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宏方神色複雜,“不錯,人老了喜歡清靜,幾年前我就般去了最外面的院子居住。”
“您在無意中阻隔了與雕像的接觸,這也是爲什麼其他人都得了重病,唯獨您身體硬朗!”蘇水墨堅定地說。“我猜,祝管家平日裡也離雕像很遠吧?”
祝宏方遲緩地點點頭,臉色越來越難看。
宋城和託着下巴,“這麼說,以前來這裡檢查的欽差和大夫等等,可能都在無意中觸碰了雕像,所以才導致死亡?”
“沒錯,不管來祝府的人時間長短,只要碰過雕像,他們就必死無疑,遠離了雕像的人才能躲過一劫。”
說完這些話,蘇水墨和宋城和同時看向祝宏方,見他面色更加慘白,嘴脣完全沒有血色,身子也顫抖不已。
宋城和擔心他接受不了打擊,直接背過氣去,慌忙拉住他輕輕搖晃着,“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三皇子,這是要置我全家於死地啊!”祝宏方突然喊出這句話,臉憋得鐵青,張大嘴呼吸着,彷彿胸口有千斤重壓一般。
宋城和的表情十分不忍,“……請您節哀。”
“您是得罪了三皇子嗎?”蘇水墨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上報給皇上……”
“罷了,罷了,老夫家裡二百多條人命本就不值,三皇子可是高高在上的龍脈,我豈能同他對峙?”祝宏方冷笑一聲。
他拍了拍椅子扶手,咬牙切齒道,“縱然是我爲官多年,對皇上來說,一個外人的全家性命,也比不上皇子的一根手指頭!”
宋城和臉色微變,“丞相大人慎言,皇上深明大義,不是那種昏君。”
祝宏方擺擺手,止住了宋城和的話,隨後對門外大喊,“祝文三!”
祝文三應聲推門進來,“聽老爺吩咐。”
“備車。”祝宏方臉色鐵青地說。“告假那麼多年,老夫也該去朝廷看看了!”
祝文三驚訝不已,但見祝宏方如此堅定,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垂下頭領命,出去辦事了。
祝宏方站起身,對蘇水墨與宋城和拱手道,“屬老夫不能奉陪,招待不週,還請兩位小友見諒!”
兩人回禮,祝宏方又對蘇水墨深深鞠了一躬。
蘇水墨大吃一驚,“丞相大人,您可千萬別這樣,折煞我了!”
祝宏方苦笑,“蘇老闆解開了祝家的謎團,簡直如同救命恩人一般,何來折煞一說?等老夫忙完身邊之事,一定會親自登門拜訪!
宋城和見蘇水墨手足無措的樣子,主動轉移話題爲她解圍,“丞相大人,那雕像您打算怎麼處理?”
“我會想辦法將雕像燒了,不讓它再禍害祝家,也不禍害其他人!”祝宏方說。“只希望經歷這一劫後,祝家能平安。”
蘇水墨咬了咬嘴脣,最終還是將想說的話嚥了下去。
就算燒燬雕像,祝家其他人也已經是毒入骨髓,無藥可救,最終祝宏方還是要失去僅有的兩個親人。
但她不想將這麼殘酷的話說出來,祝宏方已經遭受過那麼多打擊,現在又要眼睜睜看着最後的親人離世。
更何況,或許他本人是明白這點的,只是他不想承認,所以裝作糊塗罷了。
想到這裡,蘇水墨愈發覺得眼前的老人太可憐了。
宋城和又與祝宏方寒暄幾句後,這才拉着蘇水墨的手,與她一起離開祝府。
祝宏方親自將兩人送到門口,臨走前,蘇水墨回頭望了一下門房曾經待的小木屋,眼前浮現出那張慘白的臉,突然覺得心酸無比。
漆紅的大門在身後關閉時,蘇水墨長嘆一口氣,“這個三皇子還真是壞到骨子裡了,居然就這麼不動聲色地將祝家全滅了。”
“他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做出這種事我也不覺得奇怪。”宋城和隨口應道。
兩人結伴往回走,蘇水墨的手沒有主動放開宋城和,臉上的表情也十分自然,看來她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妥。
然而,此時的蘇水墨身上穿的是扈思葵的衣服,所以兩人走在街上引來不少行人側目。
察覺到這點,蘇水墨趕忙將手鬆開,小聲嘀咕,“差點兒忘了自己現在穿的衣服不對。”“墨墨,你跟丞相解釋自己衣服的那個藉口也夠蹩腳的。”宋城和笑道。
蘇水墨撇嘴,撒嬌般地佯裝生氣,“哼,我可是偷偷跑出來的,要求別那麼多啦。”
經過拐角時,宋城和拽住蘇水墨,讓她跟自己走另一條路,“先去藥鋪吧,我們雖然沒接觸雕像,但還是得讓沈大夫檢查一下,防患於未然。”
蘇水墨點頭,“對,那個東西的毒性太強了,我之前去祝家就覺得胸口堵得慌,還以爲是自己無聊,沒想到是它在作怪。”
宋城和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啊,下次別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萬一中了毒,你就要和祝家的人一個下場了。”
“可我實在放心不下,親眼見識了祝家的人那麼悽慘,我也想盡一己之力幫主他們。”蘇水墨嘆口氣。“也巧,我確實找到了根源,否則那東西還要繼續禍害人呢。”
想到自己通過現代的所學知識幫助了祝宏方,蘇水墨心中勉強有些安慰。
宋城和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後幫人之前要先保證自己平安無事,不然人沒救成還搭上自己,就太傻了。”
蘇水墨偏頭躲過他的“魔爪”,擡起臉問,“對了,剛纔你說三皇子不是好人,看樣子這個人口碑不太好啊,他是個怎樣的人?”
宋城和按住蘇水墨的小腦袋,認真地對她說,“是一個,你這輩子永遠也不要接觸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宋城和臉上帶着蘇水墨從未見過的認真與堅決,反倒把蘇水墨嚇了一跳,“宋大哥,你是不是太嚴肅了?”
宋城和鄭重其事道,“這件事必須嚴肅,墨墨,我沒有在開玩笑,我希望你永遠不和三皇子扯上關係,他會害了你。”
蘇水墨反而一頭霧水,“三皇子害我?他爲什麼會害我啊,我一個平頭小老百姓,怎麼會和他牽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