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爲,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像那個人一樣溫和……能夠成爲她所值得依賴的存在……
這一刻,他忽然好恨自己……過去的十三年,都在幹什麼,爲什麼,到現在才知道她對他是多麼的重要,但是,一切都已經爲時已晚,她的心,早就在歲月的積累中,給了另外一個人。
而他,卻從沒想過留住她,一直以爲,他們三個會一直在一起,不會分開。
但是現在,他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而他們,是天造地和的一對,他,從一開始就是可笑的局外人……
“哈哈……哈哈哈……”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疼痛,他卻沒有眼淚,從小到大,他從未流淌過一滴眼淚,因爲,他甚至不懂傷心是什麼……
他笑,笑得越來越癲狂,笑的心都痛了。笑得竟然出現了眼淚……
低沉的夜色下,紅色少年的背影格外的頹然蕭條,消失在夜色中……再也找不到……
天幕山上,依然是終年不化的積雪,狂風肆虐,暴雪席捲。
而在那蒼茫的一片雪原中,赫然出現了一抹紅色的影子。
這裡太過寒冷,飛行獸無法通行,而這個人,卻彷彿感受不到冷風一樣,在雪中前行。一步步,彷彿沒有感覺的鬼魂一樣,飄忽,遊蕩。
直到,他走上了天幕山的山頂,在一處雪雕塑的房子裡,找到了落腳處。
寒風被抵擋在門外,室內雖然沒有取暖的設施,卻比外面好多了。
而道無名師徒四人,這麼多年都是在這種環境下生活,對於冷,他們幾乎沒什麼感覺。
一進門,厲邪便走向道無名閉關的內室。
打開一道白色的小門,出現了一道通往地下的通道,厲邪無聲的邁開步伐,一步步的走進去。
兩天前,他趁着夜色便率先啓程,只想早一點會到天幕山,得到道無名的首肯,能夠出師,他,不想再見到宮闕和道珍兒。
只想,把所有的傷痛,都忘記,從此以後,他還是以前的厲邪,揹負國家種族興亡,他必須回到炎羅城。
地下通道,隨着厲邪的到來,沿途亮起了燈火。引導着他前進的腳步。
在最後一道雪白的拱門前,他頓住腳步,凝視着那雪白色的門,提起手,卻久久的沒有勇氣推門而入。
“進來吧!”忽然,拱門裡面,傳來一絲蒼老而慈祥的聲音。
縱然半年沒有聽見,厲邪已然知道,那是道無名的聲音。那個讓他有如同父親一樣感覺的師父。
他不由得鼓起勇氣,伸出手推門而入。
入眼的,是一個四方修煉臺,臺上,此刻盤腿坐着一個鶴髮斑白的老者,一襲白衣,恍若上仙一般,坐在那,看着他慈祥的笑着。
“師父,徒兒回來了。”厲邪一見到道無名,上前兩步,抱拳單膝跪地,向道無名行禮。
“起來吧。一路回來,也累了吧。”道無名的聲音,依然平穩,安詳,他沒有問宮闕和道珍兒,彷彿一切的事情,他早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