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親自手做了些點心,您要不要償一下?”陳妃試圖扯開話題,芳一覺得奇怪,這陳妃怎麼都感覺像是有意而爲。
“不急,一會再吃。”莊席對陳妃說話時的語氣溫柔異常,看來這陳妃真的是極受寵愛。
“你快給朕滾出宮去,若是以後敢在朕的面前出現,朕就對你不客氣!”莊席絲毫不給雪非留一點面子,雪非面色大驚,忙連步退出殿內。
見她走了,莊席的心情似乎這纔好些:“芳一,你可有好生勸太子吃飯?”
莊席的語氣好了許多,他對紀芳一的印象一般,也不至於厭惡雪非那般。
“回皇上,已經勸過,剛還在偏殿好生吃了些。”芳一言語間有些含糊,關於景秀的話,她想說,也不想說。
皇上見她略有不對,便問道:“你可是有什麼事?”
芳一擡眼,眼中閃閃有神的忙答道:“皇上英明,奴婢的確有事!”爲了不激怒他,芳一自貶身價稱爲奴婢。
“如果是關於景秀的,那便不要說了。”莊席說的決絕,將芳一的後路堵死。
芳一眼睛一轉,忙道:“不是關於他的,而是關於太子殿下的。”
“哦?”莊席眉毛一擡,朝川兒招了招手,滿面喜愛,川兒依在芳一身邊,雖然不太想過去,可還是想起了芳一的那句,不能惹皇上不高興。
於是,便慢吞吞的走了過去,莊席一把將川兒摟在懷裡,抱了抱又親了一親,這才又揚聲道:“說吧。”
芳一低頭下去,斗膽說道:“皇上,不知可否單獨稟報給您?”
莊席眉毛再次一挑,似乎明白她說的非常人可聽之事,於是便對陳妃道:“愛妃,你先帶着川兒迴避一下。”
陳妃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也不會忤逆他的意思,便忙微笑着牽過川兒的手道:“太子,快跟母妃去後花園玩一會兒。”
川兒歪了歪頭,不去拉她的手,小腿一擡,跑到芳一身邊揚聲道:“我要與孃親呆在一起。”
“川兒乖,先和陳妃娘娘去玩一會,一會我去找你?”芳一的話川兒向來言聽計從,此下見得她都如此說了,川兒即使再不情願,也是跟着陳妃離開。
見得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芳一忙跪了下來:“皇上恕奴婢斗膽,奴婢今日前來,更是有一番肺腑之言想與皇上說明。”
莊席早已猜到,面上沒有表情。“
芳一擡眼,明知他已默許,便接着說道:“皇上,請饒恕景秀之罪。”
莊席冷笑:“景秀之罪?呵,朕何時治了他的罪?”
“皇上,您還不瞭解景秀嗎?您現在雖然沒有治他的罪,可是已然不許他入朝,更不想見到他,他現在在府中如同畫地爲牢,整日不出門,對他來說,皇上這般冷漠於他,便是他的大罪。”
“朕說過,若是因爲景秀的事,朕便不想聽。”莊席的語氣慢慢冰冷了起來,經過這些日子的磨合,景秀終還是他心中的略恨。
“皇上,奴婢知道,您是因爲他在憐若的事情上對您有所欺瞞所以纔會這般生氣,可是您想過沒有,景秀正是因爲怕您傷心,所以纔會和憐若一起騙了你。他之前尚且不知憐若的真實情況,如若他知道,他萬萬不會讓憐若留在那裡的!”芳一一口氣說完,莊席猛得站起大聲喝道:“夠了!紀芳一,你好大的膽子!你所謂的知情你又知道多少?若是他當初把找到憐若的事告訴朕,憐若便不會死!”
“皇上,當時憐若告訴景秀她已爲**,景秀亦是怕你傷心,更是怕憐若爲難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景秀也是出於一番好意!”芳一言詞略有激動,實則情緒使然,正是對這莊席有些氣憤,景秀多年以前便同他一路出生入死,可是此時,他卻將憐若的死全部怪在景秀頭上,還將他踩在萬人之下,若是誰,怕是都要傷心至死。
“紀芳一!你好大的膽子,就憑你剛纔衝撞朕,朕完全可以將你滿門抄斬!若是袖城在,袖城可也會像景秀一樣做出這樣的決定?”莊席更是氣急,景秀的事,的確刺激了他的神經,此番又拉出了袖城出來。
芳一心臟一緊,想都沒想,言詞幾乎不過腦的說道:“會的!一定會和景秀的做法一樣,她不想讓你傷心,不想讓你在經歷千難萬阻之後還要再面對心愛的人嫁給他人的悲痛!”
芳一直直的望向莊席。這神情,這語氣,突然讓莊席覺得這個倔強的女子像極了袖城,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莊席的愫漸漸冷卻下來:“你就不怕朕殺了景秀?”
“怕,當然怕,景秀大於我的命,如果皇上非殺不可,那便殺了紀芳一吧,世間像紀芳一這樣的女子有很多,可是景秀,卻只有一個!”芳一直直望向莊席的眼睛,莊席有些恍惚,這樣的言辭,袖城也曾對他說過,紀芳一像極了袖城,莊席的心,如同被什麼塞住了一般。
許久,纔再次開口道:“像你這樣的女子,我的確還見過一個。”說罷,抿了抿又開口道:“你退下吧,朕有些累了。”
二人的談話,便由這句結束,芳一不知,她這般大膽妄爲,可是爲景秀爭取了一些什麼機會?
沒有再見川兒,芳一就不得不回景府,此時已是日落西山,回到府中沒多久,天色便黑了下來。
芳一整府都找不到景秀,而是後來銅月說景秀正躲在房間喝酒,芳一這才詫異了起來。
“景秀!”芳一推門進去,果然見得景秀正揚脖往嘴裡送酒。
“我剛來你房間的時候,你都不應,我還以爲你不在。”芳一坐過去說道。
景秀淺淺一笑,面色微紅,看這神色,已是喝了不少。
“見到川兒了?”景秀一開口。滿嘴的酒氣。
芳一點頭:“見到了,該見的,不該見的,都見了。”
景秀無奈笑笑,揚頭又往嘴裡送了一杯。
芳一心中更是憋屈,看着景秀如此,更是怕他一輩子都無處施展,乾脆奪了景秀手中的杯,一揚頭,**的酒如數倒入自己口中。
“我陪你喝!”芳一也顧不得許多,端起酒壺倒酒。
景秀自是高興,笑了笑,直接端起酒壺便往口中送。二人就這樣痛快萬分的喝了起來,兩個人的酒宴,不過是因爲遇到了煩心事而湊到一起,景秀是爲多年積壓的陳年舊事,而芳一的煩心事要簡單的多,那便是景秀。
二人喝得昏開黑地,酒杯變成了大碗,最後大碗直接變成了酒罈,二人將這房間喝得盡是酒氣,可這樣兩個人才暢快許多。
最後芳一實再喝不下,便晃晃悠悠的走到牀邊,一仰便倒下,景秀也踱步過來,也一仰頭,倒在芳一旁邊。
景秀眼花繚亂,總覺得眼前之前是袖城,使勁眨了眨眼,還是袖城,景秀笑了起來,伸過手去,扳過芳一的臉:“城兒,城兒。”
芳一也處於無意識狀態,也忘記了自己是誰,只看着景秀呵呵的笑。
景秀突然如同個孩子般哭了起來,一把將芳一摟過:“城兒,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芳一隻是呵呵的笑,此時連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誰便胡亂應着:“景秀,我也好想你,你爲什麼總是不喜歡我,是因爲、、、、、、是因爲,你只念着城兒嗎?”
“我誰都不要,我只要你、、、、、、城兒,別離開我、、、、、、”
景秀用力摟過芳一,芳一也扭過身去摟過景秀,景秀迷濛中吻上了芳一的脣,芳一微閉着眼,只覺得脣上軟綿,張口剛要咬去,卻被景秀用嘴堵上,二人脣齒交纏,芳一感覺像踩在雲裡,只覺得一切美妙異常,卻不知自己輕輕嗯了一聲,景秀聽了,便覺是刺激了自己的神經,精神一振,脣下用力,翻身上去,將芳一死死的摟在懷中。
景秀胡亂的騰出手來摸索着解芳一的衣裙,也不知是解了多久,衣裳如數退去,景秀夢迴當年,只覺得眼前這人便是袖城,芳一一絲不掛的躺在牀上,景秀摟她入懷,又是一陣溫柔細長的吻,芳一覺得自己剛纔還是踩在雲裡,此時已是在雲層裡翻滾了一般。
“景秀,景秀、、、、、、”芳一輕聲喚着,景秀亦是輕聲迴應。
芳一呼吸急促的問道:“景秀,讓我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景秀已然神智不清,更是連連答應着“好。好”
芳一隻覺得下身一痛,尚且不明從此時起,自己的身心皆全部真正的屬於了景秀。
芳一似是做了一個夢,夢見一所破屋,睜開眼便能從破瓦的間隙中見得浮雲飄過,還夢見在一個院子中,景秀拉着她的手,皺着眉嗔怪她爲何要頂了雪非的身份在悅紀坊、、、、、、還有,夢迴之處,景秀正認真的爲她畫像,臉上滿滿都是寵愛、、、、、、芳一在夢中雖然知道這是自己,可又覺得那是袖城,夢來夢去根本分不清自己是芳一還是袖城。
她糊塗了,真的糊塗了,又不知,何時這樣清醒卻又夢着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