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聽到凌飛的話,拿着限量版ZIPPO打火機的手一抖,險些將火掉到凌飛身上,而凌飛卻沒介意,看着鄭東的眼睛,重複了一次:
“我要當老師……你他奶奶的沒聽見啊!”鄭東一哆嗦,趕緊將打火機收了起來,獻媚的笑着:“哪個學校這麼有福氣……能請到……請到飛哥您去任教啊……”
凌飛有些不耐煩,將腳搭在客廳的水晶玻璃桌上,無頻率的抖動着……
嘴裡也罵罵咧咧道:“你他媽的哪來那麼多廢話?我要去當老師了,你趕緊給我找人,我得惡補一下當老師的守則……恩……還有,你給我輛車,我做代步工具,最主要的是,我任教的學校,方圓十里地出現一個黑幫分子,我他媽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家玻璃!……”
鄭東連忙點頭稱是,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喝道:“老白!趕緊讓你兒子的那個什麼什麼家庭教師過來!恩……對!來坤華……”
然後又大張旗鼓的打了幾個電話,纔跟守着爺爺似得站在凌飛身邊,而凌飛拿着遙控器,豪華配套家庭影院的屏幕在他的手指下不斷閃爍着。
終於,凌飛也厭倦了,無聊的把遙控器甩到地上,站起身來,看着身後恭敬的鄭東,不滿意道:“你能不能像個老爺們兒?挺直你的胸膛!媽的裝什麼孫子……”
鄭東不敢多話,連忙挺起胸膛,可神色多少有那麼一點無奈,要說這鄭東和凌飛之間的關係……那可不是一言半語能解釋的清。
三年前,凌飛橫空出現的時候,……鄭東的夜狼幫頂多還是個三流幫派,而凌飛卻帶着一隻名叫“殺”的隊伍出現在了當時萬分混亂的上海……
這隻隊伍以雷霆的手段滅掉了幾個中流幫派,可卻沒人真正見過這隻隊伍……
見過這隻隊伍的人,無非是被踐踏成碎片,就是精神崩潰,終日唸叨着:“魔鬼……魔鬼……”
而當時鄭東也十分的熱血,衝動,聽到這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黑戶”這麼不懂規矩,就立刻組織人馬,準備將“殺”消滅。
而那時鄭東的夜狼幫和猛虎幫正在交戰,雙方打的如火如荼,這個關頭突然將戰鬥力轉移是十分不理智的行爲,可鄭東腦子發熱,哪管的了那麼多。
於是,狙擊“殺”的行動就開始了,同一時間,針對夜狼的猛虎幫,得到消息後,毫不猶豫開始大面積的攻擊夜狼幫的地盤,最後殺到總部,正意氣風發做戰前動員的鄭東被堵在自己的家裡打,別提多憋屈,就在夜狼幫被猛虎幫吞吃覆滅的時候,
出現了七個人,這七個人狂風掃落葉一般,將猛虎幫整整八百人殺的乾乾淨淨,而這七個人動完手,卻不理滿臉感激的鄭東,恭恭敬敬的站成一排,像是在等什麼人、
這個時候,毫無疑問,凌飛出現了,還是大頭褲衩,手拎青島啤酒,劣質拖鞋,一頭長髮彷彿好多年沒洗,一步一晃的走了過來。
看着救了自己的七人在凌飛面前忠誠的信徒一樣恭敬,鄭東的心就被凌飛不知不覺的俘虜……恩……不對,是降服。整整三年,鄭東一直以凌飛的奴僕自居。
而當日那七個“殺”的成員,也再沒出現過,而凌飛是殺的頭目,也只有鄭東一個人知道……
鄭東回憶到這,目光變的有些迷離,突然感覺腦袋一疼,凌飛那張稚嫩的娃娃臉慢慢出現在視線中……
鄭東連忙搖了搖頭,打起精神:“飛哥,什麼事兒?”凌飛朝門口戰戰兢兢的女服務員努了努嘴,
鄭東整理整理形象,不滿道:“幹什麼?難道沒看到我在陪客人麼……?”女服務員渾身一顫,說話也有些磕巴:
“大……大老闆……我……我真……真的不是故意的”
鄭東看着吊兒郎當的凌飛,感覺在他面前有些丟了面子,怒斥道:“媽的,說話別吞吞吐吐的!什麼事兒!說!”
話剛說完,凌飛一腳將鄭東踹倒在地,鄭東一臉的無辜:“飛哥……我……我怎麼了?”凌飛一腳踏在水晶玻璃桌上,
“你他媽的,不會好好說話啊!裝什麼黑社會,操!”說完,凌飛將腳拿下來,滿面春光的走到那女服務員身前,
“別理他,有什麼事兒和我說吧,哦……對了,我是一名教師,你可以叫我凌老師……”
服務員見大老闆被面前的男子一腳踹倒,連話都不敢多說,知道面前的男子身份肯定不簡單,但看凌飛長的那麼人畜無害,也漸漸放鬆下來。
“白爺帶着一個在樓下說要找大老闆,說是大老闆叫他來的,可大老闆說沒事兒別來打攪,白爺也很着急,我就……”
凌飛伸出手,打斷他的話,微笑道:“好了,沒事兒了,你去把那白孫子帶上來吧,我叫這小兔崽子給你升職,就……就大堂經理吧……”
服務員見凌飛都敢打大老闆,自動忽略掉他的衣着,彷彿中了五百萬一樣,面帶喜色,道了聲謝,出去請那個白爺了。
凌飛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鄭東,罵道:“媽的,怎麼着?準備在地上過冬啊……趕緊起來!”鄭東連忙爬起來,整理整理衣服,哈哈一笑,並沒有什麼尷尬。
不一會,那服務員帶着一名中年人和一個看起來很儒雅的男子,服務員知道這個時候沒有自己什麼事兒了,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那個中年人哈哈一笑,張開雙臂就朝鄭東走來,直接將凌飛從他眼裡過濾掉了,凌飛卻沒在意,坐在沙發上,看着那儒雅的男子,男子自從進了門之後,一直保持着高深莫測的微笑,而凌飛卻知道,這男子不簡單。
中年哈哈笑道:“狼崽子!我還道你死了呢!這時候纔想起我老白啊!”鄭東見老白這模樣,偷眼看了一眼凌飛,發現凌飛的注意力並不在這兒。才鬆了口氣,和老白狠狠來了個熊抱。罵咧咧道:“哪兒他媽學來這麼多廢話!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恩人——飛哥。……”說着,指了指凌飛,
老白一聽可不得了,鄭東的恩人,可要好好巴結巴結,連忙走上前,伸出手熱情道:“原來是小東的朋友,你好,我是白穆豪,你叫我老白就可以。”
而凌飛看都看看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老白伸出的手擺在那兒,是收回來也不是,放在這兒更不是。氣氛一時之間彷彿凝固一般。
鄭東可知道凌飛的脾氣,怕老白作出什麼出格的舉動,連忙走上來打了圓場:“老白啊,這位就是你兒子的家庭教師吧?”
老白也不傻,順着鄭東給的臺階走了下來,微笑道:“沒錯,這就是我一直跟你提到的陳老師。”那男子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而凌飛騰的站了起來,嚇了三人一跳,凌飛謙虛的走上去,抓着陳老師的雙手,誠懇道:“你好你好,陳老師,我叫凌飛,您叫我小飛就好。”
這番舉動不止讓鄭東跌破鼻樑,就連剛纔沒被凌飛給好臉色看的小白麪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陳老師客氣道:“哪裡哪裡,凌先生言重了,我虛長你幾歲,託個大,你就叫我一聲陳哥吧。”凌飛連忙點頭:“陳哥,您有所不知,小弟我從小立志當一名老師,一直將做一名出色的人民教師視爲己任,將教育祖國的花朵,讓他們茁壯成長爲目的而奮鬥,所以小弟想厚顏向陳哥討教一些當老師的經驗。”
這幾句話說出來,凌飛是臉不紅氣不喘,毫無不好意思的感覺,
就連鄭東都感覺到面色火熱,替凌飛臉紅起來,陳老師微笑道:“我任教已經有六年多,教過的學生不敢說遍佈天下,但上海也多多少少有些我的學生,我認爲,作爲老師,就要從自身開始做起,學歷都是次要的,爲學生樹立楷模,纔是第一位。”
凌飛連忙附和,兩人一直聊到半夜,陳老師才意猶未盡的停口,看了看手錶,抱歉道:“凌老弟,我得回家了,不然家中糟糠之妻又要責怪了。”
凌飛這幾個小時和陳老師的關係已經好得不得了,二人相見恨晚,就差磕頭拜把子了,瞭解的點了點頭:“既然大哥要忙,那小弟也就不多做挽留了。”
二人互相交換了電話,凌飛將陳老師送到夜總會門外,親眼看着他打的遠去,才上了樓,將已經睡着的鄭東一腳踹了起來。
鄭東驚叫一聲,從後腰掏出手槍,大叫道:“敵襲?”這一驚叫把同樣睡着的老白喊了起來,二人緊張的看着周圍,直到清醒了些,纔看到凌飛那戲謔的表情。
二人知道丟了人,才尷尬的收起武器,
鄭東奇怪道:“陳老師呢?”
凌飛淡淡道:“走了,對了,我也要走了,明天我就去第八中學應聘,你給我找好代步工具沒?”
鄭東連忙打了個電話,詢問幾句,才道:“好了飛哥,就在樓下。”
凌飛點了點頭,老白,鄭東,凌飛三人下了樓,凌飛看着夜總會門前的黑色加長林肯,面部肌肉不斷的抽動。
緩緩轉過頭,擡起一隻腳,摘下拖鞋,猛的朝鄭東腦袋抽去。抽的鄭東哇哇怪叫:“飛哥,別打了!飛哥!我知道錯了!”
而凌飛口中不斷咒罵着:“你他媽的,我讓你找臺車,你給我找黑色加長林肯!你他媽是讓我上班去還是裝闊去!”
坤華夜總會門前,只有鄭東的慘叫,凌飛的怒罵,和一臉癡呆像的老白。呃……還有一臺無辜的加長林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