭髮吹亂。
“郝哥,準備換班了。”
走過來一個年輕人,夜色之下顯得英武不凡的模樣。他的臉上洋溢着如冬日裡陽光般溫暖的微笑,身後跟着一個小隊。
名叫郝建華的武士回過頭,目光嚴肅的對着年輕人點了點頭。隨後招呼了身邊的武士,走過去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
“夜裡怕是不安全,以往也會有幾個小蟊賊偷偷的爬過來,想要混入城裡面去。這幾天對岸的那些傢伙過來,倒是安靜了些。不過雙方對峙了三天時間,怕是今夜不會太平。”
郝建華看了看對岸顯得靜謐的軍營,那邊升起的篝火以及晚上巡邏隊伍的火把,在夜色中一閃一閃的。他是左文山直系部隊裡面的一箇中隊長,平日裡對於戰陣方面的研究也很感興趣。
在軍陣方面算是小有名氣的天才,這幾天在觀察着對岸的排兵佈陣,學到了一些東西。心中對於這場戰爭的重視又多了一些。
“時間抓緊一些,這裡的凝血符文需要打造得更深一點。”
城牆下方,來自戰國金剛營的符陣師正在忙碌着,偶爾會聽見大師傅傳出來的喝罵聲。這年輕男子收掉了臉上那嬉笑的表情,面色肅穆的對着郝建華點了點頭。
“嗯,知道了,郝哥。這不是還有你們嘛,我不擔心。對岸那些傢伙真的敢襲擾過來,頭也是有過緊急預案的,嘿嘿。”
郝建華對着年輕人點了點頭,然後帶着已經靠過來的中隊離開。時間,開始緩緩的逼近子時了。
淮水河對岸,將近一千的黑甲部隊整齊的列在廣場中央。沒有人說話,每個人的面上都洋溢着冷靜和肅穆的表情。
跟着雷冽到達邊境線已經五天時間,沒有立刻發起攻擊的原因。下方的士兵並不清楚,只有雷冽知道,是在等羅天大陣的佈置完畢。
但現在戰國對術國採取了極其重視的態度,那邊領兵的是六國都很有名的戰神左文山,而他們這邊,雖然雷冽一樣的是領兵到現在從未敗過,但在聲望上比起左文山要低很多。
沒有人會自大到這場戰爭必勝的地步,但這裡的一千人畢竟是雷冽的直屬部隊,最早跟在雷冽身邊的一批人。他們經歷過的戰火併不少,每一次收穫的都是勝利和榮耀。
所以,哪怕對方有一個很厲害的大將軍,從這些小兵的心態上來說,其實並不會覺得害怕。有的反而是冷靜和內心深處的激動。
雷冽來到衆人跟前,先是滿意的對着衆人點了點頭,然後笑了出來。
“大家不用這麼嚴肅,這一次的戰爭雖然比起往常有些不一樣。但我們不是去拼命的,只是一次堂堂正正的襲擾戰。對岸在佈置陣法,估計是爲我們準備的。這說明什麼?”
雷冽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然後將語氣提高了些,“說明對方很重視這場戰爭,很重視我們這樣的敵人。這很好,原本是應該等他們佈置好再動手,但術國這邊的大陣大概還需要三天時間才能啓動。我們等在這邊,不是過來遊山玩水的,對方也不會請我們吃飯。
既然這樣,今晚上我們就去試一試對方的虛實,看看對方的水平究竟高到什麼模樣。以後打起來,心中會有個底。
戰術上沒什麼說的,攻堅戰。這樣的戰鬥大家最擅長,以前經歷過的也多。所以,拿出大家平日裡的水準就好了。打一場,然後退回來。眼下並不適合大面積的開戰,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對方不那麼痛快的把陣法完成了。
這次出擊的主要任務,就是滅掉對方的佈陣師。當然,能夠攻進去也很好,我會帶着你們。
”
說完了這些,下方的衆人心中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但面上並沒有太多的表示。想了想,覺得多少還是鼓鼓氣,最近這段時間大家的士氣比較旺盛,但小規模的出動,又多少算是精英部隊,不能一句話不說就那樣開打。
“你們是最早跟着我的一批人,很多老兄弟去了。死在了戰場上,他們的榮耀帶回了家裡。以前的術國是個排資格論輩分的時代,但現在不一樣了。軍功將會成爲我們升遷最好的途徑。我們在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我們需要一直走下去,說這麼多並不是讓大家心裡面有想法。而是想要告訴大家,功勞就在眼前,我們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雙手去取。
這一次不同於以往,大家窩裡鬥。我們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雙手,給術國添磚加瓦。用我們的雙手,替我們的子女後代謀取更錦繡的前程。
現在,該是我們努力的時候了。前方有一塊巨大的蛋糕,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它搶過來,大家準備好了嗎?”
衆人聽完之後,臉上露出一絲激動之色,然後大聲的喊了出來,“準備好了。”
雷冽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揚起左手,聲音冷冽而又清晰,“出發。”
之後,這一千的部隊如同流動的水銀一般升空。以極快的速度朝着淮水河對岸飛過去。
週一鳴平靜的守在城牆上,下方的佈陣師傅們還在忙碌。其實,爲了防止對方突然狗急跳牆,過來搗亂。自己這邊在左柱國的安排下,也準備了一千的精英部隊。他們掩藏在最黑暗的地方,一旦對方來了,迎接對方的便是痛頭一擊。
這時候,遠方出現了一大羣黑點,速度極快的衝了過來。週一鳴面色唰的一下白了起來,之後對着城牆下方大喊一聲,“敵襲,快回城。”
而在下方的佈陣師幾乎是立刻便停了下來,以最快的速度選擇了回城。然後,其中一名老者在回城的時候冷笑一聲,“哼,真是一羣作死的人啊。”
說完,手中的符紙燃燒了起來。之後,經過了大半夜佈置的陣法突然間亮了起來,將整個城牆照得通透。如同一個光幕一般的出現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