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犬路比聽到小男孩的話,卻沒有照做,盯着站在路燈頂端的那人,喉嚨裡發出充滿敵意的低吼聲。
“你們在幹嗎?”
就在此時,四五個打扮的十分朋克化的青年看了一眼小男孩,再瞅瞅站在路燈頂端的男人,一時還沒明白過來這是在幹嗎。
“不想死就給我滾!”路燈上的那人很厭煩的皺了皺眉,揮手就是一道風刃飛射而去,站在最前面的朋克男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機智的叉開雙腿,那道風刃準確無誤的切在他左腿方纔放的位置,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裂縫。
“滾。”
這次那男人沒有廢話,因爲站的過高,而且天色也很黑,再加上他背對着月光,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但卻看的見他那雙散發着凜冽光芒的眼。
那幾個朋克男哪還敢廢話,扭頭就開跑,那坐倒在地的朋克男跑的最快,看那速度,就是恨爹媽少生了幾條腿。
“現在該我們了,小傢伙。”男人腳下一轉,身子在路燈之上扭轉了幾分,居高臨下的打量着那小男孩。
小男孩現在已經沒有想要逃開的想法了,逃?開玩笑,對方是風系異能者,而且還是個成人,哪怕讓小男孩先跑個幾分鐘再僅憑肉體力量去追,小男孩都未必逃的開。
“爲什麼要抓我?”男孩現在已經不再顫抖,極力保持着和年齡不相符的冷靜問那男人。
街道很靜,只有小男孩那細微又顯得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和獵犬路比的斷斷續續的吠叫聲,但這安靜之下隱藏的卻是另一種極端的危險。
聽到小男孩的話,那男人似乎笑了;“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我已經爲你浪費了接近五分鐘,這對我而言實在很不可思議,如果你再拒絕我的邀請,那我就會殺了你。”
這赤裸裸的威脅話語讓小男孩瞳孔一縮,不過他還是選擇了沉默,美國是一個愛好自由的國家,即使是孩子,也深知自由的可貴,他仰頭看着那男人,突然笑了,笑的很開心;“那你就殺了我吧。”
“如你所願。”男人不再廢話,輕飄飄的從路燈頂端落下,落到男孩兩米開外的街沿上,他那雙黑色皮靴與街沿碰撞,發出咔的一聲輕響。
小男孩見他落下,狠狠的給了路比一腳,踹的路比發出幾聲嗚嗚的哽咽。
“滾!立刻給我滾!你這死狗!”小男孩張牙舞爪的嚇唬路比,企圖讓它離開這兒,可是路比卻耷拉下頭,隨即看向那剛剛落地的男人,叫的更加兇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男人慢慢擡起頭,那張頗有神秘感的臉也暴露在小男孩眼前,那是一張很普通的臉,普通到讓人掃過一眼就直接忘記的臉,但就是這張臉,讓小男孩心裡充滿了恐慌和絕望。
“很好,感情很深,你可以求我,求我放過這條狗。”男人那張映滿月光的臉上露出近乎變態的笑,輕輕咧開嘴對小男孩說道。
“你……”男孩的話未說完,已經脫離他控制的路比猛的撲了上去,照着男人的大腿就是一口,路比這一口來的太突然,強如這男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咬在大腿外側。
“畜生!”男人吃痛,罵了一句,攤開右手化出一道風刃,朝路比的脖子切去。
“不!!”眼看風刃就要切斷路比的脖子,小男孩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朝前跑去,發出一聲撕心的咆哮。
……
一陣詭異的安靜後,什麼都沒有發生,路比甚至都老老實實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氣,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什麼。
“人不如獸啊……”
一道幽幽的嘆息傳來,讓那已經陷入呆滯的男人立刻回過神。
“誰?”男人敏感的朝後一跳,隨即雙手都喚出風刃,在手掌處不停旋轉,剛纔發生的一切實在太過詭異了,由不得他不小心。
男人做出這警惕的動作,卻讓站在他對面的小男孩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又怎麼看到,那男人方纔射出的一道風刃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路比脖子三寸外。
如此詭異的手段,別說是這小男孩,就連那驚的順着臉頰流冷汗的男人都出現了幾絲慌張。
夜,依舊沉靜,月亮堅持着它的工作,讓似乎無盡的黑夜披上朦朧又神秘的光華。
男人的神經繃得緊緊的,不敢有一絲鬆懈,沉悶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別樣刺耳,但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聲,那僅有的聲音就是胸腔咚咚的心跳聲。
“踏、踏、踏、”
就在此刻,一陣細不可聞的腳步聲從斜對面的巷口中傳來,這讓男人本就懸着的心更是一縮,神經反射一樣朝那巷口看去。
“人不如獸……”當一道看不清容貌的人影從巷口中步出,那句人不如獸再次幽幽響起,用的,卻是漢語。
“你是誰?”男人如果能看到自己的臉,那麼他一定能從這張臉上的表情中看出一絲不一樣的味道,那是恐懼?不,不是,是不可思議,甚至還有幾分敬畏!
“你好,我是pursuer。”
那人影擡起頭,露出一張俊秀的臉孔,臉上掛着和煦的微笑,似乎在和剛剛認識的朋友介紹自己。
“追捕者,果然是你,沒想到,我會死在你手裡。”男人苦笑一聲,不置信的搖了搖頭,可他很快就正視了事實,眼前的人,的確是在美國追捕所有異能者的神秘人,追捕者。
此人行蹤飄忽,身份不明,三年前出現在美國,到處追捕異能者,起初是殺無赦,但慢慢的,他開始有殺,有放,但是被他放掉的異能者少有健全,大多是身上少了個部位。
在美國這個犯罪率居高的國家,無人管束的異能者自然利用自己的能力興風作浪,享受常人所無法享受的事物。
這些被追捕者廢掉的異能者多是身負罪惡,但卻值得饒恕的人,於是,這追捕者在知道他存在的美國公民口中有了個神奇的名字,超人。
“哦?這麼快就失去了信心?你這樣我很爲難啊,遊戲自然要有人陪伴纔有樂趣,少了你,這場本就沒有懸殊的遊戲更是失去最後一點趣味。”
追捕者輕笑着聳了聳肩,嘴角勾起微笑,邪魅的微笑。
“我不覺得我能從你手中逃走。”男人很灑脫的笑了笑,搖搖頭,擡腳朝追捕者的方向走去,但因爲牽動了路比剛剛咬下的傷口,讓他的臉色顯得有些僵硬。
“領死?”追捕者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男人,迎着他走了過去。
轉眼,兩人很有默契的在距離一米左右停住,互相對視,誰也沒急着做出動作。
“不是領死,如你所說,我突然想和傳說中的追捕者比試一下,一場遊戲,就要有對手纔有趣。”男人一展雙臂,兩道青色氣流盤上手臂,就好像小蛇一樣在手臂上不停轉動。
“很好,這樣纔好玩!”追捕者哈哈一笑,左手伸直,對着男人“告訴我你的名字。”
“陳可爲。”
“很好,你是該死的人,下輩子記得別做這一行,異能者,並不好。”追捕者點點頭,抽了抽鼻子,淡淡道。
話音未落,只見追捕者的手臂中瞬間涌出無數的紅色絲線,鋪天蓋地彷彿一大片血雲一般,將陳可爲掩埋,隱約可見,陳可爲被掩埋那一瞬,嘴角露出解脫一樣的笑容,連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便被那堆絲線給吞噬。
絲線涌回,陳可爲消失,連衣衫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