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扈,你們聊完沒啊?”門外傳來蘇水墨的聲音。“我打算回去了。”
扈思葵頓時嬉笑道,“老闆,別急着走啊,再待一會兒嘛,宋公子一定很開心的!”
宋城和抓起枕頭扔向扈思葵,“多嘴。”
門外的蘇水墨也很有默契地說,“再多嘴我就把你舌頭割了,快點出來!”
扈思葵無奈,只好從善如流地跑了出去。
沈辭已經離開,蘇水墨被丫頭攙扶着,同扈思葵一起往大門走去,“回去以後買些藥材,我明天給宋大哥送過來,還得買點補品,讓他趕緊養傷。”
“蘇小姐對侯爺真好啊。”一旁的丫鬟忍不住說。
“是啊,老闆,您倒是也關心一下自己啊。”扈思葵指指蘇水墨的腳說。
蘇水墨擺擺手,“跟宋大哥的傷比起來,這個完全不值一提。明天店裡就交給你了,我起個早,把藥材煎了……”
話音未落,蘇水墨似乎想起什麼,皺了眉頭,“不對,我把藥材帶來以後,要親自煎好給宋大哥服下!”
“哦,確實,在這裡更方便一些。”扈思葵隨口說。
他當然想不到,蘇水墨之所以改了主意,不是想到方便的問題,而是又想到了武祈安。
儘管知道宋城和與她並無瓜葛,但嫉妒心作祟,蘇水墨生怕明天武祈安再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宣示自己的主權。
然而,事實證明,蘇水墨想多了,武祈安完全不把宋城和放在心上,除了把宋城和送回來以外,武祈安從未來探望過一次。
倒是宋管家告訴她,武祈年來過,不過他都是夜裡來,蘇水墨是早晨去,兩人從來沒有碰面過。
與此同時,翠羽榭那邊的繡娘們完美收工,蘇水墨的腳也恢復了,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交工當日,皇上派了使臣來收刺繡,對此讚不絕口。
而刺繡上交過後,翠羽榭的重建也完成了,小杜便領着衆人告別蘇水墨,只給她留下一個地址,暗示她可以前去府上拜訪。
蘇水墨當然知道應該親自去道謝,但她現在一門心思地關心宋城和,只能先將地址收好,等事情穩定了再去。
前前後後差不多一個月,在蘇水墨的精心照顧下,宋城和的身體很快康復,胸口附近卻留下了個淺淺的疤痕。
見宋城和已經康復,蘇水墨便開始籌備上門道謝的事,第二天,她帶好禮品,讓張興安駕着車帶自己去了商會會長的府上。
下了馬車,蘇水墨還沒來得及打量眼前的建築,宋城和就從停在門口的另一輛馬車上走下來。
“宋大哥,你怎麼來了?”蘇水墨驚訝道。
“不陪着你來,總覺得不放心。”宋城和笑道。“生怕你會吃虧。”
這次受傷過後,他發現自己是愈發喜歡粘着蘇水墨了。
蘇水墨微微臉紅,心裡雖然很高興,但表面還是假裝責怪,“哪兒啊,我都這麼大個人了,你怎麼和我哥一樣,把我當成小孩子?”
話雖如此,她卻沒有拒絕宋城和,讓他陪同自己一起進了宅邸。
商會會長的宅子也是讓蘇水墨羨慕得流口水的大手筆,不過她唯一想叫苦的是,爲什麼有錢人都喜歡在家裡修那麼長的長廊?
祝府是,雲宅是,現在這個商會會長的宅邸也是,走這麼一圈下來,她都快累死了。
管家將兩人領進堂屋,蘇水墨邁過門檻,還沒來得及擡頭看看這位神秘的會長長什麼樣,就聽到對方說,“蘇老闆,別來無恙呀!”
蘇水墨行了個禮,“多謝會長對小女子的幫助。”
這時她才擡起頭,卻在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後大吃一驚,“你你你……你不是那個……聚寶樓的?!”
眼前站着的,正是很久以前在蘇家聚寶樓典當帝王翡翠的子省!
宋城和沒見過子省,行了個禮後只是好奇地看着對方。
子省大笑一聲,說,“想不到蘇老闆還記得我。不錯,在下姓嚴名子省,乃是京城商會的會長。”
“你……會長……我……”
蘇水墨結結巴巴地吐出幾個字,驚訝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嚴子省倒是很大方,伸手道,“二位請坐。”
直到坐下,蘇水墨還是沒從震驚中緩和過來,現在她的疑惑和驚訝絲毫不亞於前幾天剛得到嚴子省幫助時那樣。
嚴子省笑着說,“其實,說自己是商會會長倒是驕傲了,真正的會長是我父親,他去年主動卸任,將位置傳給了我,我雖然佔着這個名號,卻是資歷尚淺,還不足以擔當啊!”
“嚴公子一表人才,只是年齡還小,等多沉澱幾年,一定能做出不輸給令尊的成績。”宋城和客套道。
嚴子省拱手,“那還要借宋公子的吉言了。”
“……嚴公子,你這兩次幫我到底是爲什麼?”
憋了半天,蘇水墨才說出了這句完整的句子。
嚴子省一臉自然,“當年在聚寶閣,蘇老闆幫了我那麼多,現在蘇老闆有麻煩,我自然要出手還上這份恩情。”
“那你幫的也太多了,我當年只是略施援手罷了。”蘇水墨愧疚道。
嚴子省搖頭,“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蘇老闆幫助我時,正是我走投無路之際,身上只有一塊家傳的帝王翡翠,再無其他。
“要不是蘇老闆幫忙,我就真的要丟失家傳之物了,現在我重回正軌,自然要好好報答。更何況,恩情這種東西,不能用錢財來衡量。”
一番對話下來,宋城和倒是對眼前這人頗爲欣賞,覺得他明白事理又重情重義,更重要的是,他有傾向支持蘇水墨。
如果蘇水墨能取得商會的支持,那她以後的經商之路就會更加一帆風順了。
蘇水墨抓抓臉,問,“說來我也是好奇,當年嚴公子爲什麼會落魄至此?”
“當時我和一名女子鬧了矛盾。”嚴子省大方道。“她無論如何都要嫁給我,不得已,我爲了躲她,只能離開家,流浪到其他地方。”
蘇水墨想當然道,“哦,嚴公子並不愛那名女子,但對方死纏爛打?”
“不。”嚴子省否認道。“我愛她勝過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