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小姐,要不你與我們一塊兒去喝茶吧。”李延破天荒道。
“我……”寧綰又驚訝又不解,李延居然會主動邀請她嗎?
“你之前送的那個香囊,我拿走了,我並不知道是你送給哥哥的……請你喝茶,當是謝過了。”李延說。
“不用的,四皇子不用這般客氣的,只是一個香囊而已,不要記在心上。”
寧綰的神色瞬間不自在起來,她手指絞在了一起。
將寧芙做的香囊送給了李延,要是李延對寧芙……或者寧芙對李延……
那她可就悲劇了。
“阿綰!”如意公主喊。
“嗯?”寧綰茫然的轉過頭看向如意公主。
如意公主沒說話,只是看着李洹。
李洹迎上寧綰的目光,看了一眼,移向寧綰的手。
寧綰低頭,看見純白的輕紗上已有鮮血浸染出來。
“我這習慣是不好改了,說話的時候,說着說着就喜歡絞手指。”寧綰訕訕的笑,“忘了手上有傷了,不過這傷,不嚴重。”
默默退到角落裡的夏霜走出來,說道,“寧大小姐,我給你包紮吧,樓上有……”
話沒說完,就被寧綰打斷,“不必了,多謝夏霜姑娘,只是這裡離國公府也不遠,我回去包紮吧。”
“公主,我回去了。”寧綰說。
如意公主一點頭,李延就說,“我送寧大小姐回去吧。”
寧綰搖頭,笑道,“多謝四皇子好意,只是不必了。”
一個香囊罷了,哪裡值得他委屈自己和她靠近。
他那麼討厭她的,就因爲一個香囊就願意主動靠近她。
原來,她還不如一個香囊。
這樣一想,寧綰覺得自己心裡悶悶的,有什麼不知名的情緒在四處亂竄。
是委屈還是難過,或者是自尊心作祟,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好。”李延把木匣子遞過去。
對寧綰的認識,又多了一層,變得更不認識了。
這麼奇怪的一個女子,真不知道怎麼會讓哥哥相信,又怎麼會成爲傾城的朋友。
他們怎麼受得了這樣一個人。
“那我先走了。”寧綰甜甜的笑着,接過木匣子,徑直走了。
“那現在,還喝茶嗎?”李暉弱弱的問。
他也不知道氣氛怎麼突然就變了。
剛纔不是還高高興興的麼,轉眼間,個個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李暉都覺得自己是與世隔絕了。
“喝呀!姝姐姐請的,不喝白不喝,走走走,我們倆先去沁香居佔位置,姝姐姐可要跟上。”
李延看一眼如意公主,笑呵呵的摟着李暉的肩膀出去了。
如意公主和李洹也出去了金銀銅記。
走出去不遠,李洹笑着說,“光光弟和如玉就那性子,姝姐姐別當真了,請喝茶什麼的,也不過是隨口說說。姝姐姐和大小姐一塊兒出來的,怎好讓大小姐一個人回去,姝姐姐也回去吧,他們倆那兒,我去說。”
“言念。”如意公主面上沒有一分表情,“你別誤了她。”
李洹笑容一滯,“姝姐姐,這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脾性相同的兩個人若是成了親生了子,日日夜夜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再多的感情都會消磨乾淨的!”如意公主自顧自說下去,“我知道你喜歡溫柔賢淑的女子,可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她的乖巧可愛都是表面,她並非是任人拿捏的女子。那麼,言念,你別誤了她,也別誤了你自己。”
“姝姐姐。”李洹含笑,“這話兒說重了。我和寧大小姐沒有多少往來的,就是之前碰巧救了她而已,沒有別的。”
“沒有別的,我倒是希望沒有別的。”如意公主眸子冷了下來,問,“言念,那香囊是你主動討要的還是她主動給的?”
李洹脣角帶笑,“我主動要的。那香囊裡的香料特殊……”
“女子隨身帶着的香囊裡的香料也是誰都可以聞到的嗎?”如意公主頓下了腳步,扭頭看向李洹的也眼睛,“你們兩個,到了什麼地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李洹也停下了腳步,面上的笑容收斂了。
“沒有地步,因爲不曾開始。”他說,“我們,就那樣而已,真的沒有姝姐姐以爲的那些事兒。”
如意公主卻不吃這套。
她認定了兩人間的關係,就是認定了的。
“你從小就會演戲,遇到事情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我知道你本性不是這樣溫和的。言念,你隱忍,因爲你有所在意,有所羈絆。
“她呢?她是一個無父無母,無人惦記的孤女,渾身戾氣的歸來,毫不客氣的復仇,她是豁得出去的人。
“懂我的意思嗎?不要妄圖利用她的感情!她在你們眼中,只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可她的算計,她的計謀,往往都留有後招,讓人防不勝防。別激怒她。
“你要是看中了她的容貌,天下好顏色的女子多得是,未必沒有能和她平分秋色的,不必非她不可。”
“我沒有,姝姐姐。”李洹還是那樣平靜的模樣,“我真的沒有。姝姐姐真的誤會了,我和大小姐,當真是沒有姝姐姐以爲的那樣的感情。”
“但願沒有。”如意公主緩和了神情,“你是有分寸的孩子,這一點,我是認可的,大家我都是認可的。喜歡也好,拉攏也好,利用也好,你會處理好的,是嗎?”
李洹點頭,輕笑,“是,姝姐姐放心。”
“好。”如意公主點頭,馬上又說,“你要是做不到,或者是處理不好,那麼言念,我會把這件事告訴賢妃娘娘,讓賢妃娘娘出手處理。你知道的,賢妃娘娘是絕對不會讓寧家的女兒真正靠近你的。賢妃娘娘出手的話……到那時,不管你是什麼用心,什麼目的,都只會是一個結果。寧綰,你永永遠遠的失去了。”
“姝姐姐今天說了許多話。”李洹笑了起來,“是不是因爲成爲了寧綰的盟友,所以忍不住想要爲寧綰說好話。怕我利用,將她騙得人財兩空嗎?”
如意公主面色冷冷。
李洹問,“她要是那麼好騙,能把寧國公府的那羣人騙得團團轉,一人得利嗎?她在做什麼,她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