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考慮什麼?有什麼好考慮的?”
凌飛聞言,便頓住了身形,側過身子瞥了一眼太、子,隨手將毛巾搭在肩頭,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說實話,現在事情的走勢已經完全出乎凌飛的意料,心裡已經生出了幾分不耐,對於夜狼幫,他只是因爲鄭東纔會來插手,不然,這個幫派的死活,於他何干?
現在外面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急於回家去見米月與翔,凌飛的語氣也不知不覺的變得有些漠然。
太、子被凌飛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的有些措手不及,伸出來的雙手擺在那裡忘幾收了回去。
他怎知凌飛居然這麼軟硬不吃,居然都不等他說完話就拒絕。
“我……”
“我告訴你,你再廢話一句,我不敢保證你能不能安全走出這大廈。”見太、子還想要說些什麼,凌飛已經徹底的失去了耐心,朝回走了幾步,距離太子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一股讓人膽顫的寒氣從凌飛身上驟然散出,那健身屋中溢出的熱氣絲毫不能給太、子帶來溫暖,此刻太、子如墜冰窖,渾身都冒着冷汗。
凌飛已經動了殺意,剛剛結束了戰鬥,心中那嗜血的戾氣已經蠢蠢欲動,太、子的做法更是讓凌飛胸腔這種戾氣放大幾倍,幾乎壓制不住。
“今天我的手上不想染血,陳雪,你和血狼去安排一下,讓血狼堂重回夜狼幫,這就樣,血狼知道我的號碼,有事你聯繫我,我先走了。”
凌飛深吸口氣,努力想讓心中的戾氣褪去,再次漠然的掃了一眼太、子,凌飛不多廢話,轉身就要走。
“飛哥!”
就在此時,一旁沉默的血狼突然開口喊住了凌飛。
頓住腳,凌飛沒有回頭,站在健身房的門前等待血狼把話說完。
“謝謝。”
“……”
血狼十分真摯的道了句謝,但凌飛沒有回話,沉默一陣,凌飛舉起右手,輕輕擺了擺,便直接出了健身房。
“太、子,你還不走?”
血狼目送凌飛離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轉過頭看着那愕然的太、子,語氣中毫不隱藏的帶上幾分譏諷。
太、子慢慢收回手,立於身體兩側,隱隱可見,他的手因爲憤怒而有着幾分細微的顫抖。
沒有去追究血狼的譏諷,太子在心裡瘋狂的吼着;“凌飛!你給我記住!”
……
“媽的,怎麼忘記要件衣服了。”
等到離開大廈,夜風涼颼颼的吹在身上,凌飛這纔想起來自己沒穿衣服,無奈的苦笑一聲,回頭仰望一眼夜狼幫那聳入雲端的大廈,也沒多說什麼,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叫司機朝自己家開去。
……
“翔,你跟了他多長時間?”
凌飛家中……
正在廚房忙着做晚餐的米月好像突然想起什麼,朝後退了幾步,拉開玻、璃滑門看着那坐在餐桌旁不知道在本子上寫着什麼的翔,輕聲問道。
聽到米月的話,翔輕輕放下筆,擡頭看着米月,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沒多久……”翔的中文有些生硬,但卻不影響聽清她要表達什麼,只是那種古怪的腔調讓米月不禁感到凌飛實在是很不像話,消失了三年不說,還帶回來一個小女孩,最古怪的是這小女孩居然是美國人。
“你跟着他是要幹嗎呢?”跟翔在一起快兩週了,米月對翔這個有些寡言的孩子還僅僅處於只知道名字的階段,其他的卻一無所知,要不是今天趁着做飯這個空檔想起問一問,恐怕還真沒有機會親自問翔。
“沒多久……”翔依舊是那個答案,但米月卻能察覺,她的情緒中隱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事。
“哦。”米月也沒多問,拉上了玻、璃滑門繼續做菜。
當她拉上滑門那一剎那,翔拉扯着自己的金髮,嘴裡發出一聲極其隱晦的嘆息。
不過很快,翔調整好情緒,靜靜的坐在那兒等待開飯,白嫩的小手放在餐桌上,另一隻手則是託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時翔已經不再穿那套男孩的衣服,換上了一套粉色的連帽運動服,裡面穿着白色的小體恤,粉色的短褲,光着小腳丫,不時擡起來輕輕蕩着,整個人褪去那股男孩子氣,這時的她,才真正的像一個小女孩。
叮咚……
突然,防盜門上傳來一道清脆的門鈴聲,翔只是愣了愣後便站起身跑到門邊,翹起腳趴在門邊透過貓眼看着門前的人。
“誰啊?”米月也聽到了門鈴聲,拉開滑門,輕聲問道。
而翔已經開了門,輕輕道;“是他……”
“我回來啦!”
凌飛赤、裸、着上身就衝了進來,摸摸翔的頭,直接關上了門。
看到凌飛的模樣,米月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凌飛頭髮和身上的汗漬早就已經幹了,但是因爲衣服潮的不像話,被凌飛一把扯掉,所以凌飛是裸、着身子回來的。
“你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米月用抹布擦了擦手,走到凌飛身前,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伸出手,攀上凌飛的臉頰。
米月此時才意識到,她幾乎沒有好好看過凌飛,精緻的五官,幾乎是儀器設置出來的黃金分配,五官湊到一起給人一種冷冽的感覺,但那張娃娃臉卻恰到好處的中和了它。
見米月定定的看着自己,那手掌因爲剛剛淘完米還顯得有些冰涼,觸碰在自己臉上怪怪的,但凌飛卻很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突然,慕容詩美的臉出現在自己腦海之中,凌飛渾身猛然一震,尷尬的用咳嗽喚醒米月。
米月也是一怔,隨後才發現自己這個動作有多曖昧,急忙撤掉放在凌飛臉上的手,藏在身後捏緊,不知所措。
錯愕了一陣,凌飛的厚臉皮充分發揮了功效,哈哈一笑後,摸了摸翔的頭:“怎麼樣?住的還習慣嗎?”
“恩……只是有些想路比。”翔只有面對凌飛的時候纔不會那樣惜字如金,但聲音依舊很輕,小聲回答道。
凌飛點了點頭,再次看向米月,卻發現後者也在看自己,兩人目光相撞,米月立刻轉過頭,心虛的笑過之後;“我去做飯了,你們先等等。”
“恩,還是你做的飯好吃啊。”凌飛摸摸鼻子,拉着翔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
米月微微一笑,看着凌飛,心裡不知爲何出現一陣暖流;“先穿上衣服吧,瞧你一身臭汗,吃了飯別忘記洗澡。”
“恩。”凌飛神色間有些悻悻,可能是心虛的緣故,並沒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
很快的,米月一道一道將晚餐端了上來,三菜一湯,很豐盛,凌飛最欣賞米月的就是她做得一手好飯,心靈手巧,人又溫柔又賢淑,而且還很明白事理,這樣的女子,是做妻子的最好人選,但凌飛對慕容詩美總有一份奇怪的感情,每每都是這種感情使凌飛只能愧疚的面對米月。
“吃啊,想什麼呢?”米月給翔和凌飛一人盛了一碗飯,翔已經動了筷子,但凌飛還是沉默的坐在那,也不準備吃飯,米月疑惑的將手放到他眼前晃了晃,輕聲問道。
凌飛聞言,乾咳一聲,拿在手裡的筷子也放了下來,擡起頭,凝重的看着米月,語氣從未有過的嚴肅。
“米月,你難道想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嗎?什麼都不求?不求名分,不求利益?也不打算找個人嫁了?”
凌飛嘆息幾聲,終於還是開了口,輕輕問道。
這讓米月愣神片刻,放下了筷子,細細打量凌飛,強擠出幾分笑容;“你怎麼了?怎麼想着……問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