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罷了。”明早抽了抽鼻子，“師父是知道的吧？我讓人備了馬車，去鳩尾山問師父吧。”
李南馬上就問，“什麼時候？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待會兒。”寧綰說，“不用誰陪着我去，我自己去。”
“待會兒？”李南好像是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一樣，又是驚訝又是錯愕的，“你說待會兒就要去鳩尾山嗎？”
“嗯。”寧綰點點頭。
她心裡如此的惦記着這件事，當然是巴不得馬上去到鳩尾山，把事情詢問清楚的。
如今看來，有三個人一定是知情的，寧國公，柳國公和鬼算子。
其中，寧綰最信任的，覺得最有可能把事情真相托盤說出的就是鬼算子。
“阿綰，你留在京城，是不是就是爲了查出事情的真相？”李南問，眸子比任何時候都亮。
要是寧綰留下來的原因，真的只是爲了調查當年的事情，而不是因爲什麼兒女情長，那麼，他還有機會。
等到寧綰把想查明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了，說不定就願意和他走了。
那時候，只要寧綰沒了牽掛，就算寧綰不願意跟着他去泰安國，他也會想辦法把人帶着去的。
“我在等人。”寧綰抿了脣，說，“只有等到了他們，我留在京城的目的纔算是達到了。”
“他們？”李南的眉頭突然擰緊了，“你說的他們是誰？爲什麼要等他們？”
寧綰勾了勾脣角，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
他們是誰，到時候，他們就知道了。
爲什麼要等他們，時候到了，他們自然也就知道了。
“你知道寧婕在哪兒嗎？”寧綰突然問李南，“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兒？”
李南心虛的舔了舔脣，“我和寧婕又不熟，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哪兒？”
寧綰擡頭暼着李南。
李南斜眼看着寧綰，本是裝得底氣十足的，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就敗下陣來。
“我留着她有用。”李南囁嚅道，“我知道我一動手你肯定能看出來的，所以也沒打算瞞着你。她好像是知道什麼秘密，你們找她，應該也是爲了這個……你放心，等我把所謂的秘密問出來，我會第一個告訴你的。”
“我知道了，那你回去吧。”寧綰的臉上終於有了丁點的笑容。
李南立馬變得怏怏不樂，“你都不來找我……我在京城多無聊，本就是人生地不熟，不招人待見的，好不容易有個你，你也不去找我。醜奴兒那隻醜鳥也是招人煩，越看它越覺得煩。”
“待這事兒完了再說吧，我得先去鳩尾山。”寧綰放低了聲音，說，“之後，我會找人假扮了我，到時，用不着避嫌什麼的了，我再去找你。”
“師父不在鳩尾山了，遊山玩水去了，說是終於等到把我們兩個趕走，他好不容易有點清靜日子過，讓我們別去找他。”
李南被哄得開心了，一時嘴快，就把事情說出來了。
話說出來就後悔了。
他還打算寧綰去鳩尾山得時候，他偷偷跟上去，大家多些相處時間的。
“看來……”寧綰驀地泄了氣，“師父是算準了我會去找他，故意離開的……他也，不願意說。”
看見寧綰這副模樣，李南又心疼了。
心疼着，就想着能怎麼安慰就怎麼安慰，腦袋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了，他說，
“不去也好，明天是你回門的日子，這麼重要的時候，就算你不在意，師父也不希望你爲了去找他而忘記了。”
“回門。”
寧綰好像這才反應過來明天是什麼日子。
李南不說，她還真的忘了還有回門這一說。
李南這麼一說，她好像真的就覺着這件事很重要了。
看寧綰果真惦記上回門的事了，再想想李洹牽着寧綰的手進出寧國公府的樣子，李南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真是恨不得咬了自己得舌頭。
“我走了！”他憤憤的說。
走出去兩步還不忘回過頭來叮囑寧綰，“別忘了，去找我。”
等李南走了，寧綰也沒了精神。
她轉身要進去房間，蒹葭扶住了她的胳膊。
說，“娘娘，要不，您去看看王爺吧？您知道的，自己的府邸被人強闖，還直接闖到了王妃的院子裡來了，換做是誰，心裡面肯定都是不舒坦的。何況還是王爺？王爺自幼都是被捧在手心裡的，這樣的事情……”
說起來，是覺得有道理，是該去跟李洹說一說。
可如果她去說了什麼，那就是在解釋她和李南間的關係。
她和李洹又不是真正的夫妻，有什麼好解釋的。
寧綰乾脆當做沒聽到蒹葭說的話，她對白露道，
“之前我從文國公府得來的那個琉璃硯臺還在是麼？放在哪兒的，去找了來，明天回去寧國公府的時候，我要用。”
寧綰把琉璃硯臺帶回京城，卻是交給了葛四保管的。
幸虧沒有放到薔薇院，不然一把火就燒乾淨了。
“去準備明天回門需要備的東西吧，我乏了，歇歇一會兒，別讓人進屋來。”
寧綰都這麼說了，蒹葭只能鬆了手。
心想，寧綰也不願意解釋，只怕李洹那裡是要生氣了。
李洹心裡不會不生氣的。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從前便罷了，那時候寧綰尚未嫁給他，李南惦記着，只要不過分，便惦記着了。
可如今，寧綰都嫁給他了，明知他是真心求娶寧綰的，還要再三的干涉他們的感情，便是過分！
重要的是，他沒有安全感，一點兒都沒有。
寧綰的心裡，裝着李延，裝着李南，一顆心，裝着兩個男人就夠了，哪裡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這個最不重要的人，要守住寧綰，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再多了李南這麼個糾纏着不放手的，他越發艱難了。
李洹站在窗邊，聽着風把窗戶吹得吱呀作響。
“主子。”明智進來，說，“馬備好了，只是，娘娘那裡，並沒有讓人備馬車，也沒有說要去洛城。”
“王叔呢？還在朝顏小築嗎？”李洹雙手扣住窗框，“他們還在說話嗎？”
“沒有。”明智說，“成睿王爺方纔就走了。”
“那你方纔怎麼不說？”李洹瞪着明智。
明智撓頭，心虛不已，“那不是，主子沒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