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應情向太皇老祖挑戰?”
天風書院的天竹院長驚訝萬分,頭頂一卷寶書嘩啦啦翻動,笑道:“如今這兩大巨頭終於要動手了,好得很,好得很,他們二人無論哪個死了,對我天風書院來說都是一次難得的發展機會!”
妖神宗內,妖皇眼中寒光一閃,周身有一根根巨大的金樁聳立,瀰漫深沉妖氣:“席應情,可惜了,你沒有死在我的手中,最好你們兩人能夠兩敗俱傷,讓我坐收漁人之利!”
明皇宮的這一代明皇紀紹棠也得到消息,目光閃動,沉吟道:“席應情與太皇老祖決戰天外麼?這倒是一件大事,兩人勝負,決定兩派勝負,先觀望觀望,等待這一戰的結果,再決定站到哪一邊……”
星月神宗,諸多長老、太上長老濟濟一堂,面色凝重,看向輔文恭,神潛忍不住道:“掌教師尊,咱們不要幫一幫玄天聖宗麼?”
“如何幫?”
輔文恭木然,道:“摩羅師叔被鎮壓在南海的海底,如今天下能夠參與到兩大絕頂高手之間的,再無一人。太皇暗算摩羅師叔,我神宗最強的便是我,但以我的實力,還遠不是太皇對手。太玄聖宗還不至於滅我神宗,但是如果幫了玄天聖宗,我神宗必遭滅門!”
他澀然道:“我神宗傳承至今,萬萬不能在我手上沒落敗亡。你們近期不要下山,我神宗韜光養晦,不做出頭鳥,期望能夠平安度過餘下的八十年……”
這一天,神秘的天府。古老的天魔堡,法華寺,拜月宗,朝聖宗,龍虎宗、南海等等名門大派。各大聖地,悉數得知這一消息。
整個玄明元界都被震動,兩大絕頂高手,一個是雄踞第一人寶座已有千年之久的太皇,一個是後學末進,風華絕代的席應情。終於要碰撞了。
這些門派聖地也不乏有其他心思,有人期盼太皇獲勝,有的希望席應情逆境崛起,也有的希望他們兩敗俱傷,但是,卻絕對沒有哪個門派敢參與到這場大戰之中。都是在觀望,靜候結果。
這三天時間內,江南一直在熟悉掌教所要管理的事務,穩定聖宗局勢。
他的修爲境界不高,目前是神府八境的崑崙境。
這在歷史之中,通觀各派,也從未有過修爲如此之低、年紀如此之輕的掌教。
他的肩上揹負着難以想象的重擔。甚至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假如席應情戰死,他該如何面對太玄聖宗的反撲。
江南留在地獄魔元秘界中的森羅大帝化身、摩羅魔神化身和赤炎魔神化身,已經動身離開地獄,飛速趕來,只是一時片刻間還趕不及回到聖宗。
而與此同時,他還與嶽幼娘、洛花音以及聖宗其他天宮級強者,聯手煉製一座封禁大陣,雖說他紫府中收藏的神金都已經煉成星核,但江南還是留下了對自己最爲重要的五色金。
他是以五色金煉製封禁大陣,這座大陣可以說即便是太皇老祖親自出手,也無法破去。
除了封禁大陣,江南還煉製兩座劍門,與自己原來從君天道人那裡得到的劍門一起湊足三座。足以佈下一座劍門誅神陣。
不僅如此,他還煉製了五百面陣旗,有着諸多長老太上長老相助,這些陣旗統統提升到天宮之寶的層次。
江南甚至還想煉製兩座星門,如果有了星門,玄天聖宗隨時可以離開主星,去其他星球避險,只可惜煉製星門需要的時間太長,短時間內無法煉成。
這一戰,席應情並未通知石敢當、天機秀士和林佐鳴等人,弒神谷的幾個魔頭尚在小光明界歷練。
聖宗一片風平浪靜,即便是往日喜歡熱鬧的洛花音這個女魔頭,也罕見的平靜下來,默默的與江南一起煉製法寶。
“子川,我交給你的那面鏡子還在麼?”
亂空大陣的五百面陣旗煉好之後,洛花音向江南靜靜道:“我想看看我斬去的那些記憶。”
江南取出自己珍藏的那面明鏡,默默交給洛花音。
洛花音凝視這面明鏡,從前的過往,種種痛苦統統回到她的腦海之中,她哭求席應情去救恩師,席應情近乎冷酷的吐出兩個字,“不救”,那個聲音又在她腦海中響起。
她又看到自己大鬧玄天聖宗的情形,在絕望中發泄自己的憤怒,一次次聲嘶力竭的怒喝:“師兄,你出不出手?”
最終,席應情還是沒有出手去救玄幽道人,而是將她鎮壓在純陽無極鐘下。
“師妹,給我幾百年時間……”
“將來,我會證明給你看!”
那個近乎冷酷無情的男子這樣對她說道。
洛花音身軀顫抖,兩行清淚跌落塵埃,喃喃道:“現在才過了一百多年,太早了,太早了……”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終於決戰的日子來臨。
“子川,陪我走一走罷。”席應情出現在江南身邊,靜靜道。
這三日以來他一直在閉關之中,在尋求最後的突破,讓自己的內心寧靜,以最佳的狀態去迎戰太皇老祖。
兩人並肩走在玄天聖宗的羣山之中,席應情指點聖宗的江山,笑道:“我聖宗創立迄今,已經三十萬餘年,歷經戰火,往日的許多遺蹟已經不在了。不過我還記得我師傅告訴我,那裡曾經是宣誓臺,我祖師的祖師在那裡宣誓,抗擊冥界魔頭。”
“那邊則是洗劍谷,曾經我聖宗有一位天才橫溢之人陷入魔道,殺人無算,爲禍天下,當時的掌教是他的恩師,心憐愛徒,不忍殺他,最終倒在他的劍下。那位前輩終於幡然悔悟,嚎啕慟哭,血淚化作一片山谷湖泊。他便是在那片湖泊前放下自己的殺戮之劍,每日擦拭自己的寶劍,終身沒有離開過那片山谷。”
“還有那裡,那是絕情崖。我師尊告訴我,曾經有一位聖宗掌教愛上了一個魔門的女魔頭。內心糾纏糾葛,因此開闢絕情崖想要忘記那位女魔頭。後來他還是沒有忍住,偷偷在絕情崖上與那女魔頭幽會,被傳爲笑談。”
……
席應情一處處向江南介紹,不過他所介紹的遺蹟早已經毀滅在聖宗古往今來經歷的大劫之中,尤其是冒牌弒神谷六魔一戰。將聖宗絕大多數的靈山毀滅,眼下的羣山都是從外界搬運而來,全然沒有了從前的景象。
承載聖宗古老歷史的靈山和遺蹟,早已灰飛煙滅,只剩下了宗主峰。
宗主峰經歷不知多少場大劫,即便是掌教至尊戰死。這座靈山也依舊未倒,山上的純陽無極鍾,鐘聲清越,悠揚傳響至今。
江南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席應情顯然陷入從前的回憶之中,從他的話語中。江南能夠聽出這位年輕的掌教的內心依舊未曾平靜,他的道心已經亂了,糟糕得一塌糊塗。
兩人走過聖宗的山門,走過最南面的望江峰,江南聽着席應情說着聖宗一段段往事。
最終,他們來到領袖峰上,席應情遙望翠雲宮,看到宮內慕晚晴抱着自己的孩子,腳步不由停了下來,想要進去。卻又邁不動腳步。
江南能夠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那股濃濃的不捨的情緒,席應情不捨,不捨聖宗,不捨眼前的一切,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眼前的一切。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子川,我們走吧,去見證我與太皇一戰!”
席應情轉身,邁步向天外走去:“我師尊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看了洛師妹一眼,然後去迎戰太皇。今天,一百多年過去,我也要去了!”
慕晚晴也在這一刻轉過身來,眼中噙滿了淚花。
“叫爹爹……”她向懷裡的孩子苦笑道。
她懷中的孩子在咿咿呀呀,說着不明意義的話。
江南迴頭看了聖宗一眼,跟上席應情的腳步,隨着他們漸漸離開主星,江南越來越感覺到席應情的不捨情緒越發濃郁。
他氣息在漸漸發生變化,這種變化是由他已經破碎的心境引起,對聖宗的不捨之情,對妻兒的眷戀之情,讓他放縱於情,沉醉於情,最終開始蛻變。
心境破碎,但是他的戰意卻越來越強,把不捨,把感情,把眷戀,化作自己奮鬥的動力,化作戰鬥戰勝的慾望!
這股慾望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驚人,江南看到一座座天宮從席應情背後升起,八座天宮連成一片,如同浩瀚天庭一般壯闊!
天庭中的無數神和魔,在這一刻彷彿活了過來,被席應情的情緒侵染,在振臂高呼!
“戰!”
這些神魔的虛影在天庭中吶喊,影影幢幢,數不盡數。
“戰!”他們高呼,彷彿呼喚出席應情的心聲!
這是神魔般浩大的法力,支撐席應情去戰,去拼搏,去迎戰太皇老祖,去戰勝不可能戰勝的存在!
江南怔然,這是席應情生命中最爲光輝燦爛的時刻,讓他看出一條不同於太皇老祖玄都忘情的道路,太皇老祖的玄都忘情算定一些,謀定後動,以絕對的把握絕對的實力來獲得勝利。
而席應情在這一刻卻是要以心中的不捨作爲動力,以生命的光輝去拼搏去求生,去挑戰危險,去戰勝一切!
兩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極端,不能說誰的道路更加高明,卻讓江南看到了一絲反敗爲勝的機會!
“席應情,你總算沒有讓我失望。”
他們走到太空之中,不知不覺間來到星光紀劫破滅的主星殘骸化作的星帶前,四周是一塊塊懸浮在太空中的大陸,小的只有數千裡方圓,大的則廣闊數百萬裡,甚至還有空氣和水流山川湖泊大海。
太皇老祖站在一座森然挺立,如劍橫插天穹的奇山之上,遙望席應情,含笑道:“你現在的狀態,總算可以與我一戰!”
ps:————席應情與太皇一戰終於要來了,很難寫,這一點豬承認,無論席應情還是太皇,都是豬狠下筆墨描述的人物,甚至有時候把自己感動的掉淚,不得不出去走走緩解一下情緒才能繼續寫下去。道友們,記得爲席應情投月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