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垂首靜待。總管太監尖銳的聲音剛剛落下,居於右首的一箇中年男子率先出列。對着龍椅上的北晨星拱手,道:
“啓奏皇上,南國自宰相羅天失蹤之後,就在大幅度的操練水兵,此等行爲,其野心昭然若揭!”
南國宰相羅天可謂享譽四國,其才華引人折腰驚歎。以一己之力輔佐南國前朝皇帝,將南國從四國最後,一下子躍上四國之首!這樣的宰相,無論是哪個國家,都希望是爲他們所用。只是可惜的是,三年前,這位絕世奇才便失蹤了!其實,說是失蹤,到底是因爲什麼,各國心裡皆是如明鏡一般!
“哦?難道南傲竹打算破壞四國平衡,首先引起戰火?”挑起眉,北晨星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而又因爲距皇帝的位置較遠,下面百官也無從觀察到他的神色。
“父皇,兒臣覺得,南國必然不敢!”居於皇帝身邊的北辰文傑忽然站出來,拱手道。北晨星垂下眼瞼,示意他繼續:“南國雖未四國之首,只是卻居於內陸。而另外三國在國力上,相較於它,並沒有遜色多少!南國若是率先挑起戰事的話,勢必會引起其它三國的反撲,到時反而得不償失!”
“太子此言差矣!”北辰文傑的話語剛落,百官中立於北辰文昕身邊的北辰文森忽然站出來反駁,道:“父皇,兒臣覺得太子殿下的說法並不能服衆!”
“哦?森王的意思?”擡起眼望了他一眼,眼中幽光快速閃過,淡淡的問道!眼角瞥了眼淡然的站在他身邊的辰王——北辰文昕,眼底隱隱透着一絲不明的光。
“南國雖說不敢直接對其它三國動武,不過,若是他與三國中的一國達成協議的話,那麼後果……”北辰文森挑釁的看了已經綠了臉的北辰文傑一眼,似乎在告訴他‘你根本就不如本王’!
“辰王覺得呢?”沒有對他的話予以答覆,北晨星反而問起了北辰文森身邊,一直都不發一語的北辰文昕。
“父皇恕罪!”被點名的北辰文昕,似是剛剛回過神來一般,有些驚慌的站出來道:“兒臣、兒臣愚鈍,不太明白兩位皇兄話中的意思,還請父皇允許兒臣回去後好好想想!”
“嗯!也罷!辰王畢竟剛剛接觸朝事,不懂之處尚可以理解!”雖說有些不悅的擺擺手,不過北晨星的嘴角卻挑起一抹滿意的弧度。揮手示意散朝,就在百官的恭送中,離開了金鑾殿!
回到王府,北辰文昕換下朝服,來到了後院!以翠玉笛輕輕的吹了幾個單音!等待的途中,他稍稍的大量了四周一番,不僅爲她的聰慧所折服。只是一個陣法,竟將這片偏僻荒蕪的梅林,變成了如仙境一般的地方。
所說已經是炎夏,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北辰文昕每次只要一靠近梅林的話,就有種徹骨的寒意撲面而來。竟讓他一時間不知如何靠近它,濃烈的霧氣,讓他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景物。
少頃,濃霧減稀,鋪面而來的冰寒之氣,讓沒反應過來的北辰文昕打了好幾個寒顫。驅起內力避寒,他纔敢踏進梅林。
在他踏進梅林的瞬間,琴音寥寥,似是引導一般的,將他引到了竹屋前。一到竹屋,原本的霧氣瞬間散去,眼前一片清明。環顧四周,即使北辰文昕如何的淡然,他也驚得張大了嘴巴。原本不該在這樣的天氣中盛放的寒梅,竟然開的如此美麗誘人。
“進來吧!”倏的,竹屋內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這纔將失神的北辰文昕喚回了神,整理了下身上原本就很整潔的衣衫,臉上恢復淡然,擡腳踏進竹屋。
落羽依舊是一身將全身上下遮得嚴實的紅衣,以及一個紅色的面具。此時正坐在一副棋局前,似乎若有所思:“下盤棋吧!”
“好!”輕聲的應了聲,北辰文昕坐在另一端。看了眼下了一半的棋局,剛剛夾出的黑子,差點掉了下來。嘴角抽搐的擡起眸,看着根本看不到表情的她,道:“落羽,這是盤死局,你讓我如何下?”
“何爲死局?”淡淡的應了一句,將手中的白子忽然猛地至於棋局。整個棋局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無論可走的棋局,瞬間峰迴路轉。北辰文昕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卻聽見落羽聲音平平的說道:“置之死地而後生!世上沒有所謂的死局!”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樣的話如一道驚雷一般,炸得北辰文昕瞬間有些呆愣。倏的又忽然輕笑的開口,眼中霧氣朦朧,讓人摸不清:“落羽的想法真的是令文昕佩服!”此等心胸,可問天下啊!
“今日來找本少,有事?”繼續手中的棋,落羽淡淡的問道。她可不會認爲無事的話,他會來見她。畢竟剛剛得勢,他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部署。
“今日早朝,有人稟報說南國現如今操練水兵極爲頻繁,似乎是有些動作!”繼續手中的棋局,北辰文昕聲音平淡的仿若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一般。
聽到南國這兩個字的時候,落羽的手明顯一頓,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問道:“哦?朝堂之上怎麼說?”南國的野心倒是不小,只是她更知道,南傲竹確實有那個能力。不過,對待國家忠臣不信任的君主,他的未來還能指望有何作爲?
北辰文昕將朝堂上的話,大致說給了她聽。同時卻也想聽聽她的意見,看看是否和他所想的一樣。
“南國雖說是四國之首,但是卻不會做這種魯莽的事情!”垂下長而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思緒,聲音低沉:“這森王確實要比太子要有腦子!他說的不錯,南國若是想要對別國動武的話,必然與東楚或者西涼中的一國達成盟約!”
“不過,你現在要做的不是管這些!記住,北晨星正值壯年,現在他這皇帝當得還很穩當!”無論是誰,坐上了皇位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他都將不再是原來的他。而北晨星現年才四十多歲,皇帝臥榻,豈容他人肖想?現在這個時候,無論他們做什麼,不會引來北晨星的讚賞,反而會引起猜忌!雖說北晨星對待北辰文昕存在愧疚,只是在權力面前,這樣的感情又能維持多久?
“文昕明白!”一瞬間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北辰文昕降下最後一字,恭敬道!這一盤棋,他賭贏了了!
“嗯!”淡淡的頷首,落羽看也不再看棋盤一眼,結局她早就知道,何必再看!
“文昕有一事不明!”本應該離開的北辰文昕,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落羽擡起眸,示意他繼續說。
“現正值盛夏,落羽的衣服一下子包到下顎,臉上還戴着這樣不透氣的面具,不難受嗎?”
怪異的看了眼他一眼,非常討厭他嘴角那閒適的淡笑,皺着眉冷冷道:“辰王,你該回去了!”
“呵呵…只是隨口問問而已!”輕笑的站起來,似乎見她這樣心情很好。轉身離開的時候,語氣堅定的說道:“落羽,本王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摘下你的面具……即使你真的長得很…讓人難以接受,本王也絕不會嫌棄!”
落羽覺得她這段時間受得刺激大概是三年來最多的!好端端的紫璃軒陰陽怪氣的說了一通不着邊際的話,現下好了,這個她選擇的人,今天的話更讓她覺得詭異!她長得…讓人難以接受?嘴角抽搐的摘下面具,蔥白冰涼的手扶上那絕美魅惑人心的容顏,有眼下的那顆血痣泛着妖異的光澤。怎麼看她的容貌也不會對不起觀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