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墨玉公主武功太差勁,一會兒不要上臺丟臉纔是,免得北齊被人笑話。反正都輸定了,大家也沒指望有什麼奇蹟。
見衆人都不支持墨玉,北齊帝烏黑的眼眸裡閃着精銳的光芒,淡然道:“各位愛卿,雖然墨玉不成材,但她有參加比賽奪冠的勇氣,朕欣賞她爲國爲家不怕死的精神,值得所有北齊人學習。”
皇帝都發話了,大臣們只好面上堆笑,心裡打鼓的盯着一號場地。
這時,那青衣太監手持白色拂塵,撣了撣身上的灰迅速走到一號臺子上,大聲宣佈道:“最終決賽馬上開始,請梟雲和墨玉作好準備,依舊是先出黑圈者淘汰。比武切磋,點到爲止。”
說的是點到爲止,有時候打深入了,一下子將對方打死的大有人在,照樣沒人管。這麼大的比武,怎麼可能沒有點傷亡。
太監一說完,璃月就拂了拂淡紅色的袖袍,一步一履、小心翼翼的朝臺上走去,眼神閃爍,烏黑的眸子裡透着些許小鹿般的害怕光芒。
這一場比試至關重要,而且可能會出人命,那座上一襲銀色狐裘,墨色圍裳的沁驚羽一雙冰眸早犀利的盯着場地,右手緊握玉簫,隨時準備出手。
墨曜眼裡也透着濃濃的緊張,修長白皙的右手緊緊扣住椅背,烏黑深邃的深瞳嵌着冰冷的暗芒,眼裡的冷芒好似隨時就會迸發似的。
璃月一直顫巍巍的走上臺,反觀對面的梟雲,則在雲冠楚、上官堯兩人自信得意的眼神下,沉穩大氣的走上臺。
在上臺的過程中,梟雲一直是高揚頭顱,樣子正直不阿,哪怕墨玉那般膽小,生怕被打死似的。
一看墨玉膽小的模樣,北齊大臣們又紛紛搖了搖頭,這算個什麼事,小鹿哪裡打得過老虎?
此刻,所有人都不看好墨玉,光看她上臺的氣勢就知道。
終於,高大俊秀的梟雲走到墨玉身側,兩人面對面站着,這一比,梟雲的高大和墨玉的矮小一下子就對比出來。
蜉蝣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比試開始。”
隨着太監一聲高呼,梟雲和璃月兩人互相朝對方拂了個禮,那梟雲手裡的長劍泛着銀白的寒光,待她正要出劍時,面前的墨玉突然害怕似的跑到邊上,躲得遠遠的,全身瑟瑟發抖,一臉害怕的模樣。
這一跑,臺下所有人都大笑起來,尤其是那些賭梟雲贏的,個個笑墨玉沒種,還沒開打就跑。
而賭墨玉的葉晗眼神微斂,臉上不平不淡,不慍不怒,一直淡然盯着那場上的比試。
“哈哈,墨玉跟狗熊似的,一會會不會嚇得尿褲子啊。”
“梟雲必勝,梟雲必勝。”
“梟雲,快一掌把墨玉打出去,這樣大家好分銀票。”
梟雲無視臺下衆人的吶喊,穩穩捏住劍柄,目光犀利的睨向對面嬌小的女子。
璃月則有些害怕的朝他眨了眨眼睛,微微擺手道:“梟雲大哥,哦不,大姐,你饒我一命,我無意晉級,也無意奪冠,是誤打誤撞上臺的。”
“嗯?”梟雲一聽到大哥二字,身子立即微微顫動一下,瞬即恢復如常。
見梟雲有些疑惑,璃月立即又擺了擺手道,“梟雲姐姐,要不,我把冠軍讓給你,你放我出去,不要打我,尤其是我的臉。人家已經長得夠可憐的了,你千萬不要把人家的臉給毀了。”
“哈哈……”臺下的人又哈哈大笑起來,這墨玉也太沒種了,狗熊中的戰鬥機。
要是換成別人,哪怕沒種也會努力打兩下,這墨玉直接棄權了。
北齊帝臉色攸地變得陰沉起來,一雙黑眸犀利的盯在臺子上,眼裡有着濃濃的困惑和不解。
梟雲微微挑眉,仍舊不懈怠的睨向璃月,這時,璃月慢慢朝梟雲走去,繼續瞪着無辜的大眼睛,“梟雲姐的功夫蓋世無雙,可不可以讓墨玉瞻仰一下美顏?這樣墨玉纔會甘心的棄權,因爲墨玉的確不如梟雲姐。”
“你過來吧!”梟雲冷然出聲,聲音有些奇怪,有點尖細,卻尖細得不圓潤。
說完,梟雲手裡早多出了一粒烏黑的藥丸,只待墨玉過來。
璃月也是經常往袖裡放銀針和藥丸的人,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梟雲的動作,她終於明白以前別人是怎麼輸的,大多數都被梟雲暗中下了毒。
她都已經求饒了,沒想到這梟雲還要毒死自己,那就說明,昊雲只能贏,不能輸,什麼時候都不能放鬆警惕。
突然,璃月加快腳步,一個箭步走到梟雲面前,正要開口說話時,梟雲手中的藥丸已經噴薄而出,啪的一聲碎成屑末,頓時瀰漫在空氣之中。
璃月一聞到那股藥末,慢悠悠的轉了轉眼珠,身子也歪歪斜斜幾下,才走一步,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在昏過去的瞬間,女子竟然清晰的睨見梟雲脖子上的喉結,不過她暫時沒聲張,繼續裝死。
一個有喉結的人,怎麼可能是女人,梟雲一定是男人。
“墨玉死了,竟然就這麼死了。”
“梟雲贏了,梟雲是當之無愧的冠軍,我也贏錢了。”
臺下的人此刻已經沸騰起來,尤其是昊雲的,看那上官堯和雲冠楚,兩人眼睛都笑彎了,一臉的得意之色。
北齊帝氣得臉色陰鬱,座上的沁驚羽則星眸微斂,五指狠狠捏成拳頭,要不是昨晚已經和璃月商量好計策,他一定會在梟雲出手之前把她宰成十段。
墨曜烏黑的深瞳裡嵌着淡淡的心疼,雖然他看得出這是璃月的計策,不過心裡仍舊很痛,希望她快點站起來。
他是見不得璃月受任何傷害的,再看沁驚羽,五指已經深深掐緊,星眸裡瀲着濃濃的肅殺和寒意。
他看得出,就算這是失憶的沁驚羽,他依然對璃月的感覺,依然愛她。
梟雲見衆人都大聲歡呼,眼裡閃過一縷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然後一步步朝地上昏倒的女子走去。
她現在只需要將墨玉踢出圈外,自己就是武學大會的冠軍。
沒想到這個墨玉比她想象中更懦弱,還沒出招就被毒死,這也算是一個窩囊廢的歸宿。
“梟雲再次奪得武學大會的冠軍,得到東海琉璃玉珠後,內力就會翻一倍!”
“翻一倍?要是這琉璃丹讓她服下,她不就有六十年的內力,到時候打遍天下無敵手,咱們誰還是她的對手。”
“梟雲,把墨玉扔出去。”
面對衆人的哄捧,梟雲哪怕再沉穩,眼裡也蘊着一些得意之色,樣子也變得大意疏忽起來。
她不緊不慢的走到墨玉面前,慢騰騰的蹲下身子,這時,下面的人一直在朝她吶喊,她忍不住將頭偏到臺下,滿意的看着這麼多人的崇拜和仰慕。
而那地上緊閉雙眸的女子,突然微微睨開一絲輕縫,當她看到一臉得意正看着臺下的梟雲時,知道這便是出手的大好時機。
說時遲那時快,女子眼底閃過一縷濃濃的肅殺和冷意,一瞬間,她攸地瞪大眼睛,右手猛地搏擊而出,重重的朝梟雲的心臟部位擊去。
正得意的梟雲似乎還沒意識到,就聽到女子大喝一聲:“臭男人,想陰我,找死?”
接着,自己的心臟就被狠狠一擊。
再然後,梟雲痛苦的捂住心臟,正想出招時,對面的女子已經“呀”的大吼一聲,啪的一掌復擊在她心臟處。
璃月這一掌擊完,那梟雲就被她砰的一聲打飛,在天空劃了一個圓形的弧度後,梟雲砰的一聲栽倒在地,穩穩落到黑圈外。
這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起來,個個臉上皆是驚異和疑惑之色。
沁驚羽見璃月出手,眼裡的寒意才稍稍降了些,墨曜眼裡的緊張也攸地消失,取而代之是滿眼的溫潤。
璃月纔不理會衆人的驚叫,一個箭步凌厲的竄上前,右腳狠狠踩在躺在地上申吟的梟雲胸口處,意氣風發的揚頭睨向衆人,沉聲道:“昊雲的梟雲是個陰險無恥的小人,而且是個男人。剛纔他給我下毒,我便將計就計,假裝暈倒在地!”
“男人?”
“小人?”
人們一聽,全都恍然大捂的看着臺上,有些聰明的已經領悟,這梟雲身上的毒藥,想使詐毒墨玉,沒想到反被墨玉打敗。
那些輸梟雲贏的公子哥們全都瞪大眼睛,滿眼的驚駭和震撼,沒想到這梟雲輸得這麼慘,而且輸得這麼快。
所有人正沉浸在贏銀的興奮中。哪曾想,梟雲已經被墨玉兩掌打飛了出去。他們的大把銀票,現在全歸葉晗和寐生了。
所有人臉上原本的得意攸地變得跟鐵鍋一樣陰黑,有的早氣得臉色發白,顫抖的盯着那太監盤子裡的銀票。
北齊帝淡然的點頭,眼裡透着些許滿意的光芒,沉然睨向璃月,“墨玉,好樣的,你是朕的驕傲,也是北齊的驕傲。不過,朕有些疑惑,梟雲怎麼會是男人?”
此刻,地上的梟雲已經滿眼憤怒,嘴角溢起一縷縷烏紅的鮮血,正恨恨的瞪着璃月,“你……你陰我。”
“陰不得你?敢陰我,你該知道有這樣的下場。”璃月冰冷出聲,足尖點移,將地上梟雲的寶劍挑到手中,再嘩的一聲朝梟雲斬去。
剛纔在梟雲朝她灑毒藥時,要不是她迅速憋氣,假裝暈倒,就會中梟雲的毒。裝死怎麼了,只要能贏,裝瘋都行。
就在衆人以爲墨玉要殺了梟雲時,突然,她猛地將梟雲的衣裳挑開,露出屬於男人結實且精壯的胸膛。
衆人一看,頓時傻了眼,那躺在地上的男人,胸肌這個發達,線條骨骼都無比分明,剛毅結實,怎麼看都是個男人。
沒想到昊雲竟然叫個男人僞裝成女人,然後年年贏得冠軍,男人無論臂力、體力都比女子厲害太多,怪不得這梟雲能年年獲勝,那是陰險加僞裝才得的冠軍。
璃月則冷地一哼,她早覺得這梟雲不對勁,在打鬥過程中,一下子發現他微微蠕動的喉結,又聽他的聲音尖細得不像女人,倒是太監一般尖聲尖氣,她更加懷疑。
而且,所有女子中,只有梟雲步履最奇怪,扮女人的動作最生澀,模樣又高大,臂力強勁,所以她就直接懷疑了。
沒想到一揭開他的衣裳,發現他果然是個男人,這證明她猜得沒錯。
“昊雲皇帝真不要臉,竟然派個男人來扮女人,企圖給昊雲增威。”
“風麟真不是個東西,想他昊雲一國獨大,竟然暗中使詐,騙了咱們這麼多年。”
“以前的那些武林秘籍等寶貝全被昊雲贏去,不僅昊雲贏了,而且給昊雲帝增了聲威,沒想到今天竟然被北齊的墨玉公主給揭穿,這下昊雲帝丟盡大臉了。”
“這個北齊公主真奇怪,開始裝不會,可是那掌力大得驚人,一掌就將梟雲劈個半死,真是人才。”
“怪不得她是北齊第一才女,果然有兩把刷子。善於僞裝,出其不意,也是一種手段。”
“要想和梟雲這樣的高手打,如果沒有強勁的內力,就只有靠計策。墨玉那一招裝死,使梟雲變得得意忘形,然後再給她重重一擊,把她打得無力迴天,真是絕。”
“裝死都能贏,好無恥,好無賴的招,不過我喜歡。”
那上座的葉晗滿眼帶笑,別人越是氣,他越是覺得好笑。
突然,他朝擡着銀票的太監招了招手,懶懶的道:“把銀票擡過來,按下的賭注分。”
他賭了十萬兩,自然贏得多,可惜還是沒寐生厲害,寐生可賭了十八萬兩。
再看對面剛纔賭二十萬兩的將軍,跟着寐生、葉晗贏了的幾個人無賴的大笑起來,而那名將軍,早氣得滿目冰冷,恨恨的瞪着寐生。
寐生朝寐銀使了個眼色,迅速將太監分到自己手中的大把銀票朝他揚了揚,一臉得意的道:“兄弟,不好意思,你輸了。”
寐銀忙裝得更加氣憤的樣子,沉聲道:“不就是二十萬?我還輸得起!”
兩人一唱一和,表演得十分到位。
而那些輸掉大把銀票的人見寐銀輸了二十萬,他們也沒那麼氣了,反而同情的看向寐銀,這將軍,是不是把自己的身家都輸了大半去了,所以才這麼生氣。
臺子上一直被璃月踩着的梟雲只剩下半口氣,說話也斷斷續續的,璃月再睨向上座的上官堯和雲冠楚,這兩人的臉說有多黑就有多黑。
北齊帝看清那梟雲是男人,不由得冷哼一聲,朝上官堯道:“上官公子,梟雲造假一事,朕要你們給個解釋!”
“皇上,梟雲是男人一事在下等也不知情。但他欺騙人是事實,在下會將他就地正法,給北齊一個交代。”
“光是把梟雲殺了就完了?”
上官堯一說完,臺子上的墨玉便冰冷毫氣的出聲,此時的她,落落大方、沉穩不迫的站在臺子上,勇敢的俯瞰着臺下衆人,臉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篤定和勇氣,一身傲骨震皓州,整個人光芒四射,風彩瑰然。
冷風吹着女子淡紅色的袍子,吹拂她烏黑柔順的秀髮,渾身透着濃濃的爆發力,將她整個人襯得威嚴大氣。
而女子玉靴仍舊冷冷踩到梟雲身上,此刻的梟雲成了狗熊,剛纔被人瞧不起的墨玉則成了英雄。
這梟雲真的是被打是落花流水,屁滾尿流,相信他重生之後,再也不敢得意忘形的輕視敵人。
“父皇,梟雲代表昊雲出戰,也就代表着昊雲的國威。他使詐,也就是昊雲帝使詐。昊雲國欺騙三國這麼多年,我北齊、西涼、後周三國應該找昊雲帝討個說法。”
“墨玉公主說得對,梟雲稱霸武學大會冠軍五年,被他打死在臺子上的人無數,怎麼能殺了就算?這事要是昊雲不給個說法,我西涼不依。”
“昊雲帝如果不做點實質性的賠償或道歉,我後周也不依。”
“梟雲的行爲關乎整個昊雲的名聲,朕也希望昊雲帝給個解釋。”
北齊帝一開口,西涼、後周兩國暫時鬆了口氣,四國中昊雲、西涼最爲強大,但北齊、後周也不怕它們。
要真的開起戰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況且現在昊雲大大的侮辱了三國的面子,作國三國的使臣,誰都不會服氣。
璃月短短几句話,已經將三國對昊雲的怒氣挑起,其實三國對昊雲早有意見,這正是一個指責昊雲的好藉口。
今天損了昊雲的面子,是她取得的初步性的勝利,她要和沁驚羽、墨曜聯合,一步一步的來,把昊雲消滅!
北齊帝說完後,又頗爲讚賞的看向臺上的墨玉,不管她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給北齊揚了威,他可以暫饒她一命。
“來人,把東海琉璃玉珠寶丹拿出來,賜給武學大會女子組冠軍墨玉。”
北齊帝一說完,早已準備好的太監迅速端着玉盤走出來,在走出來的瞬間,玉盤裡一顆拳頭大、閃閃發光的玉珠尤爲引人注目。
所有人都驚歎的看着那枚玉珠,玉珠通體呈瑩白色,上面泛着淡綠色晶瑩的光芒,隱隱似有溪水流動,潺潺如波。
人們眼裡有着濃濃的驚異和羨慕,沒想到這麼珍貴的寶丹,竟然被草包公主奪了。
而公主昨日和今日的表現,已經讓衆人知道,她並非真正的草包,而是有謀有略的才女,也是個善於僞裝的才女。
真是一戰成名,墨玉的名號一定會迅速響徹北齊帝都,最終名揚天下,天下人都會知道,北齊出了個天才般的公主。
墨玉這一戰,真是給北齊爭了太多的光,
執事太監緩緩將玉盤端到璃月面前,璃月也驚訝的瞪大眼睛,這顆珠子可是無價之寶,而且拳頭大,她要分幾次服用才能吞下去?
“公主,請。”
璃月朝太監緩緩點頭,慢慢將那顆玉珠拿起來,突然,離自己不遠的寐生不經意的道:“這玉珠可不是用來吃的,只要用內力將它融化成水,再將水慢慢滲進掌心,內力便可增一倍。”
太監也微微點頭,笑道:“那位公子說得對。”
璃月轉了轉玉珠,檢查過無毒之後,慢慢將它放到左手掌心,又將手微微舉起,右手猛地一運氣。
突然,那粒玉珠慢慢開始融化,融化出一些晶瑩的膠狀水滴,水滴一滴到掌心,便慢慢滲進她掌心裡去。
登時,她覺得全身經筋迅速打通,一股強大的氣流在體內四竄,樣子也變得更加精神起來。
璃月右掌繼續用力,緩緩將剩下的半顆玉珠融化成水,又將水滲進掌心裡去。
那些邊上的看官們,全都一臉羨慕的看着璃月,這個武學冠軍不好得,沒想到她竟然得了。
一個草包公主瞬間變成大英雄,這種強烈的對比,令所有人覺得心潮澎湃,看着那慢慢化掉的玉珠,人們眼裡的心疼越來越濃。
現在墨玉加了一倍內力,武學造詣一定會更上一層樓,升到一個難以觸碰的高度。
所有人都在議論墨玉,而遠在扶風城的真墨玉,從早上醒來耳朵就開始發燙,後來只得用冰敷了敷,可是怎麼敷都無濟於事,耳朵依然一樣燙。
難道,有人在念叨她,所以她耳朵這麼燙?
見墨玉將掌心的主珠化掉,北齊帝滿意的點了點頭,“朕宣佈,此次武學大會女子組冠軍是北齊墨玉公主。”
“恭喜北齊帝,賀喜北齊帝。”
“北齊出了墨玉公主這個人才,真是北齊之福。”
衆人一頓誇獎,樂得北齊帝大笑起來,一直坐在邊上的吳皇后只得跟着陪笑,心裡不知道有多酸澀。
原來這個墨玉一直都在欺騙大家,她文武雙全,竟然裝得跟草包似的,讓她不再提防着她。這墨玉的心計,可不是一般的深,她的墨箏哪裡比得過。
昨日的賞花宴和今日的比試,才短短十二個時辰,墨玉就名揚天下,爲國爭光,從一個草包變得人人羨慕的高貴公主,這種蛻變,讓她一時無法接受。
北齊帝滿意的看着衆人,輕輕擄了擄下巴淺淺的胡茬,沉聲道:“趁這個高興的日子,朕要再宣佈一件事,朕決定立靜王爲北齊太子。來人,宣旨。”
這時,一名青衣太監將手裡的黃色卷軸展開,慢慢走到北齊帝身側,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國家建儲,能者居之。子墨曜恭遜謙讓、人品貴重,深宵朕躬,必能克承大統。今基業已成,國泰民安,特命墨曜爲皇太子。此乃天意所屬,茲正位東宮,其敬天惟謹,且撫軍監國,太子之職也;六師兆民,宜以仁信恩威懷服其心,用永固於邦家,尚慎戒之。特佈告天下,鹹使聞知。”
太監宣完,墨曜便起身將聖旨緩緩接過,神情淡漠,沉聲道:“兒臣接旨。”
墨曜說完,烏黑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縷冷然,臉上並沒有十分的高興,也沒有不情願,讓人看不透他的心。
北齊帝則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不是他要逼墨曜捲入宮廷鬥爭,而是北齊實在緊缺他這樣的人才。
爲了說服墨曜做這個太子,他答應墨曜提出的三個要求,墨曜最終才妥協。
璃月微微揚眸,朝座上的墨曜投去一縷璀璨的光芒,墨曜果然做了太子,但是,她怎麼覺得他不太開心?
在北齊帝宣佈武學大會結束時,璃月才起身,一堆衣着華麗的公子哥全部圍了上來。
“墨玉公主,在下可否請你去淑蘭院賞花?”
“墨玉公主,在下有一副殘棋,可否請教你一下?”
“公主,實不相瞞,在下從第一眼見你,就喜歡上你了,在下決定稟明家父,要娶公主爲妻。”
“公主,在下已經吩咐下人備好酒席,公主可否賞臉隨本王翼王府賞花?”
一個個光鮮亮麗的王孫公子們,全都將璃月圍住,個個皆是滿臉的仰慕和喜歡。
璃月朝衆人淡淡搖了搖頭,冷然道:“抱歉,我有事,不能去。”
“有什麼事?你贏得武學大會的冠軍,我們幫你慶祝慶祝。”
璃月立即擺手,眼裡透着一縷淡淡的暗芒,仍舊不鹹不淡的道:“抱歉,我沒空。”
“沒空?”這時,人羣后方,一名身着白衣,樣子俊美的男子慢慢走了過來,且一臉驚奇的看着璃月。
衆人一見這公子過來,全都瞪大眼睛。
“這不是慕容公子?”
“慕容公子以前不是很討厭墨玉公主,任墨玉公主如何死纏爛打,都不動半點情。如今怎麼來了?”
“要知道,以前墨玉公主追求這個慕容公子是出了名的,慕容簫是北齊第一世家的掌舵人,人長得又俊,墨玉很是癡迷他。”
“以前墨玉是個草包,當然人人討厭了,現在墨玉變得這麼厲害,難免慕容公子改變心意。”
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墨玉,有的希望她跟慕容公子走,有的則不希望。
慕容簫有些高傲的拂了拂衣襬,淡淡看向璃月,輕聲道:“在下想請公主去慕容府吃飯,不知公主肯不肯賞臉?”
說完,慕容簫臉上已經溢起一縷傲然的神色,眼裡是滿滿的自信,他堅定,墨玉一定會答應自已。
璃月見慕容簫一臉高傲的模樣,立即擡眸,不屑的道:“抱歉,本公主沒興趣,請慕容公子找別人去。”
“什麼?”慕容簫一聽,立即驚訝的瞪大眼睛,這女人怎麼突然變卦了,以前她不是很迷戀自己嗎?
“公主,你不會說錯了吧?你看看,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慕容簫公子,放眼望去,慕容公子還沒請過別人吃飯,你是第一個,你竟然不賞臉?”
“公主,別玩太過了,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慕容簫也冷然的睨向璃月,眼裡有着些許不解,難道,這個女人在和他玩欲迎還拒的把戲?
璃月則朝衆人漠然點頭,仍舊冷冷的道:“諸位抱歉,本公主真的對慕容公子沒興趣,本公主有中意的人。”
“什麼?”這下,所有人算是聽明白了,怪不得墨玉拒絕慕容公子,原來人家早有中意的人了。
“公主,你中意誰,說給在下聽聽?”慕容簫強忍住心裡的怒氣,此刻,彷彿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他原本得意的臉上早已浮起淡淡的紅暈。
真是丟人,這墨玉竟然說對他沒興趣。
璃月微微轉了轉眼眸,但見座上高大俊削的男子正朝自己走來,便擡手指道:“本公主中意沁陽王。”
“中意沁陽王?”
“公主,不要以爲名揚天下,得了冠軍就可以將眼光放高。沁陽王如此高貴,怎麼可能看上你一個醜八怪?”
“就是,人家沁陽王有深愛的王后,怎麼會看上你一個醜八怪?公主,有點自知之明行不行。”
“慕容公子哪點配不上你,論才學、論相貌、論家世,慕容公子配你足足有餘,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面對衆人的奚落和嘲笑,璃月只是淡然的擡眸,一雙汪如清泓的眸光溫婉的看向走過來的男子。
一看那風華絕代的男子走過來,姑娘們全部沸騰了,個個朝男子眨眼,希望他能朝自己走來。
“過來啊,過來!”
“哇,沁陽王在看我。”
“吹牛,他在看我纔對。”
“纔不,沁陽王都沒看你們,他在看我。”
花癡小姐們你一句我一句,全都爭着朝那璀璨奪目的男子看去。
正當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期盼的看着前方時,那妖嬈風華的男子已經走了上來,一羣姑娘全都心潮澎湃,定定的看着眼前捉摸不到的男人。
突然,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俛的笑,一個轉身,修長的手溫柔的將墨玉拉起,並將她霸道的帶進自己懷裡,然後似笑非笑的睨向衆人,“不好意思,公主要陪孤王用膳。”
“啊?”那些原本不敢相信的小姐,一聽沁陽王的話,差點當場暈倒。
“沁陽王,你……你說什麼,你要請墨玉用膳?”
“怎麼,不可以?”男子星眸裡閃過一縷冷光,將墨玉保護到自己衣袍下,像珍視自己的所有物似的。
“可……可以,當然可以。”慕容簫等人說話的聲音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個個皆是一臉的驚奇。
沒想到沁陽王竟然看上這個草包公主,這太戲劇性了。
在衆人石化的目光中,俊削男子已經將墨玉溫柔的拉起,然後翩然踏上車轎,慢慢離去,只留下一抹翩躚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