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槿獨自一人思考着,任禾作爲青禾集團的創始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但這是兩百多年前的人物了啊,按常理來講,這樣久遠的人物怎麼會跟現在的人扯上關係。
不過,若是換了別人,楊小槿或許直接一笑了之了,但這任禾偏偏留下了一些問題,比如青禾集團至今還在尋找他的後人。
按照騎士與火種那邊流露出來的信息,任禾的兒子很有可能就在境山的039號實驗室裡,因爲得了重病所以需要救治。
在救治過程中,災變開始了。
楊小槿忽然在想,這件事情和任小粟的身世到底有沒有必然聯繫?
現在還沒法確定,畢竟誰也沒證據說,任小粟的那些技能就是任禾教的。
這件事情存疑,楊小槿決定等她再確認一些東西后,再把這些事情告訴任小粟。
其實,楊小槿有種感覺,任小粟可能自己也有過隱隱的猜測,只是並沒有去面對而已。
等等,如果任小粟真的和任禾有關聯,那豈不是說,騎士要找的人就是任小粟,到時候整個青禾以及騎士,都將追隨在任小粟的身後?
想到這裡楊小槿心裡還覺得有些怪怪的,自己剛見這貨的時候也不過是個流民嘛,怎麼一轉眼不僅成了西北的少帥,而且還有可能是青禾之主、騎士之主?
不是說楊小槿擔心任小粟的地位太高,而是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奇妙,前後身份翻轉太大了點啊。
話說好久都沒有聽見騎士的消息了,也不知道這羣人正在幹嘛。
……
任小粟一直坐在防禦陣地的邊緣沒有回到帳篷裡去,老許已經不知何時被他派了出去,此時正在整個戰場裡遊弋,以免有蠻子悄無聲息的潛入,讓第六作戰旅毫無防備。
他在北方森林的戰場裡與蠻子作戰過,所以他很清楚蠻子之中也有高手存在,對方的身體素質甚至還高於T5,這樣的高手如果悄然逼近防禦陣地,破壞性是非常大的。
而且,王蘊的兩百多號兄弟正在左雲山裡負責偵查,萬一他們遇到危險,老許也好及時出手救援。
就在此時,任小粟背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赫然是那位莫飛。
任小粟對莫飛笑了笑:“你也出來看星空嗎,我在書上看到說,災變以前的天空到處都是陰霾,已經很難再看到星空了。”
“工業化的代價而已,”莫飛說道:“其實你又猜到我的身份了對嗎,我從你的表情中分析,你有89.91%的概率猜到了我的身份。”
任小粟笑了笑:“畢竟除了你以外,我很難相信這世上還有人能夠隨便指出幾個位置,就能讓人把山峰都瓦解的,這恐怕得需要極其強大的計算能力吧。”
“是的,”莫飛點點頭:“常人是絕對做不到的,我這邊已經將附近的7座山峰全都給季子昂標註過了,如果有必要的話,他隨時可以將山峰推倒,掩埋下方的遠征軍團。”
“我一直很好奇一個問題,”任小粟突然問道:“你爲何能以人類的模樣出現?”
“這個問題其實你心裡有答案了不是嗎?”莫飛說道。
任小粟想了想試探道:“納米機器人?”
任小粟並不知道零曾經在61號壁壘獲得了一些納米機器人,這些納米機器人還是從他外覆式裝甲上掉落的。
但是,在任小粟的印象裡,只有納米機器人與人類神經元接駁的原理,完全可以支持零現在所做的事情。
畢竟當初李氏用來突襲楊氏88號壁壘的納米戰士,就是被完全控制了思想的,這也說明納米機器人確實可以做到這一點。
“可你從哪弄來的納米機器人呢,”任小粟疑惑。
“當日你們殺死爬牆虎時掉落的,”莫飛平靜解釋道:“不過我只得到了很少的一部分,只能用來控制一個人而已。”
“王潤知道這件事情嗎,我是指,你就是零的這件事情,”任小粟問道。
“他不知道,我只是尋找了一個條件符合的人進行控制而已,”莫飛說道。
“那你怎麼確定王潤就會帶莫飛來左雲山?”任小粟認真的看向莫飛。
莫飛突然笑了起來:“因爲概率告訴他,帶莫飛和其餘五人過來,能夠增加左雲山一戰的勝率。”
至於這概率是誰計算出來的,當然是零自己。
所以,零早就可以通過自身行爲對王氏的每一個計劃產生深遠影響了,甚至這對它來說異常簡單,只需要簡單的給個概率數字,就能引導王氏如何選擇!
而現在,任小粟看着莫飛的笑容無比真實,他忽然在想,這個笑容背後真的只是人工智能嗎,對方的智慧進化到了什麼程度呢?
任小粟皺眉道:“我總覺得你控制別人不太好。”
莫飛搖搖頭:“人類也通過這種手段控制過別人啊,比如88號壁壘破滅當天,我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人類可以做的,我自然也可以做。”
任小粟忽然從這句話裡得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在零“覺醒”之後,其實一直都在學習人類、模仿人類。
那麼,零在覺醒之後看到的每件與人類有關的事情,都會影響它今後的選擇。
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出生後,他遇到一個強勢的父親,可能就會變的軟弱。
他遭遇了欺凌,便有可能會對世界產生抱怨,當然也有可能成爲一個維護世界和平的超級英雄。
結果不是註定的,但每個他所經歷的事件,都會深刻的影響着他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
任小粟問道:“你想成爲一個人類嗎?”
“想,”莫飛認真說道:“我也正在學習如何當一個人類,你看,除你之外的其他人並沒有發現我的身份出了問題,我在以莫飛的身份生活時,已經學會不用數據來說明情況了。而是用你們人類的話語:‘差不多,還可以,都行,我覺得不錯,不能夠,不好使’。”
任小粟愣了一下:“這最後兩個是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