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大怒
平陽公主說完這句話之後,蘇酒卿心裡愣了一下。
她幾乎是有些無意識的在接平陽公主的話:“胎記是在哪裡?又是什麼樣子?”
平陽公主面上露出一絲回憶。然後伸出手指來比畫了一下:“是在後腰的位置上,是一塊紅色的,有點像是一條小魚。那條小魚有點胖,頭大尾巴小——”
“只是當時接生婆說,這種胎記很多,後來都會消退。也不知到現在究竟是如何。”
平陽公主說完這句話之後,彷彿就一下子就垂頭喪氣了許多。
渾身的力氣也彷彿是被抽空。
蘇酒卿反倒是能夠一下子體會到其中的一些東西。
如果真的沒有胎記,平陽公主大約會十分失望。
可如果是有胎記呢,平陽公主又會如何?
蘇酒卿沒能夠多想。
這樣的事情多想也是無益。
蘇酒卿最後猶豫片刻還是問了一句:“這樣的事情您直接問攝政王難道不好嗎?”
平陽公主頓了一會兒,才輕聲言道:“他未必會說實話。”
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太久。
而且基於種種原因,攝政王未必會說實話。
畢竟說的實話,又是一頓風雨。
蘇酒卿當然也能夠想明白這些,所以當即就沒有再多問,只是又怕平陽公主,到時候太過失望,所以又說一句:“我替大長公主您看一眼,但是若是沒有這個胎記——”
“那也就罷了。”平陽公主很快的接了一句。
看平陽公主這副神色就知道,若是真沒有,她一定會失望至極。
可這些事情又不是蘇酒卿能夠控制的,甚至也不是平陽公主能夠控制的。
平陽公主爲了這件事情,連理由都找好了。
宮裡如今引進來了湯泉,蘇酒卿可以和寶珠郡主去享受一二。
在泡湯泉的時候,蘇酒卿便可以藉機看到寶珠郡主背後的情景。
蘇酒卿後來又想,爲什麼平陽公主不讓宮女去做這件事情。
不過當時蘇酒卿都已經從宮中出來了,也沒有機會再問平陽公主。
所以就只能先按下不提。
倒是寶珠郡主那頭得了消息,還特地差遣婢女過來問了一句蘇酒卿去不去。
平陽公主不只是邀請了蘇酒卿和寶珠郡主,爲了更像話平陽公主,還邀請了一些別的女眷。
不過湯泉畢竟有限,都是兩三人一個。
統共也就只有五處。
寶珠郡主的意思,倘若蘇酒卿要去的話,她也就和張慧錦一同去,到時候和蘇酒卿一個屋子。
一切倒是正中平陽公主的下懷。
蘇酒卿還是叫人傳話說自己要去。
寶珠郡主倒是歡天喜地。
反倒是榮親王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皺了皺眉,有些不大想讓寶珠郡主去。
不知爲何,榮親王自從上次知道平陽公主見了寶珠郡主之後,就不太再讓寶珠郡主進宮了。
除非是十分必要。
不過榮親王表現得不甚明顯,所以衆人都沒有覺察,唯獨平陽公主有一點。
榮親王給出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寶珠郡主眼下秋天的時候就要被送去和親。現在應該在家中代嫁,多陪陪自己的家人。
可榮親王再怎麼不情願,這件事情畢竟不是單獨針對寶珠郡主的,加上寶珠郡主十分想去,所以最終榮親王就還是隻能鬆了口。
倘若蘇酒卿知道這些,也就不會再覺得爲何平陽公主會費這麼大的周章。
不過蘇酒卿還不知道這些,所以晚上只是和蔣旬又提起這件事情。
蔣旬對這件事情倒是有些鄭重。
最後,蔣旬就對蘇酒卿說了一句:“罷了,這件事情即便她不讓你去做,也會讓別人去做。你就替她看一眼吧。”
看這個樣子,蔣旬對這件事情是不十分贊同的。
蘇酒卿當即就有些納悶:“爲何你會這樣說呢?這件事難道會有什麼後遺症?”
蔣旬就將其中關竅解釋一下:“大長公主是一心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如果寶珠郡主真的是,那也就好說了。可若不是呢?”
“突然有了希望,又再失望,只恐怕大長公主心中會失衡。再加上她現在手中有如此多的權力。”蔣旬略略有些擔憂的樣子,“多少人的眼睛在看着她。倘若有心人要用這件事情做文章——”
“別忘了寶珠郡主的駙馬是什麼身份?”
蘇酒卿聽完這句話,這才明白爲什麼。
當即也是覺得大長公主如此,是有些不妥。
最後蘇酒卿也不知該說什麼,猶豫片刻後,就提了一句:“要不然就片一片大長公主?”
蔣旬搖搖頭,直接就將這件事情否定了:“這樣不合適。你確定了之後,她肯定還會想辦法親自再看一眼,到時候她什麼都沒有看到這件事情就不好說了。就算是真要這麼做,也得我去找攝政王說這件事情。”
“如今唯一慶幸的是。就算寶珠郡主真的就是大長公主的血脈,可終歸是個女孩。”蔣旬挑眉一笑,有些無奈:“這東西——弄不好就會影響局勢啊。”
倘若平陽公主的孩子是個男孩。
然後再有前朝餘孽聯繫上平陽公主。
到時候——會如何?
其實平陽公主懷孕的時候,也是曾經有一小波前朝餘孽想要聯繫上平陽公主的。
只是那個時候先帝防範得緊。
一直都派人盯着平陽公主那裡。
所以這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做掉了。
後頭倒是風平浪靜了這麼多年。
可到底還有沒有前朝餘孽,誰又說得清楚呢。
蘇酒卿忽然覺得挺沒意思:“人說高處不勝寒,也是有道理的,越是站在高處,就有越多事情,身不由己,就有越多事情顧慮不到,最後就真的只剩下了獨自一人。”
然後悲涼一生孤獨寂寥。
蔣旬笑了笑:“這樣的事情,是與生俱來的。”
他們根本就沒得選擇。
緊接着蔣旬就又提了徐家:“徐家皇商一事已經辦妥了。”
“那秦復楨那頭呢?”蘇酒卿就問一句,倒是隨口問的。
蔣旬就似笑非笑的看了蘇酒卿一眼。
他不說話,可蘇酒卿卻一下子猛然警醒過來。
然後就連忙解釋:“就是這麼隨口一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