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風谷中只有冰風,偶爾的還會有鵝毛大雪,今天也有雪,但是按照無極巔峰的話,這雪不算大,並不影響趕路,如果真的下了大雪,能直接把人淹沒,那種時候要麼不進山,要麼就縮在木屋裡,很可能出去撒泡尿就消失不見,然後在幾個月或者幾年之後在十幾裡外發現屍體。
嶽川回頭看了看,四人的腳印正在被冰風飛速抹平,更被雪花遮蓋,眨眼間消失不見,十幾米外的地方已經看不到腳印,雪地光潔的就像一張白紙。嶽川忍不住生出一種錯覺,自己不是在雪地上行走,而是在河水中游泳,除了一絲飛速消失的漣漪,再沒有任何痕跡證明自己來過。
有呼嘯的寒風,地面上很難留下太多積雪,所以,這條路很安全,不怕一腳踩空掉進窟窿裡。寒風吹去積雪的同時也抹去了所有的痕跡,比如,那些缺德的人。
一行人又到了一個木屋中,木屋中的米糧薪柴同樣被拿的乾乾淨淨,牀上的被褥也被揭走。看到無極巔峰又要掏腰包去補充物資,嶽川連忙攔住他。
“看這個情形,前面的幾十個屋子都被他們搜刮乾淨了,你身上的東西撐不了多久的。”
無極巔峰搖了搖頭,“多少能幫到一些人。”
“不,你這不是幫助別人,而是害了他們。現在剛剛入山,他們還能及時的退回去,如果走到一半,那就進退兩難了,與其這樣,不如留下一些東西警示後面的人吧。”
說完,嶽川從自己的空間揹包裡掏出一塊木柴,然後用醒目的顏料製作了一個警示牌,放在正對着大門的桌子上,後面來的人一進門就能看到。
無極巔峰和他的同伴愣了一下,隨後仔細一琢磨,正像嶽川說的那樣,如果自己真的一路上補充下去,最終只能因爲物資不足半途而廢,還不如在這留一個警示,勸後面的人不要進山。
無極巔峰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見嶽川和茜茜也都輕鬆的跟上,他就再次加快速度,就這樣,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們走過了三十多個木屋,這三十多個木屋無一例外都是被搜刮得空空如也。
太陽下山之後,冰風谷中更加寒冷,伸手不見五指,無極巔峰也不敢用生命去趕路,幾人只得在一個木屋中休息,等待天明。
入夜,冰風谷中就像冬眠一樣寂靜起來,一個溫泉形成的暖水池旁,嫋嫋的水汽向上飄蕩,天風雖寒,卻無法將池水凍結,中心處更是不斷翻滾,也不知道是泉水的翻滾,還是沸騰。
溫泉旁邊背風的空地上搭建了十幾座小木屋,十幾座木屋已經是這片空地的極限,也是這個溫泉的極限,所以,這十幾個人都抱成團,不允許外人分享這個溫泉,除非那個人能夠在挑戰中擊敗這其中的一員。
冰風谷沒有那麼多繁縟的禮節,這裡的人每天都在重複着兩件事:第一,活下去;第二,變強!
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木屋中的人紛紛開門走了出來,夜晚在冰風谷中行走是十分危險的,這些人或許需要幫助,而冰風谷的人一向不會吝嗇一頓飯和一張牀。
只不過,他們看到的不是一個兩個疲勞憔悴的行人,而是一大羣行人,黑壓壓的簇擁過來,而且這些人臉上滿是兇殘和暴戾的神色。
“你……你們是什麼人?”
小圈子中的首領顫聲問道。不過,沒有人回答他,那一大羣人全都用猙獰的目光看過來,然後不約而同的發出了歡呼。因爲,他們終於見到活人了。
其中一個獰笑着跳了起來,人在空中就按向腰刀,準備藉助落地的力量將身前的敵人一刀兩斷。他的氣勢十分凌厲,他的動作也非常熟練,再加上偷襲的出其不意,他有很大的機會得手。
不過,溫泉小圈子的首領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風聲中傳來他不屑的嘲諷——“蠢貨!”
獰笑的人很快笑不出來了,因爲他發現,自己的腰刀拔不出來,是的,任憑他怎麼使勁都拔不出來,刀和刀鞘像是焊接在了一起似地,就在他準備用蠻力強行拔刀的時候,咔嚓一聲脆響傳了出來,他如願以償的拔出了自己的刀把子。
冰風谷中冷得不可思議,金屬武器在這裡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寒氣籠罩下,很容易變得脆裂,而且會凍在鞘中,一旦發生戰鬥,就是致命的結局。
噗!
一柄幽藍的巨劍由下而上刺了過來,自前頸入,由後腦出,正是冰風谷中特有的玄冰武器。森寒的凍氣瞬間吞噬了死者所有的體溫,一根猩紅的血絲順着劍尖滲了進去,悽美而妖異。
咔嚓!
屍體落地,如同瓷器般的碎裂開來,從頭到尾都沒有流出一滴血。在這個滴水成冰的地方,殺人從來都是不見血的。
“幾位,我們的屋子太小,容不下你們這麼多人,還請自便吧。”
溫泉小圈子的人彙集到一起,手中都持拿着玄冰製作的武器,一個個目光不善的看着對面那幾十個人。雖然對方的人數是自己兩倍,但是他們毫無畏懼。
“容得下!只要殺了你們,自然就有屋子,不但有屋子,還有飯菜。以及,武器。”
玄冰武器只有冰風谷中才有,到了外面就會融化,這些人從外面進山,身上絕對不能有玄冰武器,等同於赤手空拳,哪怕人數多了一倍,也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威脅。所以,這個溫泉小圈子十分自信,絲毫沒把敵人放在心上。
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當小圈子的首領被一隻大腳壓着臉頰踩在地上時,小圈子的其他人也全都死的死,降的降,從開戰到分出勝負還不到一分鐘。
“你們是什麼人,到底想怎麼樣?冰風谷有冰風谷的規矩,你們贏了,溫泉和屋子歸你們,放我們走!”
“放你們走?”
冷笑兩聲,那隻大腳猛然跺了下去,鮮血和腦漿凍結成的冰渣撲簌簌的向四周飛去,幾聲慘叫驟然傳出又戛然而止,只留下嗚嗚的寒風還在不斷哭號。“吃點東西,暖暖身子,一小時後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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