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請君入甕
蘇酒卿的馬車這頭慢悠悠的剛出了蔣家,那頭就已經被好幾雙眼睛盯上。
不過蘇酒卿是渾然不知就是。
只可惜,蘇酒卿這一招請君入甕雖然好。可是對方卻明顯十分謹慎,不願意上當。
直到蘇酒卿回了蔣家,也是相安無事。
蘇酒卿倒是自己神經緊繃了許久,便有些頭疼。
蘇酒卿叫了小丫鬟給自己揉着頭,然後一面叫鶴年給自己念賬本。
眼下接近年關,府中開銷十分多,蘇酒卿又是第一年管家,所以這些難免就必須要上心一些。
鶴年看着蘇酒卿這副勞累的樣子,就輕聲勸了一句:“世子妃還是先顧着自己吧,府裡這些事情有舊例的就遵循舊例,沒有舊曆的再叫他們過來問話。”
蘇酒卿就說了一句:“這管家的頭一年最爲重要,必須得樹立起威信來,以後才能震懾得住人。”
“而且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鬆怠。”
總有那些膽大包天又愛算計的,會覺得這些事情也是可以去算計的。
而且如果他這個時候不多去過問,便是給他們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這樣的事情雖然過後還可以再查,但是到底沒有當時就抓了個現行來的震撼。
蘇酒卿要的就是殺雞儆猴。
鶴年被蘇酒卿說得也是沒有辦法,唯有自己更加用心,幫着蘇酒卿把能處理的都處理了。
好讓蘇酒卿能夠少操一些心。
蘇酒卿當然也知道鶴年做了些什麼,所以就和鶴年笑着說:“幸好當初把你留下來了,不然的話如今身邊倒是沒有得力的人。”
被蘇酒卿如此表揚,鶴年緊跟着就忍不住有些靦腆起來。
不過緊接着鶴年也說了一句實話:“要不是當初世子妃提點。我和秋月也不會有今日。”
當初秋月那樣心高氣傲,如今也是對蘇酒卿服服帖帖。
蘇酒卿聽着鶴年這樣的說法,就輕笑一聲:“到底還是你們自己爭氣。”
倘若自己不上進,鼠目寸光就看見那麼一畝三分地,心中存了死念頭——
一兩句話是根本就點不動的。
蘇酒卿現在其實對鶴年也是十分信任的。
所以想了一想之後,蘇酒卿就把鶴年叫到自己身邊坐下:“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要託付你——”
蘇酒卿和鶴年囑咐了半天。
不過卻並沒有人知道蘇酒卿到底和鶴年說了些什麼。
反正最後鶴年是紅着眼睛出來的。
看見鶴年這幅樣子,春月她們幾個都是驚了一下,連忙去問鶴年這是怎麼了。
鶴年只說自己被蘇酒卿訓誡了兩句,心裡難受。
春月她們幾個自然都是不相信的。
畢竟——
鶴年是什麼樣的人?蘇酒卿又是什麼樣的人?
蔣旬的院子裡就屬鶴年最爲得力。
鶴年的能力,是成青候,還有蔣老夫人都一致認可的。
現在也是蘇酒卿身邊最得力的人。
而且蘇酒卿一貫對下人,也是十分和氣,根本就沒有打罵過下人。
所以要說蘇酒卿訓誡了鶴年,這事兒,她們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的。
但是鶴年也沒有過多解釋,只說自己心裡不好受,要去靜一靜。
鶴年走後,剩下幾個丫鬟面面相覷,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過誰也沒有提出要去問問蘇酒卿。
畢竟蘇酒卿現在這樣的情況,也是不敢叫她動怒。
所以這件事情雖然處處透着古怪,但是幾個丫鬟也都是壓在了心裡,沒再節外生枝。
反正晚上的時候,鶴年看着也和平日裡沒什麼區別了,這件事情就更不需要再被提起。
接下來幾日,蔣家也都是風平浪靜,沒再出什麼事情。
蔣二老爺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
唯一一件不好的事情,就是成青候的身子越發的不行了。
這兩日,就連湯藥也不肯喝了。
蔣二老爺如今日日都守在成青候的跟前。
因爲有了蔣二老爺,所以蘇酒卿倒是省了不少的功夫,也少操了許多的心。
至少是不用擔心成青候跟前沒有人支應着。
因爲到了年關,所以各處莊子上也叫人送了東西過來,蘇酒卿頭一年管家,所以就乾脆自己都親自見一見。
於是每日裡也是忙得不輕。
再加上還要出去走那麼一趟——
唯一叫蘇酒卿遺憾的是:自始至終,宋渠竟然都始終沒有上當。
宋渠如此不上當,蘇酒卿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繼續走這條路。盼着他早日上當,來個甕中捉鱉。
一轉眼就到了臘月初三。
蘇酒卿也是都忙得有些昏頭了,所以纔會忘記如此重要的一天。
直到一開窗戶,看見外頭厚厚的積雪,這才忽然腦子裡嗡了一聲。
臘月初三,京城暴雪。
就連宮中都壓塌了一處年久失修的宮殿。
更不要說毫無防備的平頭百姓。
一時之間,天底下的百姓,也不知有多少家流離失所。
這樣的天氣,一旦沒了房屋的庇護,很快就出現了更可怕的災難。
那些沒了房屋的人,有不少都被凍死在寒夜裡。
還有一部分人因爲沒有辦法燒炭取暖,也是第二天就再也沒能醒過來。
甚至還有的人半夜就被塌下來的房屋直接埋了。
一時之間,哀鴻遍野。
這矮矮的白雪,已經失去了原本的詩情畫意。變成了殘酷的兇手。
各地奏摺如同雪花一般紛紛飛到京城來,一時之間,平陽公主幾乎是焦頭爛額。
蘇酒卿這裡損失算是最小的。
除去那些莊稼不得不損失以外,至少人畜這頭,沒有出現任何的事兒。
因爲蘇酒卿早早的就提醒了要勤快掃雪,所以被壓塌的屋子也沒有。
一時之間,蘇酒卿在這些莊戶口中簡直就成了活菩薩。
要不是蘇酒卿的提醒,這會兒也不知會是什麼樣。
因爲受了雪災,所以京城附近的那些百姓紛紛都涌入了城中。
有錢的就能去住個店,有親戚的也能去投靠親戚,而沒有親戚的——就只能擠在朝廷搭建的草棚子裡。
好在今年因爲南方那邊運來了不少炭火,所以朝廷這個時候就不至於束手無策。
草棚子雖然單薄,但是裡頭加上了火盆之後,也是勉強可以取暖。
蘇酒卿臘月十三一大早依舊是出了門,直接就往酒樓去。
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沿街乞討的百姓。
這些人普遍衣衫單薄,凍得臉面通紅,縮手縮腳滿面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