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悶頭打了一頓,結果打人的發現打不贏就想跑,哪那麼容易?作爲藍星最爲厚顏無恥、光佔便宜不吃虧的兔家出身的戰士,讓人打了能就這麼認了嗎?那不能啊!
只聽秦守拙怒喝一聲:“追!”將巴比亞男爵號因爲急轉而暫時減弱的動力輸出推到最高,果斷追了上去,卻只聽“嘭”的一聲,左前方電動機發出一聲悶響,冒出大量濃煙,螺旋槳隨之停轉。果然,長時間的運轉超壓模式,這四臺電動機都到達極限了,隨時爆炸都不奇怪,而且之前俯衝拉起的時候,船身深處傳來的奇妙的聲音,讓秦守拙有了一些不好的聯想,急需查看現場,恆明自己的猜想。
“嘖~算你們走運!”形勢如此糟糕,秦守拙也只好打消了追擊的念頭,只是遠遠的再放了兩輪緣分炮,可惜什麼也沒打到,只當是放了幾個煙花,慶祝勝利了。
事實上,巴比亞男爵號也確實撐不住了,速度降下來之後,沒有了狂風的壓制,頑強的火苗直接從右前方電動機裡冒了出來,雖然不大。急切間也不知道是哪個士兵,端起唧筒就是一桶水噴過去,火沒滅掉,反倒把電動機給燒了。
又燒了一臺發動機,秦守拙也不敢再開全力了,將功率減小到一半,準備找地方降落,艦尾這倆發動機可不能再出毛病了,不然走都沒法走。戰鬥結束以後秦守拙可是看了看前桅杆的,都爆開了,怎麼看也不是沒問題的樣子。
遠處風道中剛剛到達的勞倫斯帝國南方艦隊,排出戰鬥陣型開始緩緩下降,秦守拙指揮巴比亞男爵號升起旗艦旗,並掛起“向您致敬”的信號旗,主動靠了過去。秦守拙這邊現在這樣每一艘都帶着傷的樣子,還有超過一半戰沉,要是勞倫斯帝國艦隊來個殺良冒功,可以說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幸虧勞倫斯帝國軍還沒有墮落到那種程度。
雙方旗艦接近到數十米的距離,巴比亞男爵號停下了發動機,全憑慣性滑行,秦守拙走到左舷,準備遠遠的先跟對方搭上話。這次帝國軍來得太及時了,要不是看帝國艦隊已經到達,對方也不會這麼幹脆的跑路,如果對方繼續堅持,就現在巴比亞男爵號這個損失一半動力的樣子,根本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在下巴比亞男爵秦守拙,添爲巴比亞傭兵團的團長,在此剿滅空賊,一時大意吃了大虧,幸得我帝國艦隊增援,嚇跑了空賊。不知這裡是哪位將軍帶隊?還請露面,讓在下銘記在心,今後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儘管開口。”
秦守拙這一嗓子,對方的指揮官沒喊出來,倒是喊出來倆熟人。
“守拙!”
“團長!”
兩個熟悉的身影衝上艉樓甲板,秦守拙定睛一看,喲呵,索菲亞和艾爾莎怎麼跑這來了,還帶着一支艦隊。
……………………
不明艦隊還能走的戰艦都逃跑了,被擊沉、擊傷的幾艘,高空墜落全船慘死的有之,但大部分還是勉強迫降了。裡面除了船員,還運載着一大幫的陸戰隊員,雖然死傷慘重,但依然活着的畢竟佔了大部分。
提前落地的巴比亞傭兵,看到墜落的不明飛空艦,立刻就圍了上去,抓俘虜。一般來說,空中的戰鬥結束了,地面的戰鬥再怎麼打也沒意思了。要是艦隊戰輸掉了,就憑一幫步兵,既沒有強力魔法師,又沒有足夠的馬匹,打打不着,跑跑不掉,只有憑藉工事死守待援。若是有完善的要塞工事,或者乾脆就是地下坑道的話,倒還守得,若是隻有壕溝、高牆,或者乾脆就是滿地跑的話,還不如認輸了拉倒。
上空戰事焦灼之時,傭兵團衝上去抓俘虜,到時候也有談判的資本,對方不明艦隊被打跑了以後,就純粹是爲了增加戰後的收益了。畢竟,像這樣的強壯的戰俘,肯定是有主人的,問出主人家是誰,直接去信要贖金,問不出來也可以當普通空賊一般賣做奴隸。
有反抗可以理解,但是殊死抵抗就想不通了。
最先落地的兩艘飛空艦很快就被包圍了,喊了兩句勸降的話沒有反應,巴比亞傭兵也不再等待,直接殺了進去,頓時陷入了絞肉機戰鬥之中。無數的隔艙、傾斜的地面、陌生的環境和不知道活下來多少的敵人,一箇中隊300人殺進去,就被陷進了無數的房間中。比城市巷戰還要更糟糕的環境和地形,側翻的船艙內,兩幫最兇悍的戰士開始了短兵相接。
宗教狂熱,對秦守拙來說算是一個比較遙遠的詞了。藍星兔家是最現實的、信仰最脆弱的國家,這個國家的文化中,充滿了利己主義。哪怕是拜神,那都是出了名的若是不能給自己帶來好處,連神都糊弄給你看。若是有好處,這個國家的人並不介意自己有多少個信仰,哪怕這些信仰中多有衝突以及宗教仇恨。對他們來說,只有祖先崇拜算是比較普世的信仰。
在經歷了一系列宗教引發的衝突和社會動盪,唯一對宗教持高壓態勢的兔家,因爲穩定的社會秩序,成爲了僅存的發達國家,一直到最後一同全球的地球聯邦的建立。由於宗教狂熱造成的破壞被深深的銘記,歷任地球聯邦**宗教政策都是有限信仰,即以兔家宗教政策爲基礎發展而來的,**領導下的宗教。這種情況下,宗教狂熱這種事情早就成了一個傳說了。
然而這裡是伊利斯世界,是個真神存在的世界,是個君權神授的世界,爲了真神的榮耀,狂熱的信徒們真的什麼都幹得出來,哪怕兄弟相殘、父子相食。
天上的艦隊戰還沒有分出勝負,迫降的戰艦上倖存的陸戰隊員和水手們,依託船內複雜的地形堅持抵抗。巴比亞傭兵們採取佔領主要通道,分割消滅的辦法,一個艙室一個艙室的消滅掉負隅頑抗的敵人。
戰力不如人、又受了傷、裝備不齊、後路被斷,就連最後的己方艦隊都戰敗撤退了,你作爲一個普通的水手,還能怎麼做?正常的話,也只能投降了吧,畢竟被關在船艙裡,甚至不是你想跑就能跑的。但是,真的就什麼都做不到了嗎?
你還可以去死啊!
宗教的威力,就是那麼可怕。空中戰鬥結束,也就意味着地面戰鬥的意義已經消失了,作爲失敗方,若是不能在對方飛空艦過來支援之前逃離,那就只能投降了。毫無勝機的戰鬥,有何意義?不過是浪費生命罷了。巴比亞傭兵們就是懷着這樣的心情走進了側躺着的飛空艦,按順序檢查着一個個艙室,小心的推開了艙門……
“安拉胡阿克巴!”
“轟!!!!!”
劇烈的爆炸中,本來就已經是側躺着了的飛空艦又開始搖晃了起來,一大塊船底被炸飛,濃煙籠罩之下,傳來淒厲的喊聲“艾倫!!!”
形勢大好之下,巴比亞傭兵團稍微有些輕敵、放鬆,開始了最後抓俘虜的行動,然後馬上就爲他們魯莽廢了代。一個身受重傷的軍官引爆了堆積的魔晶石,送自己上天的同時,還帶走了三個巴比亞傭兵的生命,清理這艘飛空艇的戰鬥徹底糜爛。
而在別處,倖存下來的戰士走出損壞的飛空艦,口中喊着“真神萬歲!”勇敢的向圍過來的巴比亞重步兵發起反衝擊。原本應該如飛蛾撲火的戰鬥,在前仆後繼、悍不畏死的狂信徒的衝擊下,形勢幾乎逆轉。一羣手無寸鐵的水手混合着士兵衝向武裝到牙齒的巴比亞傭兵,爲了給一起衝鋒的士兵爭取一絲攻擊機會,陷入宗教狂熱的戰士們抓手、抱腿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還有自己往劍上撞的,就爲了將巴比亞傭兵持劍的手控制住。
原本應該是最輕鬆的抓俘虜行動,最後不但一個俘虜都沒抓到,巴比亞傭兵們還付出了比攻打山寨時好幾倍的傷亡,宗教的力量,可見一斑。
……………………
“這些到底是什麼人……竟如此慘烈……”
在上空目睹了全程的秦守拙也不得不爲那些悍不畏死的士兵感到膽寒,在絕望的戰鬥中,幾乎是自暴自棄的爆發出了全部的潛力,硬是依靠血肉之軀將全身重甲的重步兵方陣衝得動搖了,如果這時候能夠及時投入一支重騎兵,沖垮巴比亞傭兵們的重步兵方陣,接下來就剩下收割人頭了。
還好對方除了這些被分割得四分五裂的士兵和水手以外,什麼也沒有,他們甚至做不到人手一把武器。
巴比亞男爵號降落在山谷中的小溪裡,因水流衝擊形成的一個深潭。水潭不大,巴比亞男爵號其實算是坐底擱淺了,只是藉助這不深的水流保持平衡,以便檢修艦尾的電動機。勞倫斯帝國艦隊旗艦懸浮在一旁,秦守拙順着繩梯爬上了船,終於見到了索菲亞和艾爾莎。
“你們倆怎麼會到這裡來了?還有這支艦隊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