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
宋城和發瘋一般朝蘇水墨的方向撲去,一眼就在漫天的硝煙中看到了她,趕忙將她抱出來,“墨墨,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話音剛落,他託着蘇水墨的右手便摸到了一些粘稠的液體。
“疼……”蘇水墨緊緊咬着嘴脣。
宋城和往她的腳看去,見她的右腳腳踝處一片殷紅,心中頓時疼痛無比,比傷在自己身上還要難過。
“小姐,小姐!”“宋公子,你們還好吧!”
這時,張興安和浮香也趕來。
“我……沒事……”蘇水墨強忍疼痛,露出微笑。“你們……怎麼樣了?”
“我們兩個跳車的時候抓住了樹枝,所以沒掉下來。”浮香解釋着,眼淚流下來。“小姐您受傷了……”
“我先帶墨墨去鎮子上找沈大夫,你們兩個自己小心!”
說罷,宋城和氣運丹田,施展輕功飛速朝鎮子跑去。
浮香揪心地看着兩人的背影,“小姐,您可千萬要撐住啊……”
“小姐她會沒事的,沈大夫醫術高超,一定能救她。”張興安安慰道。“倒是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說罷,他指向一個東西;浮香順着他的手指看去,見是摔得四分五裂的馬車,以及那兩匹撞暈的馬。
宋城和抱着蘇水墨闖進醫館時,把正在給人看病的沈辭嚇了一跳,尤其是在看到蘇水墨的傷口時,更是大吃一驚,“你們被人偷襲了?”
“馬車翻了。”宋城和簡單解釋道。
沈辭給了他止血藥和紗布,讓他先簡單救治着,宋城和點點頭,將蘇水墨輕輕放下,爲他治傷。
他知道,沈辭並不會因爲自己的身份而拋下其他病人,先醫治他們,這是他的醫者仁心,也是宋城和敬佩的地方。
更何況,雖然他心急,但他也很清楚,蘇水墨只是外傷,無需太大架勢。
即便如此,當看到蘇水墨腳上又長又深的傷口時,宋城和還是緊張起來,拿着藥水的手也微微發抖。
“宋大哥,我自己來就好。”
蘇水墨感受到他的顫抖,苦笑着說。
不等宋城和回話,她拿過他手中的藥水,毫不猶豫地倒在傷口上。
“哎,墨墨!”
剎那間,蘇水墨疼得齜牙咧嘴,從自己的腳踝處傳來萬箭穿心般的疼痛。
但她很清楚,如果不趕緊用藥水把傷口裡的碎石和沙土消毒乾淨的話,自己這腳基本也就廢了,於是她強行忍着疼痛,一聲不吭。
宋城和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捧起她的腳踝,輕輕吹着,希望能減輕她的疼痛。
“光吹可沒用啊。”沈辭終於走來,說。
“沈大夫,我沒事,您去照顧其他病人吧。”蘇水墨強顏歡笑道。
“無妨,藥方已經開好了,只要宋公子幫我抓幾副藥給他們即可。”
沈辭說着,晃了晃手裡的藥方,示意宋城和幫忙。
宋城和自然是一萬個樂意,趕忙跑去藥櫃前,幫病人抓藥。
沈辭將蘇水墨的傷口清洗乾淨,給她敷了止血藥,又用紗布仔細地纏上,等他做完這些工作後,宋城和也抓完了最後一副藥,送走了病人。
“你們兩個可真是……這個好了,那個又負傷。”沈辭無奈道。“到底怎麼回事?”
宋城和三言兩語將事情解釋清楚,沈辭若有所思,“我想,應該不是馬兒發狂那麼簡單。怎麼這麼巧,就發生在藥材比賽的複賽前一天?”
他這句話說到蘇水墨和宋城和心坎兒裡去了,兩人也對這突如其來的車禍十分懷疑。
“如果墨墨出事,那她就不能出席明天的複賽,很明顯,對方就是想讓複賽無法順利舉行。”宋城和冷靜地分析着。“對方一定是蘇家的仇家。”
“蘇家的仇家麼……”蘇水墨苦笑。“我以爲,也就只有程氏母女呢。”
不過在蘇水墨心中,這件事和程氏母女必定沒有絲毫聯繫。
因爲她覺得,這兩人被趕出去以後,確實會像蘇凡所說那樣,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或許此時正淪落街頭。
畢竟這兩人嬌生慣養,好吃懶做,沒了人伺候,真的就是兩個廢物。
“我先帶你回驛站養傷。”宋城和柔聲道。“之後再慢慢做打算吧。”
“傷口別碰水,這兩天別有大的動作,好好調養幾日便可。”沈辭提醒道。“沒有傷到筋骨,就不是什麼**煩。”
宋城和謝過蘇水墨,自然而然地又將蘇水墨抱起,朝外走去。
此時,暴雨突然傾盆而下,在地上激起層層薄霧。
“糟了,看來要等到雨停了。”宋城和喃喃道。“這六月的天還真是像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一點兒預兆都沒有……”
這時,一輛馬車停在醫館門口。
宋城和正想退回去避雨,卻見張興安從馬車上跳下來,“小姐,宋公子,我來接您們了!”
蘇水墨驚喜道,“你小子,夠機靈!”
宋城和先將蘇水墨放在椅子上,隨後脫下外衣,將她裹住,這才抱起她,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馬車,讓她坐進去。
大雨瓢潑而下,蘇水墨卻一點兒都沒淋溼。
“走吧。”宋城和朝張興安說道。
張興安點點頭,甩起繮繩,朝驛站行進。
到了驛站,張興安領着兩人來到蘇水墨的房間,見這裡已經被浮香收拾好,此刻她正在洗着手絹,見蘇水墨來了,趕忙上前,“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腳踝被石頭劃破了而已。”蘇水墨笑道。“你們一個兩個的不用那麼緊張。”
“您可是我們尊敬的小姐啊,我們自願跟着您,自家主子出事了,當然緊張了。”張興安義正言辭道。
宋城和接過浮香手裡的帕子,仔細爲蘇水墨擦去額頭的汗珠。
浮香見狀,拉着張興安出去,將門仔細帶好,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蘇水墨看着眼前這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給自己擦汗,動作之輕柔,彷彿在照顧一個易碎的珍品。
蘇水墨的內心突然像掉進了大片棉花糖裡面一樣,又軟又甜。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吧。
“怎麼那麼傻?”宋城和忽然道。
“嗯?”蘇水墨一時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