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的話,也說出了許麗娟心裡的疑惑。
即使以往的許麗娟被杜夢琪保護得極好,除了那些和許家交好的人家,其它的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許麗娟長什麼樣,但,先是有許麗娟十八歲的成年生日宴會打底,再加上那天的慈善拍賣晚會,故,許麗娟可謂是真正地從幕後走到了臺前,保管不論是否頂級世家圈子裡混的人都能清楚地描述出許麗娟的樣貌,就更不用說這些二流三流世家出來的年輕的男女了,那更是早就接到了來自於家裡長輩的叮囑,又怎麼可能明知許麗娟的身份,還冒着可能得罪許家的危險而毫無顧及地做出這種事情呢?!
真正這樣做的人,除了早已將許麗娟列爲了除之後快的“生死仇敵”名單榜首的顧婉婉,不做他想。
“唉……這些人……”許麗娟搖了搖頭,不論這些人受了顧婉婉什麼樣的好處,纔會冒着得罪許家和傅家的風險而跑來盯梢她,她都有些厭煩顧婉婉這種猶如狗皮膏藥般粘上就撕不下去的瘋魔一般的行爲了。
都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雖然許麗娟和顧婉婉兩人並不是神仙,但,以兩人的身份和地位,再加上兩人身後的家族勢力的影響,若這兩人不顧一切地撒破臉皮的話,以許家和顧家兩家對這兩人的疼愛,還真難說會否在對這兩個家族造成一定的影響,同時也讓整個京城的政局都爲之震盪。
而此時,小q也已經將這幾人因何而願意接受顧婉婉的僱傭來做這種事情的緣由探查清楚了。
於是,看着憑空彈開的屏幕裡浮現出來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許麗娟真不知道該爲顧婉婉這種高明的設計人的手腕點贊。還是該爲自己無意中就成爲了一衆二代三代心中“羨慕嫉妒恨”的對像而掬上一捧同情的淚水了。
“因爲我是許家三代唯一的女兒,享受到了其它世家女兒絕對不能享受到的家族所有長輩的疼愛呵護,並且用不着犧牲自己的婚姻以鞏固同其它家族的往來情份……”
許麗娟的目光停留在第一個被顧婉婉巧妙說服而特意跑來盯梢自己,並且還準備了微型攝錄機,時機準備錄下自己出糗的一幕。以便能售賣給三流雜誌,從而讓自己清名受損的王xx身上,瞥了眼小q特意顯示出來的王家每一個族人的聯繫,和他們一家人平時相處的情景,搖了搖頭。
“其實,她的家人待她也非常好。並且很疼愛她。唯一不如她意的大抵就是以一種非常強硬的姿態,讓她同那個鳳凰男斷絕往來,所以纔會覺得自己沒有我在家族裡受寵,喜歡林昊蒼的時候就可以不顧家族臉面地肆意糾纏着林昊蒼,不喜歡林昊蒼的時候就可以輕飄飄一腳。將林昊蒼踹開。”
說到這兒時,許麗娟臉上也浮現一抹黯然的情緒,只因這個女人就如同前世的她一般被那些虛無飄渺的謊言給迷花了眼。而她唯一比對方強的地方,也就是哪怕前世許家敗落,她也沒有因爲復仇而刻意針對一個無辜的人,就更不用說因爲心裡的嫉妒和憤恨等情緒而看一切比自己幸福的人不順眼……
接着,許麗娟的目光又轉向第二個雖竭力遮掩,但依然無法掩飾看向自己時那快要化爲實質的惡毒之意的孫xx。嘆道:“因爲我自由支配自己賺到的錢財,哪怕這筆錢數目龐大不已,也沒有一個家人生出其它的想法。所以作爲以一種‘被賣’給上家,從而獲得對方資金的注入,令自家公司能順利地攬下一個在未來十年裡絕對能賺個盆滿體滿的項目的世家女,纔會覺得我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應該將我這樣的人推入地獄,讓我也一嘗這樣的苦楚?”
若這些資料記載得無誤的話。這個“上家”的少爺可是孫xx一直傾慕愛戀的男神,甚至孫xx爲了嫁給這人而想出了“生米煮成熟飯”的念頭。若非這個上家家風一向清正。哪怕這個男神明知自己被孫xx給算計了,也願意備足彰顯自己絕對誠意的聘禮將孫xx迎娶進家門。否則,等待着孫xx的就只能是“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的可憐下場。
而到了那時,自家公司破產的孫xx絕對會體會到“一朝天堂,一朝地獄”的明顯兩截分化的痛苦日子。
所以,真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不過是這位不知爲何而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的孫xx,對於這種“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人,就衝對方願意放着大好的日子不過,偏生要聽從顧婉婉的吩咐來做出這等事情這一點,就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和憐憫。
最後,許麗娟將目光看向第三個女孩子。若不是依靠着小q和叮噹這兩隻的幫忙,即使是她也不會注意到這個將自己隱藏在王xx和孫xx這兩人之後,並且從頭到腳都給人予一種鄰家天真單純可愛小妹妹形像的女孩子,其實是這次前來盯梢許麗娟所有人中的“頭領”一般的存在。
或者可以這樣說,顧婉婉之所以能說服這麼多人幫忙盯梢許麗娟,也是有了這個同許麗娟一樣大,且和許麗娟還曾做過兩年小學同學的李xx。
估計李xx的父母都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乖巧懂事聽話,且一直學業優異,每每提及都讓他們在一衆親戚友人面前漲足了臉面的女孩子竟然有着一顆不甘於平靜普通生活,爲了實現心中那堅實夢想而煞費苦心的決心。
“因爲我高考結束後,跟哥哥到y省旅遊,隨手買下的那堆廢料中解出了十多塊翡翠,就連後面買下的那塊玉石也解出了一塊五彩石,從而一夜暴富,並且在圈子裡得了一個‘女財神’的稱號,所以她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打着‘開校前到各個地方旅遊一番,見識一下不同地方風土人情’的藉口,同幾個好友一起到y省參與了賭石的行爲。卻萬萬沒料到她不僅沒有我這樣的‘逆天好運’,反而還逢賭必輸,不僅將自己辛苦積攢了十多年的零花錢全部賠了進去。還在賭到眼紅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押了上去,從而被迫同一個混黑的中年男人簽了三年期的情人契約,而那個人還是一個虐待狂,所以,她就將這一切的責任都推卸到我身上,覺得是我將圈子裡所有女孩子的好運全部都吸走了。所以才能做到‘點石成金’。”
這種情況,該怎麼說呢?
許麗娟倒是想用“我不殺伯仁,但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來解釋,但,哪怕是前世那般悲慘的自己都無比平靜地接受了自己“作”下的惡果。並沒有將責任推卸到任何人身上,那麼,這個她前世今生都第一次見到的李xx又有什麼緣由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自己這個無辜的人身上?
對於這種“池門失火,池魚遭殃”的情景,許麗娟除了搖頭嘆息了一會兒後,就是毫不猶豫地吩咐小q將查到的和這三人有關的資料送到了她們的長輩手裡。若她們的長輩見到這些資料後還沒想到約束她們的行爲,那麼……
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之後,許麗娟就覺得心口一輕。也再次在腦子裡問道:“小q,將這三人拍攝到的我和傅大哥有關的所有照片和視頻等資料全部銷燬掉。”
叮噹甩了甩尾巴:“小娟,你就不想看看她們都拍了哪些照片?”
“不想。”
許麗娟搖了搖頭。若她沒猜錯,這些人絕對是將之前她在星語店鋪裡換了一襲修身羊毛連衣裙後,那些人看向她時眼裡流露出來的那些淫邪打量的目光清楚地攝錄了進去,只爲了藉着這些照片來好生詆譭一下她的清譽,最好能將她塑造成一個“以身體和美貌做武器,不知勾搭了多少男人。才能在短短一年時間裡就積累到那麼多錢財”的人盡可夫的形像。
不得不說,這一計。對於其它早早就享受到情愛滋味的世家貴女來說,根本就沒有多大的用處。即使那些真真假假的**照片被曝光,也不過是換一個地方再重新來過。但,對於前世今生都特別愛惜羽毛,並且在重生後以維護許家清譽爲榮的許麗娟來說,可絕對會是當頭一擊。
退一步來說,即使那些八卦小報雜誌礙於許家的權勢,在收到這些合成的照片後也不敢登錄,但,“紙包不住火”,這個圈子裡就沒有什麼事情是真正不爲人知的秘密,到時候,哪怕許麗娟確實是清白的,這些照片確實是有心人捏造出來陷害她的,她也難免會在傅老等一衆長輩心裡留下一個不檢點的印像。那麼,即使許家一衆人和身爲她男朋友的傅建柏再怎麼堅信她的清白,但兩家多年的情誼也難免出現一絲裂痕。
到時候,顧婉婉只需再使出後續的計策,配合着那些輕易就能毀掉一個人的流言蜚語,就能不費一兵一卒地輕輕鬆鬆完敗許麗娟。
“小娟。”雙手各推着一個推車的傅建柏走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隨意依靠在牆壁上面,右手輕搭在另外一輛推車上,推車裡裝滿了兩人購買的衣服袋子,給人予一種閒散姿態的許麗娟。
哪怕在許麗娟身旁還有許多人,哪怕有無數的人從自己和許麗娟中間穿棱而過,哪怕有不止一個比許麗娟更年輕更漂亮的女孩從自己面前走過,傅建柏依然一眼就注意到了倚在牆壁上面的許麗娟,並且眼裡只有許麗娟的倩影。
“傅大哥。”許麗娟擡起頭,看了看傅建柏面前兩個裝得滿滿的推車,再看了看自己面前這個同樣裝滿的推車,偏了偏頭,笑道:“我們今天還真是滿載而歸!”
“嗯。”傅建柏點點頭,同許麗娟一左一右地將推車推到了電梯裡,徒留身後不再掩飾內心羨慕嫉妒恨等情緒而別有深意地望着兩人的王xx、孫xx和李xx三人。
幸而傅建柏今天開的是一輛吉普車,否則,根本就裝不下兩人買下來的這些東西。
不過,在爲許麗娟繫好安全帶後。傅建柏突然問道:“小娟,剛纔在華潤有見到你認識的人嗎?”
“沒有呀,傅大哥,你可是發現了什麼?”許麗娟搖了搖頭,壓下心裡的震驚。雖她早就知道身爲“全能特種兵王”的傅建柏輕易就能察覺到周圍環境裡出現的異樣。但也沒料到傅建柏竟然會敏銳成這樣。
“嗯。”傅建柏思索了下,末了,還是基於許麗娟是將來同他互爲倚靠、攜手前進的妻子,再加上許麗娟最近表現出來的遇事冷靜理智,對事物一針見血的感知等緣由,坦白道:“在我們離開的時候。有三個女人一直拿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們。”
“哦。”許麗娟點點頭,眨眨眼,笑道:“傅大哥,我大概明白你說的那三個人是誰了。”
頓了頓,許麗娟又補充道:“不過。我並不認識她們,也沒有在宴會裡見過她們,估計她們也只是在報紙雜誌上面見到過我的照片,所以突然見到我這個真人的時候,纔會有那麼一些些好奇吧。”
傅建柏眉頭微蹙,以他的敏銳觸感來說,在那一刻,他感受到的分明不止是“好奇”這樣的情緒。否則,他也不會刻意提醒許麗娟注意這三人,但。再多的,他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來了,於是不得不繼續提醒道:“不管怎麼說,以後遇見這三人的時候避遠一些,以免她們不小心傷到你。”
“好。”許麗娟乾脆利落地應下來,然後又轉了轉眼珠。道:“不過,也說不定她們是羨慕嫉妒我這麼年輕。就找到了傅大哥這麼好的一個男朋友。”
羨慕嫉妒恨……
傅建柏有那麼一些明白,但。讓他細說自己究竟明白了什麼,卻又一時詞窮。
“好像要下雨了。”看了看窗外有些陰暗的天色,許麗娟問道:“傅大哥,下午我們還去玉泉村嗎?”
“天氣不太好,下午我們就不去了。”傅建柏打了下方向盤,超過了前面那輛幾乎可以同蝸牛妣美般慢吞吞行駛着的小轎車,說道:“下雨後的第二天也不適合爬山,等過幾天晴了後,我們再去玉泉村。”
“好。”許麗娟想也不想地應道,目光在路兩旁那些幾乎能夠用“張燈結綵”這幾個字來形容的迎新擺設上掠過,嘴裡也不由地說道:“只有五天就過年了,也不知道今年大伯二伯他們是不是也會同前幾年一樣在大年三十那天才回來,還是會提前一兩天回來?回去後我要打個電話問問看,還要提前將房子收拾出來,再重新佈置一番,免得讓大伯二伯他們生出一種“客居”的感覺,這可就不好了。”
說到這兒時,許麗娟還特意看向傅建柏,眼含祈求地說道:“傅大哥,吃過午飯後,我就帶你去看看那幾個房間,幫我參謀下還有沒有其它需要重新佈置的地方。”
“好。”
雖然傅建柏不知道許麗娟身上流露出來的這種類似於“近鄉情怯”的情緒由何而來,畢竟,許安邦和許安國兩家人都待許麗娟如親生女兒般疼愛照顧,不過,他也同許麗娟一樣有將暫時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擱置在一旁,待到時機成熟就能立刻明瞭的習慣。故,很快,他就將這件事情拋到一邊去了,只是佯裝漫不經心地詢問起許安邦和李凌萱、許安國和錢涵柏這兩對夫妻的興趣愛好來,力爭在見到這兩對夫妻時一舉攻克下來,讓這四位“侄女控”發自內心地承認他的“許家孫女婿”這個身份。
就這樣,在兩人一個有心,一個無意的情況下,在吉普車駛入大院的時候,傅建柏終於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於是,特意掐準了時間,等候在客廳裡的許老和傅老兩人,在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時,下意識地擡起頭,看見的就是傅建柏神情輕鬆地抱着兩個幾乎快要將他的臉都遮擋住的大紙箱,緊隨其後的許麗娟則鼓着一張包子臉,猶如一隻搬家的小松鼠般費力地拖着一堆紙袋,不時還拿自認鋒利的眼刀戳向傅建柏。
傅老和許老兩人到嘴的那句“你們將整個超市都搬回來了”立刻嚥下肚去,根本就沒有理會搬了兩個看起來就頗有重量紙箱進來的傅建柏,而是一前一後地竄到許麗娟面前,不由分說地從許麗娟手裡提過這些紙袋,然後拈了下重量,就齊齊拿惡狠狠地目光瞪向傅建柏。
許老:“喂,我說,傅小子,我家小娟還沒有嫁給你,你就將她當作勞力來用,什麼髒活累活都交給她去做,恨不能讓她變成黃臉婆這做法有些不對吧?”
傅老:“混小子,你說說看,平時看你也挺體貼小娟的,怎麼今天就犯這麼一個大錯?啊?你是不想娶媳婦了嗎?早說啊!這樣的話,我也就不用抹下這張老臉替你周旋了!”
許麗娟忙不迭地擺手,道:“爺爺,傅爺爺,是我自己想拿這些紙袋,傅大哥不願意,說這些紙袋太重,等他將箱子搬到廚房裡後,再到車子裡拿這些紙袋。我覺得這樣太麻煩,所以就等到傅大哥搬箱子走了後,就將這些紙袋提在手裡,跟在傅大哥身後。沒想到傅大哥發現了我的小動作,所以讓我將紙袋放回到車裡,但我覺得自己能提起來,不喜歡傅大哥將我當成弱不纖風的小女生來看待,所以就跟傅大哥嘔氣了。”
與此同時,傅建柏也頓住腳步,並沒有爲自己辯駁,而是乾脆利落地認錯道:“爺爺,許爺爺,下次不會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傅老笑得一臉的釋然,還不忘記給許老一個“瞧,我就說嘛,我家小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等愚蠢舉動”的眼神,嘴裡也說道:“不過,小娟,你是女孩子,力氣比較小,稍有不慎就會受傷,所以,往後這些髒活累活就還是交給小柏做吧。反正他從小到大都是糙着養的,那一身皮膚都摔打到連普通的石頭砸下去都不會留下一個印痕,水果刀這些比較飩的刀具更是刺不穿的程度了,讓他搬這些東西也不過是廢物利用。”
“……”哪怕一連再地表現出自己非同一般的力量,卻依然無法改變在許老一衆人心裡留下來的“弱雞”形像的許麗娟。
“……”被自家爺爺貶低成廢物的傅建柏還來不及爲自己辯駁一二,就只聽得許老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小娟,這些東西看起來很輕,但實際上很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多的是那些搬重物不小心扭到腰或者是傷到手腳的人,所以,往後爲了避免大家不要再這樣擔憂,你就拼命地使喚傅家小子吧。如果傅家小子不願意,不是還有那五個小子嘛……”
說到這兒時,許老突然劍眉一豎,衝樓梯上放聲大吼道:“小五,你這混小子,快給我下來!”
說來,很多年以前,許老經常使出這套“獅子吼”的功夫。不過,隨着年紀的增長,家裡的小輩一個個地長大,許老也慢慢地注重起養身來,倒是許多年都沒有用出這樣的功夫了,以至於除了早已知道許老性格的傅老一臉的平靜,連給人予面癱臉感覺的傅建柏眼底都迅速掠過一抹驚訝,就更不用說重生前後都第一次見識到許老“獅子吼”功力的許麗娟了,那更是滿臉驚訝和不可置信地看看許老,然後再看看傳來“兵咚”聲亂響的樓梯間。
三十秒不到的時間裡,梳洗一新的許德宇就一臉精神地出現在三人的視線裡,並且以一種恨不能將腰彎到九十度,一臉謙卑恭敬的神情聆聽着許老的教誨。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