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第四卷

嫡子身份——許一世盛世江山

等季衡緩過了氣來,楊欽顯便拉了鈴,讓宮人端水進來伺候。

翁太醫也跟着進來了,在宮人放下一應要用之物之後,皇帝就揮手讓他們先出去,其中自然也包括柳升,只是留下了翁太醫。

柳升躬身低眉地偷偷看了牀上的皇帝和季衡一眼,只見季衡神色疲憊,卻滿面□,眉目之間全是媚色,烏黑的長髮襯着暈上緋色的凝脂面孔,眉目烏黑,真是活色生香;皇帝則是精神奕奕,雖然面上並無過多表情,但眼裡卻帶着滿足和歡喜。

柳升面上恭恭敬敬,往後退了幾步才轉身出門,心裡則是十分詫異,不知道皇帝做了什麼,把季衡折騰成這般疲憊的樣子,而他們方纔在外間裡,其實並沒有聽到屋子裡的任何聲音。

要說柳升伺候皇帝這般久,在皇帝的臥室外值夜也有很多個夜晚了,其中不乏皇帝和季衡享受魚水之歡的時候,兩人正值青春時候,精力旺盛,怎麼剋制也會折騰出些聲音來,柳升總在外間值夜,也算是會聽到些許聲音的,從沒有像這一夜一般這麼悄沒聲息,而季衡卻那副疲憊的樣子。

柳升作爲一個半殘之人,自然是無法想象那些事情,故而心裡越發好奇,更好奇地是皇帝將翁太醫留在了裡面,應該是要給季衡看病的樣子。

柳升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翁太醫低眉順眼地半跪在牀前腳榻上,皇帝將季衡的手從被子拿出來,翁太醫垂着眼什麼也沒敢多看,只是按住了季衡的手腕探脈,然後又低聲問季衡有沒有不適的感覺,季衡知道這是爲了孩子着想,雖然總覺得情/事後看醫生十分不自在,但生產時候也是翁太醫處理的,來月事也是翁太醫處理的,他便也些許坦然了,聲音略微嘶啞着說除了有些累,便沒什麼事。

翁太醫就從腳榻上退了下去,回皇帝說季衡一切都好,胎像也很穩,好好睡一覺就是了。

皇帝鬆了口氣,又在季衡的耳邊親了親,柔聲說,“擦一擦身就睡吧。”

翁太醫便又擔任了宮人的職務,給擰帕子,給放牀帳,季衡有些力氣了,就自己在牀裡擦身不要皇帝動手,皇帝知道季衡是惱了自己,也不在意,只是覺得有些好笑,自己起身也擦了一遍身,然後就讓翁太醫退出去了,翁太醫又讓了宮人進來收拾善後。

潔白的絹布上面沾着皇帝的龍/精被扔在一邊,並沒有和換下的寢衣在一起,有一牀被子甚至被汗潤溼了,宮人們麻利地換了另一牀被子到牀上,又將牀單換了,雖然寢殿裡忙忙碌碌,但是卻悄沒聲息,季衡又和皇上上牀躺下時,皇帝將季衡攏到懷裡來,低聲道,“真生朕的氣了?”

季衡淡淡道,“我只是累了,睡吧。”

皇帝抓住他的手,說道,“今日難道不覺得歡喜嗎?”

季衡側頭看他,他當然發現了皇帝的歡喜,不由蹙眉道,“我覺得我都要死了,還歡喜。”

皇帝笑着親他的耳朵,“真要死了?現在不是還好好地和朕說話。”

季衡瞪了他一眼,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皇帝又伸手下去摸他的下/身,季衡趕緊抓住了他的手,“你別下流了。”

皇帝道,“你摸朕就不下流了,朕摸你就下流,嗯?”

季衡翻身用背對着他,“滾。”

皇帝從他身後抱住他,手放在他的肚皮上,“好了,是朕下流。不過朕是真希望你能夠覺得歡喜。”

季衡閉上眼睛蹙眉道,“我真討厭這樣。”

皇帝說道,“真討厭嗎,把你交給朕,讓自己全然地放開手腳,只是朕的,難道真的不好。”

季衡長出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像是沒有着落了一樣,就像是飄到高空去,風景很美,飄飄然樂得不知所以,但是卻也時刻面臨着掉到地上去的恐懼,大約便是如此吧。”

皇帝沒想到季衡還能將那情景如此描述出來,不由覺得他十分可愛,將他的頭髮輕輕撫着攏在一起,又親吻他的頸子,道,“不會掉到地上的,朕抱着你呢。”

季衡回頭看了他一眼,皇帝就親上了他的眼睛,季衡趕緊閉上了眼,皇帝說道,“下次再來,你就想,你是不會掉到地上的,朕穩穩地抱着你,你看看是怎麼樣的,如何?”

季衡笑了一下,“還下次?”

皇帝說,“不下次,那咱們今日是露水姻緣嗎,你可是朕的妻,以後還長着呢。”

季衡微微嘆了一聲,說,“嗯,那下次再試試。”

皇帝又高興地親他的耳根,季衡便說,“是真累了,睡吧。”

皇帝歡喜得有些睡不着,仔細想一想,季衡雖然是承受方,但是在以前,無論怎麼想,都是季衡在主動在控制節奏,唯有這一次,季衡什麼也沒做,全是皇帝控制着他。

皇帝滿足了,抱着季衡美美地笑,季衡已經睡着了,他才慢慢地睡過去。

自從有了這第一次,這簡直是給皇帝和季衡打開了一扇美妙的大門,季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爲身體有孕故而變得敏感之故,這些日子,時常能夠被皇帝逗弄得不知所措,因爲他肚子裡有着孩子,那兩人之間自然是沒什麼花樣的,而且還頗多顧忌,但偏偏兩人都能得到極致的體驗,之後季衡都不得不對皇帝說,“咱們再這麼做下去,以後孩子生出來是個好色鬼,那便是咱們的錯了。”

皇帝愣了一下才哈哈笑起來,道,“你懷着麒兒的時候,咱們什麼也沒做,麒兒不是也好色得很嗎。”

這下輪到季衡愣住了,想了想說,“麒兒那般小,叫什麼好色。他只是喜歡顏色鮮亮的事物罷了,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你這做爹的,竟然說才兩歲的兒子好色,真該讓麒兒來給你兩下子。”

皇帝只是抱着季衡笑,又親他的頸子,騷擾得季衡要說什麼也說不下去了。

楊麒兒在二月二龍擡頭被剃了頭髮成了個小光頭,被剃了頭髮他很不適應,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光頭形象之後,他就往季衡的懷裡撲,“阿父呀,我沒頭髮了。”

那腔調,是半哭不哭的,可憐極了。

房裡坐了許氏,季衡,還有皇帝,乳母容氏也在。

大家都因他這個可憐樣子而被逗得好笑,特別是皇帝笑得最開懷,楊麒兒這下更委屈了,要用光頭去頂季衡的肚子,季衡還沒說什麼,皇帝先嚇了一跳,將兒子給扯到了自己的懷裡去,然後伸手珍而重之地摸了季衡的肚子一下子,教育兒子道,“你的弟弟妹妹在裡面呢,你可不要亂去撞,撞壞了你就沒弟弟妹妹了。”

皇帝這個行爲被許氏和容氏看在眼裡,許氏覺得皇帝不莊重,但對方不是一般女婿,而是九五之尊,故而她覺得很不妥,但是也只得忍了,不能說什麼。

容氏則是垂下了頭,趕緊當自己沒看到沒聽到。

之前因爲楊麒兒中毒之事,她是被嚇壞了的,幸得季衡後來爲她求了情,讓她不僅能繼續在太子跟前做乳母,還沒有禍及家人,她之後當差自然就更加小心謹慎了,對季衡也是十分地感激。

皇帝在自己的母親面前對自己也不收斂些,季衡覺得很不自在,於是就使眼色讓許氏和容氏都先出去了,皇帝則神色如常,只楊麒兒盯着季衡的肚皮仔細打量,然後疑惑地問季衡,“阿父,你的肚子裡真的有弟弟妹妹嗎?”

季衡笑了一下,道,“嗯,是呀。只是現在還小,看不到,慢慢地長大了,就會出來了,到時候麒兒就可以陪他們玩了。”

楊麒兒神色變得專注起來,一本正經地說,“我會好好陪他們玩的。”

季衡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小光頭,然後讓皇帝把他的帽子給他戴上,楊麒兒不習慣光着腦袋戴帽子,就不想戴,季衡就說,“不戴帽子頭受風了可要痛的,麒兒不要不乖。”

楊麒兒就說,“我很乖呀。”

又盯着季衡的肚子看,“但弟弟妹妹什麼時候出來陪我呢。”

季衡就說,“那要等到麒兒的頭髮長長了才行哦。麒兒當年也是這樣在我肚子裡慢慢長大的,爹爹和阿父當年就能慢慢等你長大了纔出來,麒兒也要有耐心等才行。”

楊麒兒睜大了好奇的眼睛,驚訝地說,“我也是裡面長的嗎?”

季衡點頭,“是哦。”

楊麒兒於是從皇帝的懷裡掙脫了,趴到季衡的肚皮上去,伸手就像皇帝一樣的輕輕地碰了一下,但是又被嚇了一跳一樣地把手拿開了,然後盯着季衡的臉看,道,“真的嗎?”

季衡道,“阿父可不騙人。”

楊麒兒歪着腦袋研究起來,但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自己就先轉移了注意力,說,“喃喃說放風箏。”

季衡道,“你喜歡哪個風箏?”

楊麒兒道,“最喜歡那個大蝴蝶。”

季衡便說,“好,再等等,更暖和些了,咱們就去放風箏去。”

楊麒兒就呵呵笑起來,撲到季衡懷裡,但是瞬間又一震,趕緊避了一避,季衡被他惹得一愣,楊麒兒嚴肅着臉說,“差點把弟弟妹妹給撞壞了。”

皇帝和季衡都在一愣後哈哈笑起來,覺得楊麒兒的童言童語十分歡樂。

因爲皇帝交給閔芝南的任務不少,等他和付揚從廣州回來,時間已經是二月下旬了。

兩人對皇帝彙報了情況之後,皇帝坐在上位,神色深沉,讓閔芝南離開後,倒是留了付揚下來。

季衡穿着深色的直裰坐在玉堂園裡的涼亭裡,玉堂園裡□如畫,楊麒兒被宮人帶着在放風箏,其實他小小年紀哪裡會放風箏,不過是仰着頭站在那裡看着宮人將那漂亮的風箏放上天罷了。

不過這樣,他也夠歡喜的,笑容滿面,稚氣可愛。

柳升親自帶了付揚前來面見季衡,涼亭裡架了屏風專門擋風,不過面向小路這邊卻沒有擋住,季衡遠遠就看到了柳升帶着付揚過來了。

不過在遠處兩人就停下了,付揚立在守衛的侍衛後面,柳升一人前來,進了涼亭來對季衡說道,“付統領從廣州回京,皇上說大人或許有話問他,便讓奴婢領了他來。”

季衡對柳升客氣地笑了一下,溫和道,“有勞公公讓他過來吧。”

柳升躬身行禮,道,“大人太客氣,奴婢不敢當。”

柳升在以前,在季衡跟前一向自稱咱家,近來卻是隻自稱奴婢了,季衡聽在耳裡,也並沒有提點什麼,他想也許柳升知道什麼了,畢竟柳升是個眼神銳利很有些心思的人,好在此人的機靈都是用在伺候皇帝上的,而且對皇帝絕對忠心,不然真就有些讓人忌憚了。

柳升在蘭芷樓裡伺候了這月餘,怎麼可能不看出些什麼來,不過這大約是皇帝故意,也是皇帝對他信任和恩寵的表現,不然不讓他入蘭芷樓,一切事情還不是就解決了。

柳升其實早就猜想了季衡陰陽人的狀況,最近在蘭芷樓裡住了月餘,才明確地確認了楊麒兒是季衡所生的事實,而從季衡最近所喝的安胎藥,和每次季衡和皇帝牀事時翁太醫都候在外間後又必定進寢殿裡給季衡探脈,他便知道了季衡該是又懷着身孕,而在季衡懷孕時皇帝都離不得他,柳升便也知道了,皇帝這一顆心真是全在季衡身上了,他哪裡還不明白季衡的地位,自然是對他要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了。

付揚進了涼亭裡來,對季衡行禮道,“卑職見過大人。”

季衡對他笑道,“付統領,多日不見了,坐吧。”

作者有話要說:國慶完了啊,好想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