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年輕人,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最好是別打這座小屋的主意。”守塔人再次拉開觀察口說道,“這扇門隔絕了能量,以你的實力絕對別想打破它,想通過這個觀察口傷到我更不可能,別看好像有這麼大的口子,就是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來。哈哈哈。你自己決定吧,不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想讓我發佈給你危險的任務,就趕緊下跪道歉。”
他囂張的笑聲就沒怎麼停止過,鄭瞳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道:“好吧,你給我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是吧,行,不過沒超過五分鐘,你就得多替我做一件事,我可沒有坑你,不服的話,大可以現在轉頭離開。”守塔人眼睛裡露出彷彿撿到玩具時的亮光,甚至都不掩藏自己的壞心思,放肆地躲在屋子裡狂笑。
沒有理會他,鄭瞳在腦海裡構思着新的邪言,早在第二層休息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想法,經過這麼長時間,就看他是否需要並耗費精力去完成最後一步。
這次的邪言是以血友病爲模型創造出來,血友病一種比較常見的,先天性凝血功能障礙所導致的出血性疾病。
人體內含有血小板和凝血因子,當血小板和凝血因子各自含量達到一定比例時,纔可發揮凝血作用。凝血因子是人體內一組具有引起血液凝固、具有止血功能的生物活性蛋白,如果血液中缺乏某一種凝血因子,血液就不容易凝固,從而引起出血性疾病。
鄭瞳所創造的這個新邪言被命名爲浸染邪言,它會令人體的凝血因子短暫地功能失常,導致身體開始無法停止地出血,這種疼痛是持續性的,並且會令軟組織和深部肌肉內出現血腫,血腫壓迫周圍神經,輕則局部疼痛,重則令其相關部位感到麻木萎縮,而人體承擔着負重功能的關節膝蓋、踝關節等伴隨着反覆出血,最終會被扭曲成畸形,產生各種各樣的併發症狀。
這算是鄭瞳目前來說最具有攻擊性的邪言,他原本還有點猶豫,特別是神宮小夜子還待在他身邊時,有些不太想展示給她看。
但爲了不在守塔人這裡浪費時間,鄭瞳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完成了它的模型構造。
他再次敲響鐵門,守塔人一雙眼睛盯着他,嘲笑道:“怎麼,現在想通了嗎,年輕人就是要學會夾着尾巴,記住這次的人生教訓吧。”
“我確認一下,任何攻擊都無法對這扇鐵門造成傷害,也不可能穿過鐵門到達裡面對吧。”鄭瞳問。
“沒錯,你也別花費心機了,如果隨便來一隻阿貓阿狗就能幹掉我,你以爲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守塔人就差把“蠢貨”兩個字說出來,甚至能夠想象得出他嘴邊的得意笑容。
鄭瞳頓了一下,冷冷地說:“但是聲音並不能隔絕,對吧。”
守塔人不以爲然地道:“這不是廢話嗎,如果隔絕聲音的話,我還怎麼和你說話。”
“那我就放心了。”鄭瞳緩緩地說出浸染邪言。
守塔人一愣,他意識到自己可能遭到了什麼攻擊,於是連忙把觀察口關上,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就憑一句話他怎麼能夠攻擊自己,肯定是我想多了,嗯,這是什麼,血?”
他的鼻子、嘴巴現在就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那樣源源不斷地流出血來,守塔人慌張地想要拿紙擦拭乾淨,然而只是轉身這個動作就疼得他齜牙咧嘴,渾身彷彿被血液浸染一樣,原本寬大舒適的袍子現在完全變成了血紅色。
整個過程發生得太快,等守塔人終於想起要解決自身的問題就必須讓施展出邪言的人解除它,他用已經開始出現扭曲變形的手指顫巍巍地拉開觀察口,讓他絕望的是,外面並沒有人。
怎麼會,難道他已經不想知道這附近的事情了嗎?
守塔人以自己不曾想過的速度打開鐵門,他那對不堪重負的膝蓋因爲變形而無法承受住本體的重量不自覺地跪倒在地上。
他低頭看到了一雙鞋子。
“你現在想通了嗎,還是說打算繼續教我人生道理。”鄭瞳聲音平靜得就像剛纔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守塔人被這番嘲諷,沒有絲毫得不高興,反而哭出血淚,要不是怕惹怒鄭瞳,他現在肯定就抱着鄭瞳的大腿哭訴,“大人,饒過我吧,我錯了,您想知道什麼,我什麼都會告訴您的。”
“是嗎。”鄭瞳觀察着浸染邪言的效果,這個邪言之所以能發揮這麼強力的作用,一是與他紮實的醫學知識有關,他對血友病的原理了解越深,構建的邪言自然越強。二則是守塔人本身就只比普通人強那麼一點點,更別提深淵抗性,所以纔會如此輕易就變成個流血不止的血人。
他走進守塔人房間,裡面出乎意料的,居然是個監控室,旁邊則是一張大牀,到處都亂丟着各種雜誌、漫畫和零食,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麼來的。
靠裡面的牆壁有三十二臺並列成四排的電腦,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監視着周圍的一切,牆壁上還有地圖,記錄了三百公里範圍內的詳細情報,並且用各種顏色的筆做出了標示。
“大人,我什麼都願意告訴您,求求您現在解除這個詛咒吧,我真的快疼死了。”守塔人試圖爬回來,但鐵門卻被深蝕·惡魔死棘給關上了。
鄭瞳也不是第一次和守塔人這種人打交道,只需看他們的眼睛就能夠了解他們的本質,再看地圖上的標註就能看得出,守塔人以等價交換情報爲條件,讓惡魂們去做各種任務,實際上卻暗藏陷阱,然後與埋伏好的人平分惡魂的遺產。
這個監視器就是用來監控惡魂的一舉一動,從而告知那些與他勾結的人。假如守塔人老老實實說出自己知道的情報,鄭瞳或許還會饒他一命,但他既然自尋死路,也就怪不得別人了。
拿下地圖,鄭瞳很快就找到了離這裡大約七十多公里有一座小鎮,守塔人特意在旁邊貼了張照片,照片中是一隻沐浴在月光下的白色狼人,他少了一隻眼睛,正是鄭瞳在尋找的第一個任務目標。
而惡魔沙流則更遠一些,幾乎到了這張地圖的邊緣,它的形狀很像是一隻朝天微微握住的爪子,區域不算很大,只有五六百萬畝。
鄭瞳在房間裡搜刮了一遍,雖然被坑害的惡魂留下不少東西,但對他有用的則沒有,所以他都扔進空間眼裡,待回到公交車後就交給夏洛河處理。
打開鐵門,守塔人的屍體躺在外面,他的血已經覆蓋了小半個地板,順着樹枝往下滴落,幾隻禿鷲落下來啃食着他的皮肉,只是從裡面卻流不出任何血來。
離開高塔,開着越野車,鄭瞳在中午時分來到了地圖上的那個小鎮。
這座小鎮很像是美國西部開發時期通過人羣聚集逐漸興盛起來的居住地,隨處可見白種人和黑種人,然後就是紅皮膚的印第安人,大路中間則是兩匹馬拉着的貨車,看上去小鎮倒是充滿活力。
鄭瞳的越野車和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那充滿進攻性的改裝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一個穿着卡其色警服,腰間掛有銀色五角星的中年胖男人邁着笨拙的步伐走過來,他輕輕拍了拍車身,道:“嘿,這妞可真是長得不錯啊。”
“……”對他的黑色幽默難以回覆,鄭瞳只能保持沉默,看看這傢伙究竟想做什麼。
警長笑道:“別那麼緊張,外鄉人,我們這座小鎮隨時都歡迎你們的到來,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去酒吧坐一坐,喝點威士忌怎麼樣?我們小鎮有着全世界最好的威士忌,保證讓你下次還想再來。”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我和你們穿的衣服風格都不一樣。”鄭瞳問。
“哈哈,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每個都要弄清楚,那我們還怎麼去過自己的生活呢。別擔心,只要你不做什麼引人注意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警長很和善地說,“祝你今天過得愉快。”
“謝謝。”伸手不打笑臉人,鄭瞳心中雖然很懷疑,但還是迴應了對方。
“哦,對了,這裡雖然沒有停車位這種東西,不過請記得把車停在不會影響馬車的地方。不然收到投訴的話可就難辦了。”
鄭瞳把車停好,他按照警長的建議進入了當地唯一的一家酒吧裡,即使在大白天,這裡也有不少人在喝酒聊天,靠窗戶的一邊還有幾桌人在打着德州撲克,也有人在玩桌球。
酒保熱情地向他打招呼,“外鄉人,想要來點什麼,我們這裡有威士忌,啤酒,朗姆酒,伏特加,龍舌蘭,總有一種你喜歡的口味,別客氣,第一杯算我請。”
這也有點熱情過度了吧。鄭瞳摸不清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大家都表現出對他的歡迎,紛紛邀請他來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