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香不安地揉着裙襬,“我、我不會的,之前我實在是……”
張興安不願聽她解釋,繼續搖頭晃腦地環顧四周,剛一轉頭就看到鄭子文那張奇醜無比的臉出現在門口。
“趴下!”
張興安頓時慌了,趕緊按着浮香的頭讓她趴下去,同時自己也低頭縮成一團,儘量讓兩人不那麼顯眼。
浮香愣住,“你這是……”
“噓!”張興安趕忙小聲叮囑。“鄭子文,在門口!”
浮香明白過來,趕緊捂住嘴,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音。
所幸,鄭子文的視線範圍被門口的幾個高大的衙役擋住,再加上他急着去找劉同,並未注意到他們,直接上樓了。
張興安鬆了口氣,“還好沒被發現。”
“他來這裡做什麼?”浮香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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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張興安翻個白眼。“但是很明顯,他是來找劉大人的。”
“那咱們躲什麼?”
“你傻呀?絕對不能讓他看見咱們在這裡,否則他肯定能猜到小姐也在這兒,就不敢上去了。”
張興安說着,伸長脖子往樓梯上看,“他來找劉大人肯定是又想耍什麼花招,如果他走了,咱們就搞不清楚了。”
浮香哭笑不得,“可是小姐也在樓上,他上去以後不還是能看到小姐嗎?”
張興安愣住。
他確實沒考慮到這點。
即便如此,他爲了面子,還是死鴨 子嘴硬,不肯承認,“那、那就看小姐怎麼收拾他了,反正不能讓他看見咱們!”
“當心!”
浮香搶先看到鄭子文從樓梯上走下來,趕忙拉住張興安。
這次,換她按着張興安的頭低下去了。
鄭子文在樓梯上走來走去,很不耐煩的樣子,終於,衙役告訴他可以進去了,他才笑逐顏開地走上去。
二人這才大膽擡起頭來,鬆了口氣。
“那個,剛纔,失禮了……”浮香小聲說。
張興安這才反應過來,浮香是女孩子,剛纔拉着他就已經覺得很不好意思了,之前他先按着人家的頭,她肯定更不知所措了。
他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於是趕緊道歉,“不、不用,是我太馬虎,對不起……”
他抓了抓臉,小聲道,“還有,我之前說你的話,太難聽了點……”
“我犯過錯,你這麼說我,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放在心上的。”
話雖如此,浮香卻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很開心的樣子。
明明就很在乎嘛,口是心非。張興安摸了摸頭,心裡嘀咕道。
鄭子文踏進屋子時,見屋內只有劉同一個人,趕忙行禮,“見過劉大人!”
“免禮。”劉同淡淡道。“鄭公子,請吧。”
鄭子文應了一聲,一屁股坐到劉同對面。
劉同給自己倒了杯茶,“鄭公子,這麼着急地來找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鄭子文又行了個禮,壓低聲音,“劉大人,鄭某此次前來,是想向您稟告重要消息,希望您懲治罪人!”
“哦?罪人是誰?”
“蘇家的蘇水墨,和村子西邊的宋城和!”
儘管鄭子文把聲音壓得很低,但屏風後邊的兩位當事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蘇水墨的語氣裡有藏不住的鄙夷,“真是不出我所料,鄭子文來找劉大人,果然是沒安好心。
“他這段時間見了我一直跟貓見了耗子一樣,躲得遠遠的,當面對峙,他肯定見了我就跑,還是得躲起來偷聽才能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宋城和的臉色有些差。
倒不是因爲鄭子文說的話,而是因爲兩人現在的姿勢。
屏風後面的空間較小,宋城和又長得身高體壯,爲了能好好躲起來不被發現,蘇水墨便打消了兩人並排站的想法,鑽進宋城和懷裡,和他一前一後站着。
她倒是無所謂,宋城和卻臉紅得像個紅辣椒。
兩人幾乎是身體貼着了,宋城和能明顯感覺到蘇水墨的體溫,自己的嗅覺還被她身上的香氣給霸佔了,他只覺得心跳加快。
若不是有理智擋着,他肯定早就控制不住,一把將蘇水墨摟在懷裡了。
“蘇水墨與……宋城和?”劉同裝作思考的樣子。“這兩人是犯了什麼罪?我怎麼沒聽說過?”
“劉大人有所不知,這兩人有苟且之事!”
緊接着,鄭子文又將第一次陷害蘇水墨的事情說出來,把他和蘇丹青從故事裡摘出去,並故意誇大了蘇水墨和宋城和的關係,還時不時痛罵他們是狗男女。
屏風後邊的蘇水墨越聽臉色越陰沉,差點兒就要衝出打爆他的狗頭。
鄭子文臉上的表情義正言辭,嘴裡說的話卻是誇誇其談,劉同強忍着笑意,只當在看笑話。
他知道宋城和的身份,所以就算鄭子文說破嘴,他也不相信兩人有苟且之事。
鄭子文沒有注意到劉同忍俊不禁的表情,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謊言裡,“……大人您有所不知,這兩人除了不乾不淨,還四處欺男霸女,魚肉鄉里,鄉親們都恨死他們了!
“那個宋城和,經常用武力壓迫其他人,簡直就是個地痞流氓,刁民惡霸!
“我經常看見他欺負人,實在憤憤不平,好幾次想阻止他,奈何我只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不是他的對手啊!
“還有那個蘇水墨,仗着自己家有錢,在村子裡橫行霸道,實在可惡!
“她嫉妒自己的胞妹,也就是我的夫人蘇丹青,經常陷害、誣衊她,給她安排莫須有的罪名,就是想搞臭她的名聲!
“我知道,她對我垂涎已久,無非就是看上了我的才華與英俊,可惜她這種骯髒的小賤蹄子,我是根本看不上的!”
“大爺的……”屏風後面的蘇水墨實在憋不住,小聲咒罵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宋城和也攥緊了拳頭,“我這就去拔了他的舌頭。”
“宋大哥你別衝動,現在還不是出去的時候!”
蘇水墨趕忙拉住宋城和。
然而,宋城和爲了和她保持距離,一直踮着腳尖緊靠着牆根站着;蘇水墨這麼一碰,他一時有些重心不穩,搖搖晃晃幾下,直接撲着蘇水墨向前栽去!
“嘩啦——”
屏風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