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快別哭了。太醫只說恐難有孕,卻還是有機會,姐姐會用最好的補品給你調養身子,一定健健康康的再懷上孩子。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調養身體!再說了,郡馬也是被人陷害的,那白氏竟然是個揚州瘦馬,妹妹你委屈了。”鍾粹宮內,容妃苦口婆心地說道,眼神卻有些閃爍。
榮平郡主已經搬回宮中了,任憑容妃怎麼勸說,她都不願意再回郡主府,這就是表明她壓根就不會原諒沈則熙了,這令容妃感到心急。
在出事之後,沈家第一時間已經派了沈寧來求見她,和她說了事情的始末,也說了這個事情就是個局的猜測,目前背後的人還沒有找到。
如果沈家出事,那麼等於支持十二皇子的助力就少了一大半,等於十二皇子受到的損失最大。這事,就算沈寧不說,容妃也知道的,她在這宮裡待了那麼多年數,利害得失一早就在心中定好了,纔會這麼勸慰榮平郡主。
“姐姐,您莫要說了!他要維護那個賤人,還令我落胎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榮平郡主一想到身下的落紅,便對沈則熙恨之入骨,她一定要向他討回公道。
“他已經被沈家圈禁了,從此都不得出來了,已經得到懲罰了。按姐姐說啊,對一個人最好的懲罰就是這樣了,被天下人厭棄,比被殺他更解恨!”容妃一臉關切地說,將沈則熙的結局告訴了榮平郡主,以解她恨。
“和他和離之後,你再風光大婚,這樣就是當衆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這樣才痛快。若是你執意追究,底下的官員和百姓不知情的,免不了要想你量小記仇,爲了這樣一個賤人令自己聲名受損。不是得不償失嗎?”容妃繼續說道。
這些都是實情實理,她說的,雖然更多的是爲自己皇兒着想,卻也是真心爲榮平郡主打算。
“姐姐也求妹妹了,你的外甥十二皇子還需要沈家的支持。沈家不能有事。不然姐姐和你的尊榮也會保不住的!沒有了尊榮,你想想以前在恤孤院子的日子,還談什麼讓他付出代價呢!”見榮平郡主的神色仍然是哀慼不已。容妃把心一橫,把當下險惡的形勢告訴了她!
這一切面上的尊榮,腳底下踩着的是怎樣的刀鋼和深淵!
“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的,妹妹相信姐姐!現在還要稍忍耐,等你外甥登上皇位,姐姐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的!”見榮平郡主的神色有了鬆動,容妃想了想,便這樣決絕說道!
哀兵之策和事後決心。這個妹妹一定回答應的。
“真是這樣嗎?那妹妹聽姐姐的……”榮平郡主擡起朦朧淚眼看向容妃,希冀地看着她。
榮平不是傻子,她也知道,自己之所以有這一切,靠的,都是這個在宮中貴爲容妃的姐姐!如果姐姐倒了。那麼她的將來,會更加悽慘!她再也不想回到體恤孤院子裡去了!
如果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些榮華富貴也就罷了,但是榮平郡主已經知道這種滋味了,已經體會到那種爲人主子的高高在上了,若是這一切都沒有了。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那是比落胎難孕還要讓人恐懼的啊!
與此同時,沈華善和沈則敬正跪在紫宸殿內,向長泰帝請罪,等候着帝王的發話。
榮平郡主搬回宮中住,是件大事,雖然她只在容妃的鐘粹宮中,但長泰帝也知道了郡主府發生的鬧劇。
沒多久,監察御史羅有度上摺子彈劾沈家,一彈劾沈家仗勢縱容子弟霸佔人妾,二彈劾沈家“罔顧皇恩、慢待皇室”,據聞那京兆府錄事參軍事魏法也向褚時秀申訴,讓他主持公道,如今褚時秀也將魏法的請求奏上摺子了。
這種事情,本是後院內宅之事,又是風花雪月兒女之事,本來長泰帝理都不願理的,但羅有度彈劾稱沈家“罔顧皇恩、慢待皇室”,這涉及皇家的地位和尊嚴,這就是長泰帝要理的事情了。
這個事情又不能公然拿到朝堂討論,所以長泰帝乾脆決定在紫宸殿詢問各人,也因此,京兆府的錄事參軍事魏法才得以一見天顏。
沈華善和沈則敬自是滿心懺悔,跪在地上不住地請罪,卻只說“教導無方、家嚴有失,使得郡馬和郡主夫妻有矛盾,卻不能及時察覺”,對“罔顧皇恩、慢待皇室”這樣的罪名,卻是怎麼都不認的。
“沈則熙推倒了郡主,令她小產,平時言辭也多侮辱之意,須知郡主是皇上親封,沈則熙這樣對郡主,就是對皇上不忠,對皇室不敬!說不定沈則熙的行爲都有沈家在其中教唆和指使,我身爲監察御史,就是要彈劾這一點。”
羅有度是個文雅的人,然而此刻說的話卻犀利無比。
“羅御史此言差矣,沈家待郡主是否忠敬,沒有人比郡主更清楚了!皇上和羅御史只須詢問郡主就可知一二。”沈華善不卑不亢地說道,讓羅有度一時無話可說。
那邊魏法跪伏在地上,向長泰帝伸冤了:“皇上,沈則熙霸佔我妾,還請皇上住持公道。”他鷹眼勾鼻,狠狠地颳了一眼沈華善和沈則敬。
沈則敬雖然是他上司,可是因爲白氏的事情,他淪爲所有京兆官員的笑柄,還被家中的母老虎責罵了一頓,他對沈家人是恨之入骨!
“那白氏就是個揚州瘦馬,想必魏大人也是受騙了。那白氏罪大惡極,不然她也不會畏罪逃脫,現在還找不到她。只要找到她,魏大人就可以知道真相了。我們和魏大人一樣,也是受害者。”沈則敬解釋說道,語氣也是不慌不忙。
有青州、興州的佈局,有刑部的那些卷宗,沈家一定會坐實了白氏是騙子的罪名。魏法還有什麼可以說的?
“沈家胡說!戶部已經覈實了白氏的戶籍文書是真的。白氏就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子,沈家這是在誣衊我妾室!”魏法大聲說道。
戶部的戶籍文書絕對不會有錯的,白氏失蹤了,肯定是被沈家謀害了,他絕不甘休!
聽到魏法提到戶籍文書,沈華善心裡就有譜了。白氏的戶籍文書看來設局人都已經做妥當了,這裡已經沒有辦法可想。
但是隻要她一天不出現,所有人就無法得知真相,沈家就不會被定罪。
“如果她不是畏罪潛逃,那她爲什麼不出現呢?”沈則敬問道,這是他頗爲不解的地方。
只要白氏出現,指證沈則熙誘騙她、私藏她,那麼沈則熙的罪就定下了,沈家也定會因此受到損失,這纔是一個局的最大作用。
“肯定是被你們沈家藏起來了!你們以爲把她藏起來,沈則熙就沒事了,可是天網恢恢,她一定會出現的。”魏法似乎忘了現在是在紫宸殿,大吼道,那一雙鷹眼看着就可怖。
“我們也很想她出現,還我們沈家一個清白,給郡主一個公道。”沈華善快速地說道。
如流處正在全力找尋白氏,而白氏也沒有出現在京兆指證沈則熙,這就說明這個局不是最完美的,或者說其中出了差錯!
雖然沈華善不知道這是什麼差錯,但是他知道,就是這一點差錯,會成爲沈家的幸運,或許會爲沈家掙得一線生機!
長泰帝對這樣的爭執根本就沒有興趣,沈則熙和榮平郡主婚姻不合、魏法外室,這樣的事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必要入耳。
如果不是監察御史羅有度彈劾沈家,他認爲這個事情完全可以由沈家和榮平郡主內部解決了,如果榮平郡主來定是非就好了!
到時候,不管是沈家還是魏法,他都不想再理,他還想去二皇子府看看皇長孫呢。
就在長泰帝這樣想的時候,忽而張盛來報,道是榮平郡主在殿外求見,說就是爲了沈家一事,她有話要說。
長泰帝自然快快應允了,道是快宣快宣。
榮平郡主一身憔悴,臉上也悲喜莫明,她緩緩跪在長泰帝面前,聲音雖然虛弱,卻是說得頗爲明白:沈則熙雖然糊塗,對自己沒有喜愛,卻也不曾怠慢,沈家人對她更是恭敬有加,所以沒有什麼罔顧皇恩、慢待皇室之罪,而那白氏,看着就不是良家女子,滿身妖嬈風塵氣,但具體是怎樣,她就不知道了。
她的話一落,羅有度和魏法的臉色就不好看,這榮平郡主明裡暗裡都是爲沈家開脫,魏法心中惱怒卻也不敢再說什麼!
榮平郡主是君他是臣,榮平郡主既然說了白氏不是良家女子,那麼他就不能說白氏身家清白!
羅有度心中暗想:殿下不是已經說好了的嗎?榮平郡主一定不會放過沈家的,必定在皇上咬死沈家的,沈家罔顧皇恩的罪是脫不了的,怎麼郡主還會爲沈家說話?
這是怎麼回事?他想不明白,他更不明白的是,爲什麼那白氏竟然不知所蹤,竟然讓沈家有了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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