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和回到大田村時,已是日落時分。
夕陽的餘暉映在雲彩上,染紅了天空,又影響着整片土地。
宋城和不由得停下腳步,擡起頭欣賞這番美景。
好一片火燒雲。
他心中讚歎着。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宋城和總覺得,在這裡見到的天空,遠比京城的美多了。
自己回京城的這段時間,也不知道蘇水墨過得怎麼樣。
不過,根據扈思葵發來的飛鴿傳書來看,她倒是沒再遇到什麼麻煩。
這樣想着,宋城和伸個懶腰,朝自己的小屋走去,剛走了沒兩步,卻聽到一個怯懦的聲音,“宋公子,是您嗎?”
宋城和回頭,見是手裡提着一包藥的浮香,正驚訝地看着自己。
“許久不見。”宋城和打招呼道。
浮香趕忙行禮,“是有些日子沒見您了!”
注意到她手裡提着的藥,宋城和心中升起一絲疑惑,“怎麼,蘇府裡誰生病了?”
“是給少爺的。”浮香恭敬地回答。
在得知宋城和是名將軍後,她面對宋城和便更膽小了,不過以前她更多的是害怕,現在卻是多了幾分敬畏。
“蘇公子?”宋城和重複了一遍。“他不是已經被西洋大夫治好了嗎,怎麼還需吃藥?”
扈思葵給他的傳信中提到了西洋大夫的事情,由於他並不知道結論,所以宋城和也沒得知結果,只是想當然地以爲,蘇凡被洋人治好了。
浮香面露難色,“好是好了,就是依然站不起來。”
宋城和更納悶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唉,說來話長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懂具體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少爺依然站不起來,小姐和老爺都愁壞了。”
說着,浮香擡腳就要走,“不說了,我還得回去給少爺煎藥呢。”
目送浮香離開的背影,宋城和覺得心中疑惑不明,本想直接去蘇府探望一下,但見天色已晚,便決定明天再做打算。
第二天,宋城和一早就來了蘇府,不需要多說,張興安直接把他領到了蘇水墨的院子裡。
“小姐,您看誰來了!”
張興安說着,興奮地將門推開,卻看到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
蘇水墨正在院子的槐樹旁,左腿搭在樹上像條直線一樣壓着,右手則伸過頭頂,整個人朝樹傾斜着。
張興安大吃一驚,宋城和也對於眼前的一切十分困惑。
聽到張興安的聲音,蘇水墨趕忙將腿說回來,轉過身,卻在看到宋城和的同一時刻,臉都紅了,“宋、宋大哥!你回來啦!”
她知道,自己剛纔那奇怪的模樣肯定被宋城和看到了。
天吶,我只是覺得最近胖了所以想趁早練練瑜伽而已,爲什麼只是壓個腿就被他們看見了!蘇水墨心中欲哭無淚。
張興安依然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抓了抓自己的臉,有些尷尬,“小姐您和宋公子聊,我、我先走了!”
張興安離開後,宋城和才邁步走到蘇水墨面前,像是觀賞一件絕佳的藝術品一般愛慕地看着她,“好久不見。”
“是、是挺久了……”蘇水墨尷尬地立在原地,食指不停地纏繞着,緊張地手足無措。
見她這副模樣,宋城和笑起來,“怎麼,還在想剛纔的事情?”
蘇水墨沉默不語。
“是不是想爬樹?”
“不是,我只是……對,我就是想爬樹!”蘇水墨趕忙改口道。
承認爬樹這個說辭,至少能掩飾自己剛纔奇怪的舉動,不管宋城和是不是有意給自己解圍,她都順坡下了。
宋城和大笑道,“樹不是那麼爬的,來,我教你。”
說罷,宋城和手腳並用爬上了樹,坐在樹枝上,十分悠閒地看着依然在地面的蘇水墨。
蘇水墨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宋城和現在的狀態,在蘇水墨眼裡就像是電視劇裡的俠客一般,英姿颯爽,自由自在,頗像一個浪 蕩江湖的江湖中人。
實在是……太帥了!
蘇水墨在心中尖叫。
“上來呀。”宋城和逗她。
蘇水墨故意雙手叉腰,氣鼓鼓地說,“剛纔你爬樹爬得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你的動作,怎麼可能爬上去嘛!”
宋城和拿出一個荷包晃了晃,蘇水墨總覺得那個東西眼熟,一摸自己的腰間,驚愕地發現,原來宋城和在上樹之前,摸走了自己的荷包。
“你什麼時候拿走的?”蘇水墨驚奇地問。
“就在你面前呀。”宋城和將荷包在手裡翻了幾圈,調笑道。“你要是再不上來,我就把這個放在樹上了。”
“還給我!”
蘇水墨說着,手腳並用,很快就爬上了樹,追到宋城和身邊,搶回荷包。
宋城和笑眯眯地戳了她一下,“這不是會爬了嗎?”
蘇水墨不服氣地哼了一聲,“誰讓你拿我的荷包。”
其實她會爬樹,不然之前在荒山遇到狼的時候也不會爬到樹上保命了。
“有些時候,人就是要被逼一下才能學會一些東西。”宋城和微笑着說。“以前我練武的時候,你猜猜我都是用什麼訓練的?”
蘇水墨想了想,問,“木人陣?”
宋城和撲哧一聲笑了,“那是少林寺的東西,我們這些軍人是用不上的。我們用狼來訓練。”
蘇水墨瞪大眼睛,“狼?是真的那種惡狼嗎?”
“對,就是那種。”
提起往事,宋城和頗爲感慨,“狼這種畜生很邪門兒,聚在一起很厲害,分開以後實力就變弱了。
“它們的速度不如豹子,力量不如猛虎,人面對它們還有還手的餘地,但也不是輕易就能制服,很適合訓練。
“雖然狼不過其他兩種畜生,但是它們也屬猛獸裡的上等,所以用來鍛鍊軍人再合適不過了。
“戰場上會有各種各樣意外的危險,除了基本的行軍打仗以外,還要保證自己的力量和速度超於常人,只有這樣才能提高自己活命的機會。”
蘇水墨的眼裡滿是崇拜和不可思議,“我還從未聽說過呢,原來你們訓練得如此辛苦。”
她話鋒一轉,“不過,據我所知,也不是所有從軍的人都需要這種訓練,哪怕是很多將軍,也只進行普通的軍營訓練就可以了。”
她看向宋城和,笑容裡多了幾分玩味,“能接觸這種訓練,看來,宋大哥你的身份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