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是個獨行的超凡者,爲何會加入到這場混戰裡面?”任小粟問道:“是誰指使的你,你殺的人又是誰?”
張寶根想了想說道:“不知道僱主身份,只知道洛城的疤臉讓我來凱旋路殺一個人,對方會出現在一家飯店裡面,穿黑色上衣,灰色鞋子。”
疤臉是洛城有名的地下世界掮客,專門做一些二道販子的生意,看樣子,張寶根和疤臉合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事不難覈實,對於秦笙他們來說找到疤臉並不是難事。
只不過張青溪覺得,疤臉很可能也不知道僱主是誰。
“你是說,你只是接了一個刺殺任務,所以纔來殺他?”張青溪疑惑道:“我看過戰鬥現場,你出手的時候不太謹慎,也不像是個正經的職業殺手,而且你好像沒想到對方會是個超凡者?”
“確實沒想到,”張寶根說道:“我也確實不是職業殺手,只有日子實在過不下去的時候,纔會出來幹這種活,如果這次不是要買冬天的棉衣,我也不會在洛城裡面鋌而走險。”
大家聽到張寶根說因爲要買棉衣纔出手殺人,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爲了一件棉衣去殺超凡者?
張青溪仔細打量了一下張寶根,他發現張寶根身上非常寒酸,都是地攤貨。
“那你是怎麼進入洛城的?”張青溪問道:“現在管的這麼嚴,應該有人幫助才能進來吧,幫助你的人是誰?”
這次輪到張寶根詫異了:“我一直就在洛城裡面啊,幾個月前來到這裡,本是跟其他流民一樣,跟着招工進了城,後來被福利院的院長收留下來,他還幫我弄了長期工作簽證,可以半年不出壁壘。”
“等等,你在福利院工作?幹嘛的?”任小粟疑惑道。
這下子,大家都被張寶根給搞蒙了。
大家起初都以爲張寶根是個獨行殺手,結果越聊就越發現這只是個菜鳥啊,連自己要殺誰都不知道,完全是被人當槍使的。
而且,對方竟然還在洛城的福利院工作……
任小粟嘆息道:“就爲了一件棉衣,你就出來接這麼危險的任務?”
“不是一件棉衣啊,”張寶根認真解釋道:“是四十七件棉衣,福利院的經費不夠了,孩子們的棉衣沒有着落,院長跟上面申請經費,卻遲遲沒有迴應,我這才瞞着院長鋌而走險的。”
任小粟哭笑不得,今晚和張寶根聊天簡直是一波三折,這怎麼又跟福利院的孩子扯上了?
張青溪和秦笙對視一眼:“走,現在去福利院覈實情況,你別擔心,我們不會驚擾到福利院的孩子,如果你說的是實情,我們也不會爲難你。”
畢竟張寶根殺的並不是青禾集團的人,可以說,現在混戰中那些勢力自相殘殺的越多,騎士組織就越開心。
而這張寶根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麼這人起碼本質不壞。
張青溪給張寶根解了手銬:“給我們指路,先到了再說。”
張寶根上車後小聲道:“我知道你們青禾的好人多,我也不想在洛城裡面殺人的……”
“行了行了,”張青溪笑道:“不用給我們帶高帽子,只要說的是實情,就不會有事。”
到了福利院門口,任小粟看着這破爛的地方:“這是你們青禾的產業吧。”
“是的,”秦笙點頭,只見福利院門頭寫着青禾福利院呢,這肯定是他們的產業。
“那爲啥會有資金不到位的情況,你們也不缺這點錢啊,”任小粟問道。
“這恐怕就是許家那些親戚乾的好事了,這些人沒什麼原則,剋扣員工工資也不是一兩次了,之前還有人竟然敢剋扣衛戍部隊軍餉的,”張青溪平靜解釋道:“這大概也是許恪想要肅清內部的原因之一了。”
四人走入福利院,這時候秦笙想起一件事情來:“對了小粟哥,爲啥你會開槍直接把人質打死啊……”
秦笙已經帶着這個疑惑很久了,他就是有點想不明白爲什麼……
張寶根詫異的看向任小粟,合着打死他人質的,原來就是任小粟。
不過張寶根是理解的,畢竟當年在集鎮上,任小粟也是出了名的狠人……
任小粟解釋道:“你應該知道,昨天晚上我絆倒過一個逃犯對吧。”
“對,我聽路人說了,”秦笙點頭:“然後你被超凡者偷襲。”
“那個人質,就是我絆倒的人,”任小粟也有點感慨命運無常,如果張寶根真的沒和誰串通過,那麼這個人質就是……純屬倒黴。
事實的真相是這貨真挺倒黴,本來也就是作爲情報工作人員看看怎麼回事,結果就被張寶根給挾持走了。
被挾持也就算了,他一個普通人打不過超凡者,像小雞一樣被提着走,但青禾集團應該會想辦法營救吧,畢竟青禾集團又不知道他是間諜。
結果還沒等到青禾集團營救呢,自己這個人質就被擊斃了……
這特麼上哪說理去!
四人走進福利院,此時是夜裡11點鐘,還有些小孩沒有睡覺,正在院子裡嬉戲打鬧呢。
孩子們見到張寶根便開心的喊他寶根叔叔,還爭相着往他身邊湊。
張青溪平靜觀察,這些孩子身上的衣服確實非常破舊,很多都是打着補丁的,還有孩子躲在屋裡,穿着非常單薄的秋衣。
從當下情況來看,張寶根並沒有說。
一個小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張寶根:“寶根叔叔,你不是說去買棉衣嗎,買到了嗎?”
張寶根面帶難色:“不好意思啊,今天沒買到,我明天會再出去看看的。”
眼見着小孩子有些失望,張寶根笑道:“我給你吹個泡泡吧。”
說着張寶根吹出一個口水泡泡來,那泡泡在空中竟然變成了一匹帶着雙翼的小白馬,孩子們追着白馬就跑開了。
張青溪問道:“你身爲一個超凡者,就甘心在福利院裡當一個護工?”
“其實我來洛城的目的也不單純,”張寶根低聲說道:“我就是想混進壁壘來殺個人,完成任務,結果以護工身份混進來後,見到那些小孩子就想逗一逗,直到一個有自閉症的小孩子看到泡泡笑了,我這才忽然有了留下來的想法。超凡者也沒什麼特殊的,也許我這能力的意義,本就不該用來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