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水墨愣在原地,蘇凡倒是笑意盈盈,“墨墨,怎麼到外面來了?”
“呃……我吃飽了,有點撐,出來散散心。”蘇水墨趕緊編了個藉口。
“快回屋去吧,晚上風大,當心着涼。”
蘇水墨乖巧地點點頭,同時內心有些緊張,生怕蘇凡猜到自己剛纔和宋城和共處一室。這在古代人眼裡應該是有傷風化的吧。
爲了防止自己因爲緊張而露餡兒,蘇水墨趕緊轉移話題,“哥哥,你來找我有何事?”
“沒什麼大事,就是來看看你。”蘇凡寵溺地看着蘇水墨。“免得你因爲操心太多而累倒。”
蘇水墨心裡一驚,總覺得蘇凡話裡有話。
還好,蘇凡確實只是來看望她的,在又叮囑了幾句之後便讓小廝推着自己離開了。
關上屋門,蘇水墨鬆了一口氣,又想起之前宋城和離開的情景,心中仍有些吃驚。
作爲一個看慣了武俠劇的人,她對於宋城和用輕功飛檐走壁倒是不驚訝的,令她震驚的是宋城和的耳力。
蘇凡是在宋城和離開後才推開院門的,也就是說,宋城和在聽到蘇凡來時,後者還在院子外面。
所以宋城和是隔着庭院和一扇屋門就聽到了蘇凡的輪椅聲,由此可見他的內力之深厚。
弄清了這點後,蘇水墨非但沒有對他產生恐懼感,反而激動得摩拳擦掌。
看來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有宋城和幫忙,日後的道路一定會更加順利!
第二天,蘇水墨起了個大早,招呼張興安陪着自己去宋城和家。
出門之前,蘇水墨躊躇着問,“你知不知道我哥現在在做什麼?”
“少爺今兒個去視察林地了,走得特別早。”張興安老實回答。“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少爺走那會兒,我還剛和小六他們吃上飯呢!”
那麼早?也太拼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蘇水墨正發愁該怎麼找理由出去,既然蘇凡已經離開,那她也可以安心去找宋城和了。
來到宋城和家,大老遠的,蘇水墨就注意到他家門前停着好幾輛手推車,每輛車上還都放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口袋。
“小姐,你說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樣?”張興安好奇道。
“問了就知道了。”
說着,蘇水墨敲了敲門,一陣腳步聲過後,宋城和從門後探出身子,“沒被你哥發現吧?”
“沒有,可我怎麼覺得咱們跟做賊一樣。”蘇水墨感覺有些好笑。“袋子裡面是什麼呀?”
“附耳過來。”
蘇水墨聽話地來到他面前,宋城和彎下腰對她耳語一番……
張興安推着車哼着小曲兒走在路上,時不時還偷偷觀察周圍,看有沒有人跟蹤自己。
餘光瞥見樹後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張興安將車停下,大聲道,“哎喲,累死我了,歇會兒吧!”
說着他把車扔在路上,自己走向一旁的草地,躺下,閉上眼睛哼着歌,看起來十分悠閒。
樹後的身影探頭探腦,確定張興安沒有發現自己後才瞄着腰,偷偷溜到車後面。
此人是商會成員之一,名叫鄧元,他按照周青的指示悄悄跟蹤張興安,本以爲自己藏得很隱蔽,卻不知道張興安是故意賣給他破綻的。
鄧元躡手躡腳地解開口袋,發現裡面裝的都是碎石和雜草,頓時吃了一驚,“啊,這……”
意識到自己發出聲音,他趕忙捂住嘴,心虛地探頭朝張興安看去。
張興安依然是剛纔的姿勢,鄧元以爲他並未發現自己,拍着胸脯鬆了一口氣,將口袋重新紮好,藉助手推車的遮擋慌忙跑了。
見商會的人已經上鉤,張興安也不敢耽擱,趕忙推着車回蘇府了。
蘇水墨回到家中,她正盤算着下一步的計劃時,一個丫鬟前來稟告,說商會的人來了。
蘇水墨心中瞭然,接見了周青。
“蘇二小姐,真是好久不見呀!”周青十分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笑嘻嘻道。
“週會長真是說笑了,我們昨日纔剛見過面。”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
客套了幾句,周青收起虛僞的笑容,用充滿算計的眼神盯着蘇水墨,“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和蘇小姐做個生意,不知蘇小姐意下如何?”
“週會長但說無妨。”
“我想把蘇小姐手裡剩餘的糧食買過來。”
蘇水墨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價錢嘛,就六十錢一石吧。”
“六十錢一石未免太便宜,縣衙收我們的糧食可還八十錢呢。”
周青翹起二郎腿,滿臉寫着不屑,“你們蘇家提供的糧食都是次米,品質不好,給你們六十錢已經很高了,更何況蘇小姐手中已經沒有多少糧食,還是早點出手比較好。”
蘇水墨暗歎宋城和的計劃果真有效,這周青說的話和宋城和預料得如出一轍。
雖然周青已經上鉤,但自己這戲還得演下去,蘇水墨露出難爲的神色,“這……”
“蘇小姐,你是個生意人,有生意不做,那是傻子纔會乾的事情。”周青用誇張的語氣引 誘道。
“可我還欠着週會長的賠償,要是再把糧食給你……”
“嗨,那件事好說,就免了吧。”周青大手一揮,裝作很大方的樣子。“只要你願意將糧食出手,昨天的事情,我們就當無事發生過。”
蘇水墨冷笑一聲,“週會長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反而來和我做起生意了?”
“你我都是生意人,我明白你的難處;更何況蘇家剛剛起步,我就更不能咄咄逼人了。”
周青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義正言辭,看起來像是真心實意,其實蘇水墨明白,老奸巨猾的他心裡指不定還在打什麼小九九。
“那好吧,我就將剩餘的那些糧食賣給週會長。”蘇水墨按照計劃說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臺詞。“這些出手後,我們家也沒有多餘的糧食賣給災民了。”
“請蘇小姐放心,我們商會的糧食還有很多,一定會慷慨賑災!”周青大言不慚地說。
蘇水墨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兒,深知周青是絕不會這樣做的。
但她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笑着說,“不過這生意上的事,口說無憑,我還是希望週會長能和我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