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斬靈寶於此，煉爲元鼎？”
江南讀到這裡，失聲道：“三大靈寶之一的元鼎，竟然是用一尊道君煉成的？”
他腦中渾渾噩噩，實在被這個消息震撼到了，元鼎身爲三大靈寶之一，被譽爲當今世上最爲厲害的法寶，與元塔元鍾並列，甚至被仙帝用來開闢仙界！
若是沒有元鼎、元塔和元鍾這三大靈寶，仙界便沒有如今這般穩固！
而且，元鼎在仙界中，鎮壓仙界氣運，開闢疆土，這才讓仙界平安至今！
這麼厲害的先天靈寶，竟然是用一尊名叫靈寶道主的道君煉製而成，出乎江南的預料！
他在寂滅區看到那頭大龍時，還有過猜測，認爲先天法寶是人爲煉製，並非是天地所生，沒想到現在又顛覆了他的認知，仙帝竟然捕捉了一尊道君，煉成了先天靈寶！
這太駭人聽聞了！
“元鼎是靈寶道主所化，那麼元鍾元塔，是否也是道君煉製而成？對了，道空道人將先天不滅靈光煉入體內，也是打算將自身煉成先天法寶，難道他也要自身化作靈寶麼？”
江南突然想起源始之地中的那個疑似不空道人轉世的道空道人，心道：“這麼說來，每一件先天法寶，都有可能是道君之身了，不過這些先天法寶，怎麼沒有靈智？”
“莫非是化作先天法寶之後，靈智便會湮滅？雖然永生不滅，但卻是肉身的永生不滅？有這個可能，不過先天法寶也有高有低，比如先天瑤琴這等寶物，度過妖、魔、咒三個時代的寂滅劫，便差不多已經損毀了……”
“對了，那頭大龍有靈智，又是怎麼一回事？若是先天法寶是道君所化，那頭大龍不應該有靈智纔對……”
他腦中亂糟糟的。心知抓到了煉製先天法寶的關鍵，但諸多線索卻無法統一，着實頭疼。
“或許，只有道君殿中才有先天法寶的答案吧……”
鬼婆天盯着石碑上的血跡，道：“陛下，老身要去那裡一趟，這碑上的血與老身是同源所出。我一定要得到石碑上的血，方能讓我可以催動天眼。”
那石碑上除了仙帝所寫的文字是用鮮血寫成之外，還有一些血跡，不知是仙帝之血還是靈寶道主之血。
只見諸多破碎的山頭圍繞那座石碑旋轉，軌跡不同，山頭往往相互碰撞。的確有可能登上石碑，不過這實在太危險了，稍有不慎便會跌入那破滅的時空亂流之中，被攪得粉碎！
江南笑道：“鬼婆婆，我陪你去。”
鬼婆天心中一驚，連忙道：“陛下，這是老身的私事……”
“也是我的事。”
江南笑道：“當年我脅迫你。要你推算鈞兒的將來，算出諸神黃昏劫，得以讓我提前準備，才能活到現在。而那件事，也讓你丟了半條命。昨日事是因，今日事是果，如今，該是我償還的時候了！”
鬼婆天咯咯笑道：“陛下。你算錯了。老身若非爲鈞道人算一算命，鈞道人豈能拜我爲乾孃？老身膝下無子，得到一個乾兒子，這一輩子已經足了。我與陛下因果早已了斷，這次實在兇險，還是老身一個人前去，若是能回來。得天之幸，若是不能回來，也是迴歸本源。”
江南微微一笑，負手而立：“鈞兒是鈞兒。我是我，你與他的因果了斷，而你我的因果卻還未了。鬼婆婆，論神算我不如你，拍馬不及，但若是論因果，你比我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如今已經是神王圓滿境界，已經開始觸摸到因果厲害，明悟纏繞在自己天地人三魂之上的因果，這話並非吹牛。
鬼婆天無奈，道：“陛下，你若是死了，可別怪老身，因爲老身肯定也死了。”
一座破敗的山頭飄來，距離他們腳下的這座大山尚有一段距離，兩人當即動身，江南將鬼婆天背在背上，縱身一躍，跳到這個山頭之上。
這座山頭在虛空亂流中飄動，亂流攪下，粉碎一切，而這座山頭卻依舊安然無恙，顯然這片空間包括山巒大地，都被道君級的存在加持過，變得無比穩固，甚至連寂滅劫也無法徹底摧毀這裡！
也正是因爲如此，這裡的虛空亂流才顯得極爲可怕，因爲道君殿的存在加持過的虛空都已經破碎，可見這亂流的威能是何其驚人！
這些亂流，是仙帝與靈寶道主戰鬥時留下的不滅痕跡，虛空中偶爾還可以看到無比複雜的符文一角，以及大道碎片，那是仙帝和靈寶道主的神通破碎時留下的神通片段！
虛空亂流能夠將他絞碎，而這些大道碎片和破碎的符文則能將他滅殺千百次！
咣——
萬咒天鍾高高懸起，被江南祭在頭頂，抵抗亂流侵襲，亂流涌來，萬咒天鍾都被碾得咯吱咯吱作響，江南更是被壓得口鼻溢血，被死死的壓在這個破山頭上，無法動彈。
鬼婆天這纔看出兇險，如果換成她一個人前來，只怕第一步也無法跨出，便會被壓得粉碎了！
這個破山頭在虛空亂流中飄行，時而山頭向上，時而山頭向下，乾坤顛倒，而在那破碎的時空裂痕中，偶爾閃過一幅幅波瀾壯闊的畫面，有的出現浩瀚虛空，有的出現無垠大陸，偶爾還可以看到有生靈詫異看向這裡。
那裡是三界和其他世界，這裡的虛空破碎，其中有一道裂縫通往三界，而其他裂縫通往哪裡，江南也無法知道，不過他卻知道那裡並非是仙界。
“帝尊和不空並未完全將三界開闢出來，據說除了三界、混沌天國和仙界、無人區之外，還有其他時空，比如說金瞳古神銀瞳古神，便是被不空道人流放到廢棄之地……”
江南心道：“這廢棄之地到底是什麼地方，如今仙界中則無人知曉。或許，這些時空裂痕中，有一道是通往廢棄之地……”
鬼婆天在他們跳到這個山頭之前，已經推算出所有山頭的運行軌跡，算定各種時空亂流的噴發路徑。沒過多久，這座山頭便與另一座山頭轟然撞在一起，震得兩人幾乎被彈飛出去！
“巨靈霸體！”
江南將鬼婆天收入鍾內，怒吼一聲，施展出自己最強肉身，頂着大鐘邁動腳步，從這座山頭上向另外一座山頭挪去。
他在施展巨靈霸體時。沒有了法力駕馭萬咒天鍾，頓時虛空亂流切入，頃刻間便幾乎將他的血肉從骨骼上扒下！
終於，他踏上另一座山頭，兩座山頭分開。
嗤——
江南被切得粉碎，萬咒天鍾落在山頭上。鍾內，江南立刻從道果中復生，再次祭起這頭大鐘，護住周身。
又有一座山頭撞來，江南故技重施，走上這座山頭，再次被虛空亂流絞殺。又一次從鍾內復生。
如此再三，他終於越來越接近石碑，只差一步之遙便可以登上石碑。
鬼婆天突然臉色劇變，嘆息道：“陛下，老身少算了一點……”
江南一顆心也不禁漸漸涼了，只見一塊絢麗的大道碎片飄行過來，橫在石碑與他們所在的山頭之間，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待到這塊大道碎片飄走。他們已經離石碑有數丈之遙，數丈之遙看似很短，但卻是生死的距離！
而在後方，幾枚破碎的符文飄來，正是向這座山頭而去。
這幾枚破碎的符文雖然無法奈何他們腳下的山頭，但是他們卻無法承受符文之威，絕對會被轟殺當場。即便是江南藏在大鐘之內的道果，只怕都會被鎮殺震碎！
“陛下，老身對不住你。”鬼婆天歉然道。
“想讓我死，沒有那麼容易！鬼婆婆。你坐穩了！”
江南面色微沉，突然哈哈大笑，巨靈霸體再現，舉起萬咒天鍾，用力向石碑砸去。
呼——
萬咒天鐘被他全力擲出，在重重虛空亂流中衝向石碑，四丈，五丈，七丈，八丈，大鐘速度越來越慢，幾乎被虛空亂流捲走，終於，這口大鐘飛近石碑，亂流陡然消失，咣的一聲落在石碑的石基上。
鬼婆天急忙從鐘下鑽出，擡頭看去，只見那幾枚破碎的符文轟中山頭，將江南炸得粉碎。
“陛下……”鬼婆天顫聲道。
“朕在。”
鍾內傳來江南的聲音，大鐘飛起，江南走出，心有餘悸道：“好厲害的符文，以我的實力竟然連餘波都扛不住！鬼婆婆，你到底是仙帝的血所化的生靈，還是靈寶道主之血所化？”
鬼婆天鬆了口氣，擡頭看向石碑，只見一滴滴血跡在石碑上流動，散發出琥珀般的光澤，共有十一滴鮮血，搖頭道：“老身也不知道。”
江南皺眉道：“我若是精通元鼎神通，以元始大道演化元鼎，若是你與元鼎感應，便可以認爲你是靈寶道主所化了。可惜，我只得到過元鐘的烙印，元鼎的烙印沒有得到。”
鬼婆天眉心突然裂開，露出一隻血色眼睛，如同一滴鮮血出現在眉心，血眼緩緩轉動，石碑上的一滴滴鮮血頓時亮起，梭梭梭飛起，一滴接着一滴，相繼落入她的眉心之中。
她額頭這顆血眼越來越明亮，映照得石碑上的血字閃閃發光，可惜石碑上的血字是仙帝所書，那些鮮血無法被她吸收。
“現在，老身可以推算一下一路上算計陛下的那人，到底是誰了！”
鬼婆天精神大震，咯咯笑道：“任由他神通廣大，也無法逃出我這枚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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