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衆人都是不解,對凌文軒突然鬆懈的不解,也對黃清榮同意的不解。爲什麼?可老大都決定了,他們不再多說什麼。
狂歡到了大半夜衆人才散去。
……
“咚……”
恢弘的鐘聲在山谷中響徹,凌文軒於羣山環繞中拾階而上。
清脆的鳥鳴,被風吹動莎莎的樹葉摩擦聲,悠遠徹耳的蟬鳴,交織一起。青山環繞,綠意盎然,芬香泥土氣息纏繞鼻沿。一眼掃過,皆是生命之綠,令人神往。
延綿青山腳下有着一條登天石階,石階上爬滿綠意,許是這石階少有人踩,讓青蘚伏蔓其上。
凌文軒擡頭看着深山中那縷青煙。臉色露出一抹怪異的表情,這表情像是虔誠的使徒,又似仰慕名山古蹟的遊客。
耳邊的鐘聲變得逐漸宏亮,山中的青煙從之前指尖粗細變爲手臂大小。凌文軒長舒口氣,心中想着過往眼中精光奕奕。
許久,凌文軒才追尋到半山腰那抹青煙。
這是一個寺廟,看裝飾不似近現代才修建,一磚一瓦,無一不顯得年代久遠。紅漆木門褪色的不成樣子,門板看起來也不大結實。大門之上不見任何寺名,此院無名。
凌文軒看着這座寺廟愣愣出神,許久回過神走上前,輕敲寺門。
“篤篤篤……”凌文軒以指節叩門。
門響卻不見其中有任何人迴應,凌文軒也不着急,轉身打量起眼前的風景。
寺院格局羣山拱之,建於半山腰,在寺門前足以擁覽羣山。眼界開闊,一覽無餘。
“咔呲……”
年久失修的寺門發出刺耳的聲響。從寺門從探出一個明亮的腦門,一個小沙彌露頭。看見凌文軒微微錯愕,小沙彌沒想到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會有人來。
凌文軒看到小沙彌臉上一喜,走上前問道:“不知小師傅該怎麼稱呼?”
“緣悟。”小沙彌雙手合十一本正經的說道。
凌文軒點點頭:“緣悟小師傅,釋言禪師在嗎?”
小沙彌心中一凜:“師傅雲遊去了。莫非你就是師傅雲遊前所說將會到來的有緣人?”
“有緣人?”凌文軒低語,想了許久點點頭。應該是吧……
“施主稍等片刻。”小沙彌緣悟微微對凌文軒一躬身將寺門關上。
凌文軒臉上苦笑,看來禪師還是不願見他。凌文軒搖頭再次轉身望着羣山,思緒回到兩年之前。
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初出茅廬之時。認爲自己學業有成,心比天高視天下於無物,妄想在音樂中心稱霸。遊歷山川之時偶然來到這個地方,在山下聽人說山間有一位老和尚,相人極準,不過時常不在寺院內。
凌文軒起了興趣,想看看這位老和尚是不是和山下人所說一樣。
經過大半天的尋找凌文軒在山腰處找到了這個寺廟,當初和現在沒什麼兩樣,都是如此安靜,周圍空無一人。不同的是,當時接待凌文軒的不是小沙彌,而是一個老和尚。
也算不得老和尚接待,當時老和尚盤膝坐在門前,凌文軒一眼就看到了這個老和尚。
老和尚法號釋言,老態龍鍾,一身破落的袈裟,老神在在的打着坐。
凌文軒上前打招呼。那時老和尚除了說自己法號釋言以外再沒第二句。凌文軒輕笑一聲便坐在寺門前巨石觀賞風景,不再管在老和尚。對於山下人所說的“老神仙”他雖然想了解一番,不過人家神態倨傲他也沒心思自討沒趣。
凌文軒態度肆然,四處掃視,嘴角始終夾帶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直到天色漸晚凌文軒準備下山,這個老和尚一句話也不說他也不願上前搭話。太過年輕的人想法總有些奇特,當時的凌文軒認爲人家不和你說話,你卻腆着臉搭話很掉面子。雖然對山下人所說有興趣也不願失了面子,準備就此離開。
凌文軒起身準備離開老僧終於是開口:“小居士既在此苦等半晌,自是不能讓小居士空手而歸。”
“嗯?”凌文軒聽到老僧的開口頓住身形。
“既小居士願候我半晌,我贈你一言。”老僧始終閉目從未睜眼。
“唔……”凌文軒看着老僧,徹耳傾聽,不過心中玩味居多。山下人的話他有興趣,也僅是興趣而已。說什麼老和尚料事極準他也沒放在心上。
老僧終於是睜開眼,上下掃視凌文軒數眼後言:“施主不若等凡之人,生平必不凡,然天下無有易與之事。”又望着凌文軒的眉宇相貌道,“天若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爾必有劫。”
老僧的話凌文軒嗤笑,有劫?可笑。你以爲山下人說什麼你料事準我就信了?你拽段文言文我就會認爲你說的是事實?
沽名釣譽。凌文軒心中這麼想着。兩年前的凌文軒,初出茅廬傲氣沖天,目空一切,認爲天下盡在掌握,根本不可能聽進這段話。老僧見凌文軒頭也不回的離去輕輕一笑,對凌文軒的不屑不置可否。
結果,在那之後不久,凌文軒果不其然出事了。林家成的事情就是那個時候發生的。
凌文軒搖頭,若是那時的自己相信了老僧所說的話,回去之後更加謹慎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嗎?如果沒發生如今的他會怎樣?可惜,沒如果。凌文軒沒信,纔有了現在的凌文軒。
事情發生之後凌文軒纔想起這位大師的話,立即趕回這裡。可惜,再來之時老僧已不在此。接待凌文軒的是一位小沙彌,名叫緣空。他遞給了凌文軒一張紙條,道:“師傅說,將會有一人來到這裡尋他,到時將這遞給他。”
凌文軒心中大跳,這位禪師當真不簡單,連他會來都知道了。
凌文軒打開紙條,裡面寫着一句話:“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看着這紙條凌文軒思索。這句話意思很顯然,隨意而行,不知不覺,竟走到流水的盡頭,看是無路可走了,於是索性就地坐下來,看那悠閒無心的雲興起漂游。
意思很明顯,意境也斐然。這句話有兩種境界在其中。第一種,處絕境時不要失望,因爲那正是希望的開始;山裡的水是因雨而有的,有云起來就表示水快來了。另一種境界是,即使現在不下雨也沒關係,總有一天會下雨。
說得再白一些就是,遇到逆境絕境時,把得失放下,也許會有新的局面產生。人生不應灰心,即使人生走到山窮水盡之時也能有閒心看白雲悠悠。面對逆境,也能看行船流水,一切釋然。這是一種很高的境界。
凌文軒愣住半晌回神,眼神逐漸堅定。不要死心眼,老是死盯着音樂,現在這種情況也意味着新的開始。放寬心纔是王道。
因爲這句話凌文軒回去了,開始了他演員或者說替身演員之路。在那無比艱難的工作下凌文軒堅持了一年,一年的工作都不是自己所熱愛的音樂事業,凌文軒自然是迷茫的。可一想到禪師所說的話,他硬是堅持了一年。
一年中,從初始時剛看到禪師的話完全定下心,到工作三月後開始浮躁,半年後變得迷茫,到最後才完完全全的悟透。明悟了那句“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真諦。他的心再無一絲波瀾。
所以,一年過後凌文軒又去了一次那座無名古寺。他已經悟透這句話,下一步又該如何?
這一次,依舊如此。釋言禪師雲遊而去,小沙彌又一次遞給凌文軒一張小紙條。釋言禪師再次留下了紙條,或許,這個世間真的有神人吧……當時的凌文軒是這麼覺得的。
“玉經琢磨多成器,劍拔沉埋便倚天……”凌文軒輕聲念出。
也就是說自己的磨練還不到火候嗎?玉仍未成器,劍未開鋒。現在的自己依舊缺少磨礪。
沉默片刻凌文軒離去,開始這一年的奮鬥。鍛鍊己身,替身演員工作再苦仍舊不忘音樂,無物能夠阻擋他邁向音樂的腳步。瘋狂的苦練以前薄弱的唱功技巧,讓它們成爲優勢。舞臺表現的練習更是從未間斷。實力不斷進步。
這一天,“快樂大本營”起步,邁步綜藝。“背叛者聯盟”成爲固定嘉賓,受邀“明星記歌詞”發佈《可惜沒如果》。開始正式邁步音樂巔峰之路。兩年的積累兩年的藏鋒兩年的琢玉,如今,玉已成器,藏鋒劍已成倚天。前昨兩日拔劍翩舞,劍光耀歌壇,震驚天下。
玉經琢磨多成器,劍拔沉埋便倚天。玉已成器,劍已成倚天。如今該來了。所以,凌文軒今天再次來到這裡。下一步,釋言禪師將會給出什麼樣的引導。
許久,小沙彌打開寺門,手中拿着一張紙條。依舊如前兩次一般無二。
凌文軒已然習慣,接過紙條,打開一看。上面仍舊寫着一句話。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凌文軒低眉,思慮許久點點頭轉身離去。他明白了,他還要做得更好,現在只不過是起步而已。真正的起步纔剛開始。
ps:新一卷開始了,凌文軒的第一天王之路會越來越精彩。這個精彩紛呈的世界將會一展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