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物是人非,凌文軒坐在車內輕聲一嘆。回來了呢……
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如同流水,將心中兩年前的回憶洗刷了一遍又一遍。清晰無比的回憶,在這流水的洗刷下變得滿目瘡痍……或許是自己不願想起這樣的回憶吧,那樣讓自己心痛的回憶爲什麼要去想起?
車上的凌文軒默默無言,廖凱星感受到了他的傷感。和凌文軒共事時間雖然不久,可從凌文軒那雙眼睛中他能看出凌文軒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此刻的眼神讓廖凱星確信這個故事應該是發生在這裡。凌文軒沉寂兩年當了替身演員的故事他也有所耳聞,這起因也是在這座兩朝古都中麼?
出租車司機就沒有不健談的,廖凱星嘴皮子也是溜,兩人交談甚歡。凌文軒笑了,他想起和胖子去杭州那一次,包括機場沒人接,場景好像。
當汽車停下時,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凌文軒的彩排時間大概是三四點,現在時間差不多。
廖凱星給司機遞錢,凌文軒則是下車看着眼前這棟奇異的建築。音樂中心不在電臺內,它是獨立的。如同它的地位,它是超然的。
“第一音樂”的建築物每一個看到都會有不同的感想,有人覺得很醜,對不起音樂中心的稱呼。那扭曲的形狀讓無數人吐槽。可也有無數人認爲這建築很美,這是一個藝術品。能夠給你當做音樂中心的場地已經是萬幸。
不論怎麼說,藝術這種東西往往都有極端的兩種解讀。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也不能說誰對誰錯。在凌文軒看來這兩種感覺都沒有,他只覺得這裡是聖地,所有音樂人心中的聖地。能夠進入這裡,足以令無數人此生無憾。
剛剛到門口處凌文軒和廖凱星被攔下。
“不好意思,沒有通行證或是專門的工作人員帶路不能進。”門前的保安攔住了兩人。
“你稍等,我打個電話。”廖凱星打了個電話給發信息給他的工作人員。
凌文軒眉頭一皺,恐怕不會這麼容易。
“什麼?”廖凱星那邊果然出了問題。凌文軒暗道果然,這裡是林家成的地頭,作爲第一音樂第一大股東的兒子,在這裡他想要凌文軒趴着凌文軒很難站起來。
廖凱星深鎖濃眉,看着凌文軒他搖了搖頭。天王工作室沒有蠢材,廖凱星此刻也看出了問題。有人故意在整他們。
凌文軒皺眉沉思,心中無數想法晃過,突然,他看着保安竟然輕笑一聲:“沒關係,你不讓我們進去不礙事……不過到時候求我們進去時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凱星,我們走。”凌文軒轉身就走,廖凱星一句話也不說,跟着凌文軒離去。
保安心頭一跳,凌文軒無論氣度相貌,不像是平常人,讓他們走了真的好嗎?沒有通行證沒有工作人員帶路確實不讓進,可那也只是相對於一般人,大多數一眼就看出是大明星的人他們怎麼可能會去阻攔。
到時候求他進去就沒那麼簡單?這句話換做一般人說,保安肯定不屑,認爲這是裝13。不過這裡是第一音樂音樂中心的門前,誰敢亂來?自取其辱罷了。以凌文軒氣度觀之,他像是自取其辱嗎?絕對不是。
思來想去保安還是沒能做出決定,凌文軒就這麼的離開了。
廖凱星和凌文軒離開後開口問道:“文軒,你這是什麼意思?”廖凱星猜測凌文軒有所行動,可沒想出是什麼樣的方法。
“等,既然他們不讓我們進,我們就不進好了。彩排我完全可以忽略,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膽量繼續拖,拖到開始直播了還沒人上臺,拖到他們明擺破壞音樂中心的機制。”凌文軒厲聲,“他們對我出手我接招就是,彩排我們沒有參加,觀衆們不知道。可直播有沒有人觀衆眼睛是雪亮的。他們能夠阻撓我不彩排,能阻撓我上臺嗎?音樂中心的機制,哪怕是林權霆,也無法破壞。”
凌文軒口中的林權霆就是林家成的父親,第一音樂的大股東。隻手能夠遮天的大人物。
“一旦破壞,得罪的可是第一音樂的全體股東。另外兩家音樂中心可不是吃素的,這種情況出手絕對夠他們受的。”凌文軒對音樂如此重視,怎麼可能不上音樂中心,這些東西他都是想清楚了纔會這麼做。
“爲了我一個人這麼做明顯不明智,所以……”凌文軒看着廖凱星,“只要等就夠了。他們頂多是讓我們無法彩排,再多的根本無法做到。沒有彩排對很多人可能會是問題,不過我完全不在乎。而且,不讓我彩排真的可以嗎?”
凌文軒冷笑:“我不彩排將會擾亂音樂中心的許多安排,這個責任他們擔當得起嗎?我不知道是誰在算計我,不過在我看來只是一個蠢材吧。前後都沒有想清楚就想算計我凌某人,想太多……”
“待會兒,我只需要拖着,越拖,越着急的反而是他們而不是我。”凌文軒進了旁邊的一家咖啡廳,“他們或許思路是正確的,算計一個普通的浮躁年輕人這樣的套路完全沒錯,不過我可不同一般浮躁的年輕人……”
廖凱星跟在後面心念微動,文軒和老大,好像有點像呢……
僅僅是在保安攔住兩人的短短時間內分析出那麼多,那句“不過到時候求我們進去時可就沒那麼簡單了”真不是說笑的。
……
音樂中心內,一個梳着大背頭的發福中年人聽到凌文軒沒有進來的消息眉頭一皺:“他沒有硬闖什麼的?”
“沒有。”女秘書搖着頭。
中年人起身,不斷的在辦公桌前走來走去,他着急了。他沒想到,凌文軒竟然沒有入套。如果換做是一般的年輕人,絕對入套。以一般年輕人心高氣傲的氣性,還是有了名氣的明星來看,這樣的事情絕對讓他們腦袋發熱,做出點衝動的事情,比如不顧保安往裡衝什麼的。以往這樣的年輕人可是不少,尤其是略有名氣的新人,浮躁的個性彰顯無遺,他可是收拾了不少這樣的年輕人。
屢試不爽的這招放在凌文軒身上卻出了大問題,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你有沒有問過劉保安他說了什麼?”中年人又問道。
女秘書想了想說道:“劉保安還說什麼‘到時求他進去都不會簡單了’。”
中年人握緊拳頭,這個狂妄的小子。可是他心中又不得不服氣,他沒有膽量不去叫他回來。現在時間一點三十分,凌文軒的彩排時間三點四十分,也就是說在這兩小時十分鐘內不將凌文軒叫回來,他這個所謂的外事部部長可要下崗了。林家成的狗可不好當。
音樂中心有多個部門,外事部,人事部,音樂部,財務部,後勤部等。外事部負責的就是凌文軒這類音樂榜單排行前二十歌手的相關事宜,召集接送等等。人事部是負責音樂中心內人員的調動分配,以及監督等人事方面的工作。音樂部負責和所有音樂有關的事宜……
馮祥這個外事部部長是攀着林家上臺的,對林家他自當鞍前馬後。林家成在“明星記歌詞”受辱他自然知道,一條好的看家狗必須要懂得認人咬人,哪個是敵人哪個是朋友,它都要自動分析而後上去撕咬。凌文軒就是敵人,沒有林家成的吩咐他也知道該怎麼做。對待凌文軒什麼樣的態度他理解得很透徹。
馮祥憤怒可又沒有辦法,他本來是下好了套,等着凌文軒鑽進來,等待凌文軒的將會是一連串的深坑。可凌文軒以退爲進,讓他有力無處使,反而是陷入兩難之境。
此時的馮祥倒也不是徹底的無法脫身,如果他有玉碎之心,和凌文軒耗到底,那麼失敗的肯定是凌文軒。凌文軒對於音樂有多麼鍾愛馮祥一點也不瞭解,那是深入骨髓的愛。凌文軒是絕對不可能放棄音樂,他的最大底限只能是拖到彩排的結束,讓他不上場不若殺了他。等拖過了彩排,凌文軒絕對更加着急,說不得還得想方法進來。不過,如果馮祥選擇拖到彩排結束,他所要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小。
可惜,馮祥沒有玉碎之心,他沒有那樣的膽量。如此,他的選擇只有一個,去請凌文軒回來,別無他法。
馮祥面容扭曲,最終還是咬牙決定去請凌文軒過來,他還是捨不得他屁股下的這個位置。如果出現了意外,他的位置絕對保不住。哪怕是有林家這樣的靠山在也沒用,凌文軒沒上臺可是巨大的事故,林家絕對不會去幫他承當這樣的責任。
馮祥看了看時間重新回到座位上,開始思量起後面的行動。讓凌文軒回來,當然可以,你要我拉下臉請你回來,就要有承受接下我憤怒的覺悟……
半個小時之後馮祥走出了音樂中心,問了問門前的劉保安朝着音樂中心旁邊的咖啡廳走去。
和廖凱星相對而坐的凌文軒面對着咖啡廳大門,看着面露急色四處尋人的馮祥凌文軒淡淡一笑,看來正主來了。廖凱星注意到凌文軒的目光扭頭看了眼在門口觀望的發福中年人,眼睛一眯……馮祥,他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