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宋聽風在一個避風所在平心靜氣的溫習銘文。
他一直都沒有弄明白自己的銘文水準究竟處在一個什麼樣的階段,以至於很長時間都處於迷茫的狀態。
按常理說,他只能算是初級銘文師,但是他卻能夠畫出像永恆破血這樣的強大銘文,如果說他是高級銘文師,或者是小宗師,這又不成立,因爲他除了永恆破血之外,連一箇中級銘文都畫不出來。
“假如你僥倖殺死了一頭垂死的老龍,這並不代表你就有屠龍的實力。”
困龍天君淡淡的說,他雖然出身龍族,倒是一點也不忌諱屠龍這兩個字。
宋聽風若有所思,他將自己這段時間當中的困惑告訴困龍天君,希望能夠得到答案,眼下看來,自己當真是有點作繭自縛的味道。
歸根結底,自己能夠畫出永恆破血,純粹是僥倖。
僥倖而成,根本不算自己真正的實力境界。
“或者說,你可以把永恆破血理解爲一種特殊銘文,它沒有等級的劃分,就像是一些特殊的靈物沒有和靈石那樣區分明確的等級一樣。”
困龍天君此刻當真如一位循循善誘的長者導師一樣,引導宋聽風解開心中的迷茫。
銘文一道與修煉無二,一旦有了迷茫,同樣會影響前進的步伐,眼中的甚至會影響到一生的成就。
宋聽風恍然,的確如此,天地間有太多特殊的存在,它們正是因爲不在規條之內,而顯得超然脫俗,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存在,才構成了萬千奇詭的世界。
比如說修士,有一些修士天生就是罕見的修煉之體,因此而與衆不同,這樣的修士不僅不會被視作異類,反倒是被各大宗門當成天才加以培養。
“任何特殊事物的出現,都順應着一種冥冥之中的大道,我們只需要順其道而行,一切就會迎刃而解。”
“我明白了。”
宋聽風仰望夜空,此刻縱然是一片漆黑,他卻能夠感覺到心中那一股莫名的茫然消失了,不管自己現在是什麼境界,一直在銘文的道路上追求探索,就是自己該做的!
“你雖有天賦,但算不上上乘,如果想要在銘文一道上取得成就,就必須下苦功夫磨練。你既已凝聚五行靈源,就可以隨時隨地的通過周圍的事物提煉所需要的五行元素,此次北行,正是最佳的時機。”
困龍天君又在爲宋聽風指明方向。
聽到困龍天君提起五行靈源,宋聽風猛然想起:“天君前輩,我如今五行靈源都已經凝聚成功,卻爲何不見龍氣衍生?”
這一點也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按道理說化龍訣第三卷,凝聚五行靈源,然後溝通丹田力量之源,就會水到渠成的衍生龍氣,龍氣衍生,五行卷就算是修煉完成。
可是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感覺到龍氣的跡象。
“呵呵,說起來這個,你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原本已經凝聚五行靈源,龍樞激活只需一個契機,只是你卻將五行靈源藉助金晶果的力量全部化爲玄丹,玄丹雖然比靈源更加凝實雄渾,但是要衍生龍氣就會比靈源狀態下難上許多倍,更何況如今你左臂玄丹未成,如此看來,距離龍氣衍生,還很遙遠呢……”
……
宋聽風一陣無語,這一回當真是自己弄巧成拙了。
不過想想他也就立刻釋然了,雖然衍生龍氣變得困難,但是五行靈源是龍氣的根基,如果五行玄丹具成,那麼一旦衍生龍氣,必然要比五行靈源狀態下衍生的龍氣強上許多。
說到底,五行龍樞只是龍氣的根基。
“只要不是你的功法有問題就好。”
宋聽風可是知道困龍天君的化龍訣沒有真正有人練成過,他算是第一個試驗的人,其中是否存在隱患尚未可知。
“放屁,老夫的功夫怎麼可能有問題,你只管照着我說的練就是,到時候保準你能夠踏入龍界一睹我浩瀚龍界的風物。”
困龍天君一陣氣惱,似乎對宋聽風質疑他功法的真假十分不爽。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宋聽風呵呵笑了笑,開始按照困龍天君的指點攝取周圍五行之力轉化五行元素匯成靈液,就在雪地之上畫寫銘文。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到了後半夜功夫,周圍一聲響動,宋聽風知道是任無情回來了。
只不過,不僅是任無情回來了,連那個怪人也被他帶了回來。
噗通!
任無情一甩手將怪人丟到宋聽風面前,照着屁股踹了兩腳,咬牙道:“自己好好交待吧,要是有半個假話,直接把你杵進地裡面!”
也不知道任無情在路上都咋折騰,這怪人此時鼻青臉腫,尖瘦的臉蛋倒是圓潤了不少,只不過看那噤若寒蟬的模樣,顯然是沒收到啥好待遇。
“我該死,我該死……”
怪人哆嗦着不敢看宋聽風,只是低着頭,使勁的說自己該死。
宋聽風聽的聒噪,擺手道:“別說這些沒用的,說重點。”
怪人連連點頭:“那雲錦扇中的確有關於太陽寶藏的線索,我當時也是鬼迷心竅,給你撒了謊……”
宋聽風從百寶袋中掏出一個酒壺丟到怪人面前。
“你給我說實話就是在幫你自己,現在說了實話,你能夠喝酒吃肉,如果一直說實話,將來我拿下太陽寶藏,分你一成兩成也是可以的。”
一成兩成?
怪人驀然擡頭睜大眼睛瞪着宋聽風,彷彿看到了什麼從未見過的怪物。
宋聽風不以爲意,繼續道:“這次你可以選擇,要麼跟我去尋找太陽寶藏,要麼回去效忠神象部落,一成或者兩成,或者億萬分之一的賞金,想來不是那麼難判斷。”
怪人的表情一陣掙扎,最終將腦袋搗向地面咚咚咚磕了三個頭,顫聲道:“大人,我土魯魯從今往後誓死效忠大人!”
“你叫土魯魯?”
宋聽風對這個名字很是好奇,雖然他知道草原人名大多十分古怪,可是這個土魯魯倒是奇怪的有些滑稽。
“是的。”土魯魯依然不敢擡頭。
“好,以後你爲我做事,自是不會虧待你,起來吧。”
土魯魯顫巍巍的爬起來,看了看地上的酒壺,想去拿又不敢去拿,樣子越來越滑稽。
宋聽風伸手一指,一股真元延伸,將酒壺拖起來推到土魯魯面前。
“有一點你要記住,我這人不討厭敵人,卻容不得背叛,做我的敵人還有活命的機會,但是如果背叛我,將會生不如死。”
土魯魯連連點頭。
宋聽風想了想,又指着任無情道:“他是我朋友,任何陰謀詭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如果他發現你有任何異常,完全可以不用告訴我就直接殺你。”
“小人都明白。”
土魯魯只是一個勁的點頭,手中雖然抱着酒壺,卻壓根不敢喝,直到任無情示意他可以喝了,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酒壺。
看到這一幕,任無情倒是一臉尷尬,扭頭想要宋聽風說些什麼,卻看到宋聽風朝他搖頭。
任無情不明就裡,也不再過問。
等到土魯魯喝了酒,宋聽風又從百寶袋中掏出一件袍子丟了個去。
“謝大人!”
土魯魯連忙跪下磕頭。
……
天光放亮,三人收拾停當準備趕路。
土魯魯雖然只有真元境的修爲,但是速度卻並不慢,尤其是土遁之術,連宋聽風都自嘆不如,一日趕路,竟然沒有掉隊。
“你的土遁之術頗爲奇特。”
到了傍晚,三人圍坐火堆,宋聽風問土魯魯。
土魯魯的腫臉消了不少,又顯出尖嘴猴腮的模樣。
“不瞞大人,這個是天生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鑽到地裡就比別人跑的快。”說到這,土魯魯顯然有些不好意思。
“看來是你獨有的天賦。”
宋聽風隨意的道。
坐了一會兒,任無情獨自到一旁參悟七仙刀決,宋聽風則是隔空攝取五行元素調製靈液,繼續演練銘文。
“大人,你怎麼不問我太陽寶藏的事情?”
土魯魯趁着宋聽風休息的功夫,小心翼翼的問。
“錢我不會少你的。”
宋聽風繼續有條不紊的調製靈液,雖然這些靈液只能畫一些基礎銘文,但他做的卻是一絲不苟。
“不是不是,大人你誤會了,現在關於太陽寶藏的線索一經傳了出去,草原上有許多部族都在尋找……”
土魯魯生怕宋聽風以爲他是爲了錢財,連忙辯解。
“你就穩穩的把心放在肚裡,短時間內太陽寶藏是不可能出世的。”
宋聽風一點也不着急,而且說得還這麼高深莫測,讓土魯魯頓時又驚懼不少,也就安心到一旁睡覺去了。
宋聽風自嘲的笑了笑,手中並不停頓。
他自然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至於太陽寶藏什麼時候出世,他更是不知道,他不急於去尋找太陽寶藏,只有一點,那就是他實力不夠。
太陽寶藏可是天一樣的大寶藏,垂涎它的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強者,自己如今還很弱小,一旦捲入其中,稍不留神就會丟了性命。
眼下就急着去尋找太陽寶藏,就等於是去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