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漱接到她胸有成竹的眼神,恍然明白了些什麼。
“那就讓張媽帶幾個可靠的人過去搜一搜吧。”他不再反對搜查,可也不太放心,“兩個人一組,把彼此看好了,單獨搜出東西來不作數。”
“那樣只怕也防不住。”蕭錚接口道,“最好的辦法就是進院子之前,把所有的人身上都搜查一遍,免得夾帶了東西進去。”
周漱覺得這樣更爲妥當,“世子爺說得有道理,就按照世子爺的法子來。”
張媽徵詢地看向濟安王,見濟安王點頭,速速點齊人馬,便直奔採藍院而去。
周漱也不請示濟安王,徑自將簡瑩扶了起來,“等搜出東西來再跪也不遲。”
簡瑩來到這邊之後,最討厭的就是動不動要人下跪的風俗,自是樂得順從。
濟安王原本還慶幸這個兒媳娶對了,如今瞧着他們夫妻這般和睦,倒是覺得有些礙眼了。因蕭錚在場,不好出言呵斥,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他們去了。
三刻鐘之後,張媽便領着人回來了,“王爺,奴婢等人將採藍院裡裡外外搜查了一遍,什麼都沒有搜出來。”
孟馨娘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心說不可能,她都已經安排好了的,怎會什麼都沒有搜出來?
周漱將孟馨孃的神色看在眼裡,不由冷笑一聲。掃了跪在地上的婆子一眼,轉向濟安王道:“父王,現在可以將這婆子交給兒子了吧?”
聽到這冷沉沉的話,那婆子肝膽俱顫,後背登時出了一層的冷汗。伏在地上哆嗦起來。
“沒搜出來並不表示她沒做過吧?”齊庶妃撇着嘴插話進來,“說不定她聽說王妃出事了,就趕着毀屍滅跡了呢。”
“娘,你亂說什麼?”周沁趕忙去扯她的衣袖。
齊庶妃拂開她的手,“我哪有亂說?我說的都是實打實的良心話好不?”
真要論起來,齊庶妃纔是真正唯恐天下不亂的那種人,聽說方氏見紅。她別提有多興奮了。巴不得方氏就此滑胎。再不能生育,遭到濟安王的厭棄。
誰知方氏如此頑強,只是動了些胎氣而已。她願望落空。心氣不順,必要找個人來發泄一二。簡瑩站在風口浪尖上,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她發泄的對象。
她只圖一時的嘴上痛快,根本不去想周沁跟簡瑩素來親近。自己說這話會讓女兒多麼地難堪。
周沁見她這般沒眼色,氣得臉都紅了。恨不能立時倒回十六年前,換個肚子重新投一回胎。因實在羞愧,不敢擡眼去看簡瑩。
簡瑩卻絲毫不以爲意,笑着看向濟安王。“父王,兒媳奉母妃之命打理大廚房,吃食出了問題。不管是誰的錯,兒媳都是責無旁貸的。先搜查兒媳的院子。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公平起見,別人的院子是不是也要搜一搜呢?到底是誰要害母妃,總要查查清楚不是嗎?
若要搜查……”
目光從白側妃、文庶妃、齊庶妃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孟馨孃的臉上,“不如就從大嫂的院子開始吧。”
孟馨娘心頭猛地一跳,脫口道:“爲何要從我的院子開始?後院這麼多人,誰都可能對王妃下手吧?”
“是大嫂提出要搜查我的院子,還我一個清白的。我心裡感激,就想着禮尚往來,證明大嫂也是清白的。”簡瑩笑眯眯地看着她不住變換的臉色,只覺心情大好,“大嫂該不會不領我這個情吧?” шшш▪ тt kán▪ C〇
“只怕不是不領情,而是做賊心虛。”周漱聽簡瑩提出要搜查飛蓬院,猜到她還有後招,便心有靈犀地使出了激將法。
白側妃因孟馨娘那句“誰都可能對王妃下手”,感覺受到了影射,心中有些不忿,對濟安王福了福身,“王爺,妾身正不怕影斜,就先搜查妾身的院子吧。”
“婢妾不願被人猜忌,請王爺也搜查婢妾的院子吧。”文庶妃緊跟着說道。
齊庶妃見這兩個人都表態了,也不情不願地福下~身子,“蒹葭院王爺可以隨便搜,反正婢妾沒做過。”
周沁和周汐也雙雙表示,願意接受搜查。
孟馨娘見周瀚冷冷地看着自己,感覺自己要是不答應,立馬就會被他認定爲罪魁禍首。
雖覺她們不可能從飛蓬院搜出什麼東西來,可看簡瑩始終不急不躁的,心裡也不免打鼓。趁着大家不注意,對自己的大丫頭白芍使了個眼色。
白芍會意,慢慢挪動腳步,向門邊摸去。
“站住。”蕭錚眼尖地瞧見了,立刻出聲喝道,“你是誰的丫頭?這是打算往哪兒去?”
白芍感覺無數道目光投射過來,將自己變成了全場的焦點,臉上閃過一抹驚慌之色,又很快鎮定下來,“回世子爺的話,奴婢有些內急,想去一趟淨房。”
“這個時候獨自一人去淨房,豈不讓人誤會?”蕭錚隨手指了一個丫頭,“你陪她一起去。”
那丫頭正是文庶妃身邊的大丫頭半蓮,聞言有些遲疑,目光瞟向文庶妃。瞧見文庶妃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才應了聲“是”,和白芍一道出門而去。
衆人看向孟馨孃的眼神都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周瀚更是面色冷寒,兩眼猜忌。
孟馨娘暗恨蕭錚多事,咬了咬牙,福身道:“父王,便如二弟妹所願,從兒媳的院子開始搜查吧。”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也容不得濟安王說“不”了,於是吩咐張媽道:“那麼你便領着人去飛蓬院搜一搜吧。”
“是。”張媽這一聲答應得格外爽快。
領着人去了飛蓬院,不到兩刻鐘的工夫,就捧着一個鼓鼓囊囊的錦袋回來了,雙手呈給濟安王,“王爺,奴婢等人在白芍的房裡搜到了這個。”
孟馨娘看到那錦袋,臉色大變。她明明叫人將這包東西藏在採藍院了,怎會出現在白芍的房裡?難不成她的院子裡有內奸?
心思轉動的工夫,濟安王已經打開了錦袋,擎到面前細看,只見裡面裝了許多個小巧的油紙包。用兩根手指夾出一個,小心地打開來,便露出一些深褐色的粉末來。
這粉末散發着淡淡的苦味,又隱帶異香,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好。
“馬上請了王大夫過來。”他沉聲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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