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謝我,並非是我把崔公子救回來的,而是他福大命大。”沈辭笑道。
即便如此,崔燦還是拉着沈辭不住地感謝,又對蘇水墨也表達了感激之情,搞得蘇水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趁着沈辭開藥的時候,崔燦轉頭看向一直立在一旁沉默着的嚴子省,忽然上前抓住他的手,又拉着崔華容,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
崔華容頓時驚喜不已,嚴子省則漲紅了臉,羞道,“崔大人,您這是……”
“還叫什麼崔大人?”崔燦故意板着臉。“叫岳父!”
“這……我……”
嚴子省有些慌亂,條件反射地看向了崔文成。
崔文成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婚姻大事要憑父母做主,既然你喜歡容兒,爹也同意了,我也只能祝福你們了。”
“多謝崔公子!”嚴子省感動地朝崔文成行了個禮。
其實蘇水墨從崔文成的表情看出,讓自己的妹妹嫁給嚴子省,崔文成多少還是有些不樂意的。
這並不怪他,因爲水生對他的影響和催眠日積月累,已經在他心裡深深紮了根,一時半會兒擺脫不開,只能讓時間來治癒。
而在這種情況下,崔文成也能對嚴子省認錯,甚至同意他迎娶自己的妹妹,已經實屬難得了。
所以蘇水墨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想必,日後崔文成康復後一定不會再對嚴子省有意見,崔華容和嚴子省也終於能終成眷屬了。
拿着開好的藥,崔家父子三人道過謝,先行離開,嚴子省也感謝了蘇水墨這兩天的所作所爲,離開醫館。
看着一下子冷靜下來的醫館,蘇水墨感嘆道,“唉,世間萬事還真是變化多端,誰能想到崔文成是被 操控了心神呢?世事無常啊。”
“蘇小姐,侯爺不是跟你一起去了麼,怎麼沒見他回來?”沈辭忽然問。
他這麼一說,蘇水墨才發現,宋城和娶找藥以後就沒再出現過。
“他……大概先回去了吧。”蘇水墨隨口說道。
她的內心有些失落,本來還以爲能和宋城和再相處一會兒,沒想到兩人甚至沒好好告別,宋城和就消失了。
而宋城和本人,其實此時並沒有回去,而是找到了扈思葵,將剩下的那點藥粉給他,讓他辨別。
扈思葵仔細聞了聞藥粉,甚至用手指蘸着,嚐了嚐味道,終於點點頭,得出結論,“這藥不是那種可以控制人心神的,所以崔文成才能活下來。”
“不是你點什麼頭?!”宋城和翻個白眼,頗爲嫌棄。
“你聽我說呀,這藥雖然不是路嘉譽中的那種,卻是炎日裡使用的一種藥,我曾經見到過。”扈思葵認真地說。“苗疆有一種巫蠱術,你聽說過吧?”
“略知一二。”聽到和炎日有關,宋城和便耐下性子聽他解釋。
“其實巫蠱術就是利用蠱蟲給人催眠,讓中了蠱蟲的人對養蠱的言聽計從,這個藥有類似的功效,說白了,就是給人催眠。”
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一點藥粉,鬆開,看着藥粉飄落會紙包裡,嚴肅道,“這種藥只有炎日纔有,所以把藥給水生的,一定是炎日裡的人!”
“可是,倘若如此,他爲什麼要幫一個崔府的小小下人?”宋城和反問。“炎日的人難道這麼閒,想成 人之美?”
扈思葵皺起眉頭,“這個我也想不通,按理來說他們不會多管閒事,給了一個普通人這種催眠藥,確實很奇怪。”
“我倒是有個想法。”宋城和鄭重其事道。“給他藥的那個人,或許不是炎日之一,而是周盛明身邊的。”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又和這位三皇子有關?”扈思葵順着他的思路推測。“會不會是你太敏 感了?”
“崔燦曾經是太子太傅,講得通俗點,就是太子的老師,他自然也是堅定的太 子 黨,你覺得周盛明會容忍這樣一個人在朝中?”
扈思葵一拍腦袋,“對啊,這個周盛明還真是細心!不過既然如此,他爲什麼不像針對祝宏方那樣,直接針對他和家人,反而攪渾他的女兒婚事?”
宋城和波瀾不驚地說,“嚴子省乃是商會會長,儘管他坐上這個位子才一年,可人人都知道,前會長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會長之位遲早要落到他身上。
“若是商會會長與太子太傅女兒聯姻,勢必會壯大太子的勢力,甚至太子掌控商會經濟也不是不可能,這對周盛明來說是萬萬不利的,所以他一定要想辦法攪混了這潭水。
“從目前的結果來看,周盛明確實達到目的了,不僅崔華容的婚事差點兒被攪黃,崔文成也神經兮兮地過了三年,身體病態,崔燦每天操心兒女的事情,在朝野上的心思也少了。”
宋城和說着,走到窗前低頭望去,看着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羣,感嘆道,“這一年裡,朝中不少人的權力都有所放失,很大一部分都流入了周盛明手裡。”
“看來,如果不快點阻止,這位三皇子早晚有一天會將整個滄瀾國握在手裡。”扈思葵凝重道。
“不錯。”
“不過還有一個疑問,這藥只有炎日纔有,難道說……”
“之前你不是說過,炎日和皇家有勾連嗎?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周盛明所爲,那和炎日勾結的那位皇室,就是三皇子了。”
得出這個結論後,屋內一片寂靜,宋城和與扈思葵都沒再說話,內心裡咀嚼着這個驚人的推測。
良久,宋城和才緩緩開口道,“現在還只是我們的猜想,先不要聲張,等找到證據再說吧。”
扈思葵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牽扯到皇家的事情,都必須謹慎小心,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再加上現在局勢變幻莫測,所以宋城和不敢輕易行動。
扈思葵將藥包小心翼翼地放進抽屜裡,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趕忙問宋城和,“話又說回來,既然周盛明那麼在意各種達官貴人的人脈來往,那讓老闆做皇商,豈不是很危險?”
“險從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