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被眼前這一幕詭異發展而陷入愣怔狀態的許麗娟,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許老和傅老兩人不再顧及彼此臉面的“扯皮“,或者應該說是“對吼”的舉動。
得虧這一幕沒有被其它人瞧見,否則,估計這兩位老爺子就再也沒辦法保持在衆人心裡那崇高的地位了。
待到一個小時後,許老和傅老這兩位老爺子終於達成了一致協議——三月十九日,雖然是處於傅建柏這次探親假快要結束的時候,但黃曆上標明的“益嫁娶”這三個字,最終成爲了許老說服傅老的最關鍵所在。
若說傅老不明白這個日期是許老特意挑選的,只爲了能在最後的時刻也不忘記阻隔一下傅建柏,以表明自己對傅建柏這個混小子順利娶到自家疼愛了近二十年的嫡親孫女許麗娟的不滿,這是不可能的。不過,也正因如此,傅老纔會有意無意地退讓一步,畢竟,事情已經開了一個好頭,接下來,只需敞開胸懷地迎接即將到來的幸福生活,根本就不用擔心其它的事情。
因爲傅家只要傅老這麼一個做主的長輩,而傅建柏這個大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故,這次的訂婚典禮,不僅杜夢琪從頭關注到尾,就連李凌萱和錢涵柏兩人也每天都會和杜夢琪通一個電話,以達成“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荀亮”的目標,從而能令這場在外人眼裡像徵着傅許聯盟的定婚典禮成爲衆人十多二十年後還津津有味的談論話題。
即使許老和傅老這兩位老爺子敲定定婚日期的這天已經是二月十日,距離過年還只剩下四天,距離三月十九日的定婚宴也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杜夢琪依然使出了渾身解數。不僅在最短的時間裡製作了精美的請貼,還安排人送到了所有和許家、傅家關係密切的家族,而許麗娟和傅建柏兩人的朋友也在邀請之列。
身在部隊的傅建柏,在和許麗娟通完電話,又從傅老那兒得知自己和許麗娟定婚的日期後,在第二天就向上級領導遞交了結婚報告。雖然,距離他和許麗娟的定婚宴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那結婚的日期更是遙不知期。但,他打定了主意要提前將所有的事情全部辦好。只因,以他目前的職位。註定了他的結婚審批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哪怕許麗娟出身“軍人世家”,是許老的嫡親孫女,也不例外。
事實上。事情再一次超出了許老和傅老這兩位精明狡猾老爺子的預料之外,就更不用說傅建柏這個目前雖然軍功赫赫。但因着年紀和閱歷擺在那兒,往往只能通過長期鍛煉出來的對周圍情況敏銳的探察力窺知到一二麻煩事的特種兵了,單單是他去年彷彿刷boss一般瘋狂地接那些特殊重大任務,並且圓滿順利地完成一事。就讓他不僅進入了更多高級將領的眼,那赫赫威名也傳到了其它的圈子裡。
因此,身爲軍中挑大樑的青年高官。傅建柏的結婚報告就這樣一層一層地遞交了上去,而每經過一個人的手。上面就會簽署這個人對這樁婚事的意見和建議,直到最終,這份結婚報告竟然到了總統的手裡!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論是許老,還是傅老都愣怔住了。當然,現在的他們,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想明白傅建柏提前進入總統眼裡,將會給他自己,和傅家,許家這兩個家族帶來的重大的影響,單單是兩位老爺子同時接到政審部的電話,告訴他們政審部的主任會來拜訪他們的消息,就讓兩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
“這是真的?”許老和傅老不由得對望一眼,齊齊驚呼一聲,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沒辦法,誰讓兩老手裡這份詳細地記錄着許麗娟目前資產的報表太過駭人呢?!
“兩位老爺子,你們不知道這事?”特意趕到許宅來拜見許老和傅老的政審部一把手李主任已經五十多歲,這些年來,因爲職位的特殊性,他也看慣了各種讓人震驚的事情,自詡遇見任何事情時都能處變不驚,但,他怎麼也未料到,一向鐵齒的他竟然撞上了許麗娟這坐鑽石山,從而差點就將他剩下不多的幾顆大牙也給磕掉。
許老和傅老齊齊搖頭,若他們知曉此事的話,估計就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許麗娟連保鏢都不帶一個的飛東飛西,而是直接安排好幾位身手不錯的保鏢貼身保護許麗娟的同時,暗處更是會安排一整個加強連的保鏢保護許麗娟。
沒辦法,直到這刻,許老和傅老才明白爲何旁人每每提及許麗娟時都是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原來,不僅僅是因爲許麗娟對家中長輩們的孝敬和體貼的舉動,也不僅僅是因爲許麗娟年紀輕輕就置下的那些事業和財產,更是因爲許麗娟是一個移動的“女財神”!
許老忍不住揉了揉眼,發現資料最後那頁上面的數字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是那麼多個零後,纔不由得喃語道:“我一直以爲小娟只是閒得慌,所以才做一些打發時間的小事……”要知道,前年,許麗娟纔開始囤地,而去年,過完年後,許麗娟纔開始安排人經營她名下的新世界房地產有限公司和新世界綠色農作物有限公司,這才一年時間,就能賺回這麼多錢,還真讓人不可置信!
“沒有弄錯吧?小娟只是一個小姑娘,竟然能做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傅老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份資料,只因,許麗娟雖時常送一些好東西給他和許老,但,從許麗娟的言行舉止里根本就看不出她已經在衆人的眼皮子下面經營出這樣一份大的事業。
若是其它人口出懷疑之詞,肯定會被這位李主任給反駁並譏諷回去,不過,眼前,懷疑這份資料的可是許老和傅老這兩位幾乎沒有人敢招惹的老爺子。更何況,就連他自己在拿到這份資料的時候也滿臉的驚訝,甚至還暗地裡讓人重查了整整三遍,直到確認無誤後,纔打電話通知許老和傅老這兩位的!
“兩位老爺子,這份調查報告絕對沒錯,一筆筆的記錄也沒有任何的問題。不愧是出生‘軍人世家’的姑娘。做任何事情都直來直往,乾乾淨淨,不摻雜絲毫水份。”
做爲一個一天到晚至少要過目數十份政審報告的一把手。在看見許麗娟這份報告時,李主任不由得想起圈子裡私下裡議論的許麗娟、林昊蒼和孫曼雪這三人之間一二事來。不過,如今瞧來,哪怕許麗娟斬斷了對林昊蒼的癡戀。但那被許老等長輩教導出來的直來直往,眼裡不能揉一顆沙子的性子還是沒有出現任何的變化。
許老那顆不知何時就懸浮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回了原處。不由得狠狠地瞪了眼李主任,道:“沒什麼問題,你來幹嗎?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家小娟這份報告也不會有什麼其它的影響。”
頓了頓。許老還不忘記補充一句:“就算你羨慕嫉妒恨,也於事無補了,我家小娟已經被傅家小子給搶走了。你可以讓你家那些小子收收心,不要想着去挑釁傅家那混小子了。畢竟……”
“許老說笑了。”李主任抹了一把額頭冒出來的虛汗,雖然,很早以前,他確實曾動過讓自家小兒子將許麗娟娶回家的念頭,不過,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給掐滅掉了。不僅僅是因爲當時,許麗娟癡戀林昊蒼一事傳得沸沸揚揚,更因爲許家人那些“孫女控”“女控”的性子,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稍次一些的人家能面對的哪!
許老笑了笑,沒有吭聲了,但,眼底的得意和狡黠之意,卻明白地彰顯出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好。
傅老淡淡地瞥了眼李主任,道:“既然這樣,你們就按章辦事吧!”
話落,傅老就端起茶杯,做出一幅送客的姿態。對於這種暗地裡想要撬自家牆角的人,他可不認爲自己應該給予對方一絲半縷的好臉色。
許老也跟着端起茶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李主任,笑眯眯地抿了口茶水。
李主任只覺得額頭的汗流得更多了,臉上的笑容也收斂起來,忙不迭地起身,急切地喚道:“兩位老爺子,我今天過來,確實有一件急事!”
傅老和許老同時挑了挑眉,無聲地詢問李主任究竟還有什麼要事?
“兩位老爺子,我今天之所以找你們,其一,是爲了許丫頭的財產報告一事,其二,則是想讓兩老勸說一下,看許丫頭是否願意到咱們部隊裡來。兩老在部隊裡待了幾十年,現在都還關注着部隊裡的事情,想必也知道目前部隊的建設需要更多的資金。要是許丫頭真得願意到部隊裡來做事,我就直接打報告,向上級領導提議授予許丫頭上校軍銜,你們看,如何?”
“不如何。”許老恨不得翻一個白眼,表明自己對李主任這種契而不捨地“撬牆角”行爲的鄙夷,和對李主任這種恨不得立刻就將許麗娟推到前頭行爲的不恥。
瞧瞧,連“上校”軍銜都拿出來誘惑人了,這事一出,讓自家那幾個向來疼愛許麗娟的兒子和孫子們會如何想?畢竟,他們付出了那麼多血和汗,將腦袋系在褲腰帶上衝鋒陷陣,才獲得了比許麗娟稍高一些的軍銜,如許安邦和許安康兩人,或者,還不如許麗娟的軍銜高,如許德佑,許德輝和許德曜三人。
這不是赤果果地分化,還能是什麼?!
“兩位老爺子,我不是這個意思……唉……我是……”李主任額頭的汗流得更急了,說出來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原本,他是打算先拼命地誇獎許麗娟,然後,在將許老和傅老拍得高興的時候,慢悠悠地進行試探,卻萬萬沒料到事情的變化會出現這樣一個逆轉,害得他現在被迫迎接許老和傅老這兩位真正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將軍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殺氣。
“小丫頭今年還不到20歲,不過幾次好運也算不了什麼,要是下一次賠了怎麼辦?畢竟,商場如戰場。瞬息萬變,誰也不敢拍着胸口說自己一定是每一次戰爭的勝利者。”傅老搖了搖頭,補充道:“而且,小丫頭還在念書,真有什麼事需要她幫忙,也得等到她畢業了後,再說。”
……這是說。其實。他們部隊還是有希望啊?!
李主任只覺得渾身的鬱氣一瞬間消失,對於許麗娟還沒有嫁入傅家,就被傅老嚴嚴實實地護住這件事不覺得有絲毫的意外。畢竟。不論是三代纔出一個小公主的許家,還是目前處於“凋零”狀態的傅家,得了許麗娟這麼一個“女娃娃”,毫無顧及地護着已經成爲了他們這些人的本能。
“那。我就等兩位老爺子的好消息了。”
送走了李主任後,傅老也跟着告辭了。不過。離開許宅之前,他手裡緊緊地捏着那份調查報告。
在許老將手裡那份和許麗娟有關的調查報告傳給許安邦、許安國和許安康三人,並進行着一場和許麗娟有關的談話的時候,抵達傅宅的傅老也將手裡這份調查報告傳給了傅建柏。
守候在傳真機旁邊的傅建柏。在發現這次的傳真已經結束了後,就立刻回到了房間,並小心地鎖好了房門。
然後。傅建柏才細細地端詳起這份調查報告來。
這不看則矣,一看。就連向來見多了大風大浪,更在去年經常和許麗娟通電話,自詡對許麗娟已經有了很深刻了解的傅建柏也不由得愣怔住了。
“……這?!”
直到這時,傅建柏才終於將衆人嘴裡羨慕嫉妒恨的“女財神”這個稱號,和自家小女朋友聯繫在一起,對於許麗娟的“逆天好運”,則再次有了一個深刻的認知。
“爺爺,你怎麼會有這些資料的?”你調查小娟?
最後這句話,被傅建柏默默地嚥下肚去,只因,以傅老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顯然,哪怕是傅建柏將最後一句話收得再快,但,依然於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一絲半縷來,被一直盯着他的傅老注意到了。
於是,傅老毫不猶豫地翻了一個白眼,指着視頻裡的傅建柏的手指也微微顫抖着,氣呼呼地說道:“你這個混小子,竟敢懷疑你爺爺我……”
直到傅老罵得盡興了後,才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水,“咕嘟咕嘟”灌下肚去,然後,將空茶杯放回桌面,還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手帕,將嘴旁的水跡擦拭乾淨後,再將手帕疊好重新放回口袋裡。那動作,只令視頻這端的傅建柏也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下,很不想相信眼前這個一改以往那種粗獷的大而化之作風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爺爺!
想起自己前不久打的結婚報道,傅建柏了悟地問道:“爺爺,是政審部的人調查了小娟嗎?”
“除了他們,還能是誰!”傅老瞪了傅建柏一眼,“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越來越笨了呢?該不會是談戀愛談傻了吧?”
傅建柏根本就不想和傅老爭辯這個問題,當然,不僅僅是因爲不擅言辭的他根本沒辦法在傅老這兒佔據上風,更因爲他的心思全部放在手裡的報告上,“爺爺,沒問題吧?”
“你這不是廢話嗎?!”傅老無奈地撫了撫額頭,喃語道:“想當年,雖然我也有些傻,但也沒有傻到這種程度啊……該不會是因爲這小子談戀愛的年紀太大了,身體和記憶力都已經在走下坡路了,所以纔會傻成這樣吧……”
傅建柏額頭飄過三條黑線,雖然嘴裡沒有說什麼,但心裡卻忍不住腹誹道:至少,他可沒有像老爺子當年一樣做出那麼多傻兮兮的事情來……
嘮叼了一會兒後,如往日那般,傅老再次將之前的話題轉了回來:“怪不得,自從你和小娟開始談戀愛後,不論我走到哪兒都迎來一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原來,小娟還真是一個明副其實的‘女財神’!嘖……這樣看來,你確實賺到了哪!”回頭,他就將傅家所有的不動產和定期、活期存款全部送到許麗娟手裡,這樣一來,想必,以許麗娟的能力,不到三五年就能讓這些資產翻上個一番。
唉呀,只要一想到這樣美好的日子,就讓人不由得期盼起許麗娟嫁入傅家那一日的早日到來……
傅建柏忙不迭地移開目光,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被傅老那幅詭異的模樣給深深地傷害到了:“爺爺,你今天特意打電話給我,想必,不僅僅是因爲這件事吧?”
傅建柏在外人眼裡性格略微有些孤僻,每日裡除了訓練和接任務,時不時和許麗娟打個電話,隔三茬五和許麗娟視頻一番,每次出任務路過京城的時候,就會想方設法地同許麗娟見上一面,但,對旁的事情沒有絲毫的好奇心,不過,這並不代表着他對某些事情就真得一無所知。
傅老點點頭,對於傅建柏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到這一點,表示很滿意。
“李主任問我跟許老頭,能不能讓小娟加入部隊,這些年的部隊建設需要的資金越來越多,看看能不能利用小娟那‘逆天好運’的女財神技能幫扶一二。我和許老頭都以小娟還沒滿20歲,目前還在念書這些理由回絕了,不過,並沒有將話說死。”
想起某次和許麗娟談話時,許麗娟無意中透露出來的消息,傅建柏已經明白許麗娟畢業後,雖然不一定會進入軍隊,但偶爾的時候,可能還是會幫着軍隊做些事情,故,聽到傅老的話,他只是點頭,表明自己絕對支持許麗娟:一定會成爲許麗娟背後依靠的大樹,不讓許麗娟因此而遭受到來自於外界的任何傷害。
不過,縱然如此,傅建柏依然慎重地說道:“爺爺,該如何做,我明白,你放心。”
“嗯。”傅老點點頭,這件事情解決後,他就再次有了調侃傅建柏的心情了:“接下來,你可得努力了,要不然的話,不出幾年,小娟的職位和軍銜就會比你還要高,那可就有意思了。”
傅建柏:“……”爺爺,你確定,我是你的嫡親孫子?要不然,你怎麼會沒有一點安慰勸說之意,還出言嘲笑,更還用一種飽含期待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來?!
不過,不管如何,他確實得努力了,總不能讓許麗娟反過來“保護”自己吧?那,可就真讓人鬱悶了……
與此同時,許宅裡,結束了和許安邦、許安國和許安康三人視頻通話的許老,也再次將許麗娟叫到了書房裡,並將手裡的調查報告遞給了許麗娟。
“嘶……”雖然知道華國國家機構的強大,但,許麗娟也沒有料到,這頭,傅建柏纔將結婚報告遞上去沒幾天,那頭,他們就將和自己有關的信息調查得一清二楚。
不過,得慶幸因爲許老的緣故,這份調查報告還沒有寫上她的履歷生平,也沒有出現林昊蒼等人的名字麼?要不然,前世今生癡戀林昊蒼這件事就真得讓她丟臉丟到太平洋去啦!
“小娟,李主任提出,希望在你畢業後進入部隊一事,你有什麼想法?”
許麗娟毫不猶豫地搖頭,道:“爺爺,你知道,我不可能進入部隊。”
雖然,通過這份調查報告可以證明,在進入部隊之前,她手裡就掌握了許多資產和現金,但,這世間永遠不缺那些讓人哭笑不得,哪怕找到源頭也礙於種種原因而只能出聲警告對方一二,卻沒辦法阻止私下裡這些流言蜚語傳播的可能——比如說,其實,她是依仗着國家的支持才能做出這樣一份大的事業,所以,這些錢,完全應該歸屬於國家,而不是屬於她自己本人,更不能被許家和傅家的人挪用……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