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等人是沒見過陳無敵的,所以看到陳無敵也不知道是誰,只是,那十一個人的屍體卻無形中讓他們有些驚疑不定。
要知道這十一個人一路殺到這裡,數百個火種公司的人都攔不住他們,可他們卻死在同一個人手上了。
換做香草、程羽,他們絕對沒有把握毫髮無損的瓦解這火種公司的最後防線,即便火種公司在聖山中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
不過香草看向李神壇、任小粟、楊小槿、羅嵐等人,好像他們都認識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也早就知道對方會出現在這裡似的。
“這人誰啊?”程羽小聲問道。
結果一個理他的人都沒有,倒是李神壇主動開口對面前的陳無敵笑道:“我很好奇,這地上的十一個人似乎非常瞭解這裡的佈局,難道是你們火種公司內訌了嗎?”
“家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陳無敵說道:“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說着,陳無敵睜開眼睛看向李神壇,而後一一從在場所有人身上掃過,任小粟緊緊盯着對方,可這陳無敵的目光在他身上沒有絲毫多餘的停留。
這一刻任小粟終於心中嘆息,這不是陳無敵,甚至連陳無敵的記憶都沒有,只是擁有了陳無敵的基因而已。
是啊,火種公司的復刻技術再厲害,又怎麼可能連記憶一起復刻呢。
所以,對方只是空有其表罷了。
但任小粟想不通一件事情,陳無敵明明是因爲妄想症的緣故,纔會以爲自己是齊天大聖轉世,從而開啓了自己的能力。
對面這個盜版的陳無敵明明是個正常人,爲何也會與陳無敵擁有相同的能力?
火種公司手裡,到底還掌握着什麼詭異的技術?
這時,香草忽然問道:“你就是火種公司的T6嗎?”
陳無敵沒有情感的看向香草:“火種內部本就沒有T6這樣的級別,到了我這種層次,已經不再需要級別來定義了,我就是陳無敵,是獨一無二的。”
然而李神壇忽然打斷道:“你也叫陳無敵?這不行啊,重名了。”
在場所有人中,恐怕李神壇就是最輕鬆的那個人了,他好像一點都不害怕面前的陳無敵一樣,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站在了任小粟身後。
卻聽面前的陳無敵說道:“重名?你是說那個傻子嗎,爲了救別人,結果讓自己也隕落了。明明可以成爲真正的神明,卻因爲凡人而隕落,果然是個傻子。此後世間,陳無敵只有我一人罷了。”
“你還是改個名字吧。”
這句話異常突兀的響起,王蘊等人愕然的看向說話者任小粟。
陳無敵這個名字,就像是惡魔耳語者李神壇一樣,作爲諸神崛起時代裡的唯二半神,怎麼可能有人沒聽說過?
但在傳說中,陳無敵還有一位少年師父與慶氏交好,與張景林相識,這都不是什麼秘密。
可是在陳無敵隕落之後的時光裡,這位師父好像突然從人間消失了似的,再也沒出現過,於是漸漸被人遺忘。
有人說這個師父也不過是陳無敵自己認的,陳無敵一身本領也跟這位師父沒有太大關係。
所以,好像這位陳無敵的師父並沒有什麼值得被人銘記的地方。
但任小粟並不是沒有出現,而是見過他的敵人大多數都死了,知道他的朋友,則都保持了沉默,慶氏與178要塞都早已將任小粟的檔案列爲了最高機密。
現在,王蘊聽到任小粟突然發聲,他腦中無數的回憶就像是一塊破碎的拼圖一般,迅速凝結成一塊完整的線索。
陳無敵的師父,就是眼前這位少年。
那線索裡有西南戰爭,有西北戰爭,還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卻都因爲一條線全都串聯起來了。
每條線索裡,都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少年,但王蘊堅信對方始終都在。
所以羅嵐纔會把對方當做大腿,所以大忽悠這樣的隱藏高手纔會唯對方馬首是瞻,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
那復刻的陳無敵看向任小粟說道:“我能請你重複一遍剛纔說的話嗎?”
任小粟重複道:“你還是改個名字吧,叫做陳六耳、陳獼猴,都無所謂,但就是不能叫陳無敵。”
復刻體陳無敵並沒有動怒,只是沒有絲毫情感的打量着任小粟:“我明白了,你就是那個傻子的師父吧,可我爲什麼不能叫陳無敵呢?”
“因爲你不配。”
陳無敵之所以是陳無敵,因爲他就是那束光。
因爲那束光,陳無敵纔會成爲這世間的齊天大聖。
有光明的因,纔有了光明的果。
可火種公司復刻了基因樣本,卻沒有復刻對方的精神意志,他們略過了超凡能力出現的起因,卻復刻了結果。
這讓任小粟不能接受,因爲在他心裡,陳無敵是獨一無二,連同陳無敵幻想出來的齊天大聖,也應該因光明而存在。
既然心中沒有光明,那你便不配擁有這一切,你自己主動改名也可以,如果還不願意的話,那就讓我來幫你改。
復刻體陳無敵似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他淡淡說道:“你所執着的,不過是凡人的煩惱而已,一起上吧,死人就沒有煩惱了。”
可是,復刻體陳無敵說完之後,卻發現李神壇、任小粟連動都沒動。
其他人見李神壇和任小粟都沒動,於是也等待着別人出手。
陳無敵問道:“怎麼,怕了?死亡不過是一種宿命,每個人都會經歷,你們也只是經歷的比別人早一些而已。”
李神壇搖搖頭:“你想錯了,我沒動手不是怕,自打我成爲精神病以後,還沒從來沒有體會過恐懼這種情感。你口口聲聲說那個傻子那個傻子,我也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聽着總想是在罵我似的,所以我很想打你。而且那位陳無敵和我都在西南的精神病院裡呆了好幾年,四捨五入也算是病友了,你這樣說他,我很不開心。”
這時李神壇看了復刻體一眼繼續說道:“但今天我不想跟你動手,因爲你今天只能死在一個人手上,他會親手終結你的宿命。”
任小粟緊緊盯着面前的復刻體,他對火種公司無比痛恨。
老許緩緩從一棟建築後面走了出來,憑空握住了黑色的刀柄,任小粟也一般無二。
追求科學沒有錯,想要用另一種方式來尋找人類進化之路,也沒有錯。
他們錯就錯在,選錯了人。
任小粟不是什麼聖人,也不用去考慮未來天下蒼生,火種到底是好是壞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今天,他只是陳無敵的師父,要守護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