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七正心急如焚,慌亂中終於想起自己儲物戒中的那架子珍品藥,強自定下心來,探入一絲靈識進去,蒐羅了片刻,有了!心裡一喜,然後迅速的取出一瓶百草水。
“還好當時多留了一瓶!”花初七慶幸的說着,便將能夠應萬病的百草水給鴻蒙喂下。眼見着一瓶藥水見了底,可是鴻蒙面上的痛色卻沒有減少半分,花初七這下徹底急了。
“怎麼可能一點用處都沒有,珍品等級的百草水即使不能完全醫治好你的病,也該減輕你的痛苦纔對,怎麼,怎麼會一點用處都沒有!”足足一瓶的藥水喝盡都沒有效用,花初七顯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許多的不對勁徐徐冒了出來,腦海中突然迸發出一個猜測來。
鴻蒙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勢復發,不止體內靈力消耗巨大,就連體力都有些不支。可是他顧不得這些,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次,他又該怎麼瞞過阿七呢……
“你傷的不是身體,而是魂魄。”篤定的聲音帶着憐惜,花初七看着鴻蒙驚詫的眼神,反扣住他的大手,彷彿這樣就能給他力量,繼續道:“百草水固然神奇能夠醫治天下百病,可是,它也終究只能醫治身體上的傷痛罷了。魂魄上的傷就算是百份千份百草水,也無用。”
“我沒事……”“不,你有事!”花初七第一次言辭如此激烈的打斷他的話,讓他一愣。
貼上身前人溫暖依舊的懷抱,花初七一雙晶亮的眸子直看入他的,面色是不同以往的肅穆,莊重道:“你難道不知道身體的傷可以用藥醫治,可是魂魄的傷是等於從根源病起,治好的機率微乎其微!你到底做了什麼傷了魂魄,就這樣置自己的身體於不顧,你又是何其自私!”
兩世人生,她過得單調亦是精彩,可是對於感情,她卻是全然懵懂,像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童。遇上他是她的幸亦是不幸,她也曾懷疑他莫名的好,也曾忌憚他身後的勢,可是這些種種最終都湮滅在雲海裡。只因爲,他對她的真心。所以如今他若有事,她又該何去何從?
眼前不知何時被淚水掩埋,一片霧濛濛,纖長的睫毛輕輕一扇如蜻蜓點水一般,珠兒大的淚就掉落下來。鴻蒙見她落淚,冰封了許久的心也抽痛起來,不願再看,將她的頭按進胸口。
“看來,我只能對不起凌無塵了。”胸口傳來悶悶的女聲,鴻蒙蒼白的面上露出無奈的笑,道:“阿七是要搶他手裡的鳳厥草嗎?其實,也可以想想別的辦法的。”可是凌無塵對他們還算寬厚,花初七這人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說出這句話確實也是違心的。
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只能搶了。花初七把鴻蒙的話當作了安慰,卻聽他繼續說道:“即使有鳳厥草也不能保證完全治癒好我的傷。”說着又頓了頓,話題忽的變道:“阿七可知道我是如何受的傷?實際上,對於先天之境,我確實沒有那麼輕鬆就達成,也就是落了這個傷。”
原來魂魄之傷,果然是因爲升入先天靈者這一鴻溝造成的嗎?花初七聽着心裡就忍不住震撼,人人都道先天之境猶如半步登天,一入先天,後天靈者只能遠遠仰望之。卻不知道其中的過程又是如何艱辛讓人膽寒。魂魄的傷啊……那比痛入骨髓還不可忍受。無形亦無法。
“你說除了鳳厥草還有別的辦法,是什麼?”見花初七問到了關鍵,鴻蒙眼裡幽光一閃,似乎有光華閃過,徐徐道出兩個字:“真身。”說完像是怕她沒聽清,重複道:“黑龍的真身。”
“黑龍真身?那不就是……龍嗎!”花初七驚呼一聲,動作不小心大了磕到他的下巴,連忙回神追問:“龍不是個傳說嗎,是神獸,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啊!”就算是在前世,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人告訴她,這世上真有真龍的存在,而且,這人還是鴻蒙!
竭力壓制住靈魂深處的灼痛,鴻蒙看向世界觀崩塌的花初七,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時候說了。
“阿七難道沒有懷疑過,爲什麼你有白凰珠我有黑龍珠嗎。龍鳳本一體,既有黑龍,阿七,你的白凰又怎會不存在。二珠只不過是神獸的凝形,尋到真身才可解封。而龍鳳尊爲神獸,只要尋到真身,區區魂魄小傷又有什麼大礙。”
啥玩意兒,他是說她體內那個成天只會欺負弱小,插科打諢的白凰珠是鳳凰的凝形?還,還有所謂真身可以幻化成神獸?她莫不是幻聽了吧……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嗎?
鴻蒙看到眼前的小人兒張得老大的嘴,俊逸的面上劃過璀璨的邪肆,徐徐貼上她的耳朵:“阿七,你我早就在冥冥之中註定要相遇的。你看,這些都是老天爺安排好的。記得別反抗。”
花初七此時聽到他這番咬耳朵,心裡卻沒有往常的惱羞,反而成怒,當下叉腰呵斥道:“原來你早有預謀的接近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還別反抗,那我不是砧板上的魚肉嗎!”
“任我宰割豈不是挺好。”輕笑的話堵的花初七更爲惱怒,嘴一憋還想說着什麼,等看到鴻蒙已經扣的泛白的指節。這個傻子,明明痛的不行了,還裝的那麼從容和她談笑。
“你知道黑龍的真身在哪裡對嗎。”花初七往常的神智終於找了回來,大腦開始運作。
鴻蒙看着她星辰般閃亮的眸子,薄脣輕輕吐出三個字:“英雄會。”沒錯,正是英雄會上,冷言上次查到,英雄會期間會有黑龍真身的蹤跡。是以,這也是他陪她去的另一個目的。
“好,我幫你。”花初七沒有多猶豫,說的乾脆利落又云淡風輕,好像答應了一件多麼平常的事。說話的時候,從儲物戒中又拿出了一樣朵狀的東西,正是鍾石乳精花!
之前她還苦惱着辛辛苦苦在時空陣界中搜尋的寶貝該怎麼用,這精花靈物,倘若直接捏碎入藥會大大減少效用,而如果生吃嚥下去,絕對洶涌的靈力又會讓病人過猶不及,反遭噬。
現在,卻是真的派上了用場。花初七勾脣一笑,在鴻蒙詫異的眼神中將鍾石乳精花脆嫩的瓣兒一片一片的摘下,然後胡亂就往他嘴裡塞一通。不愧是時空陣界中孕育的靈物,精花的花瓣在口中一入即化,混着唾沫化作一股清涼的水,直直的流入了肚子裡。
過了半晌,花初七手裡握着光禿禿只剩下個芯兒的花莖,希冀的問道:“現在好點了嗎?”
“好多了。”這次倒不是鴻蒙強撐,他勉力調用體內的靈力,發現剛纔還所剩無幾的靈力在那股清涼的引導下,竟然像汪洋大海一般,徒增了許多,且比之從前的靈力只強不弱。
花初七聞言滿意的嘿嘿一笑,道:“就知道這麼個絕世寶貝,被那個叫榮光的這麼藏着肯定不俗。雖然它對先天之下的後天靈者沒有太大的效用,可是對你,卻是大大的有用。所謂好馬配好鞍,說的就是這麼個理。其他人就算得到了這靈物也沒用。”
“好馬配好鞍?”鴻蒙玩味的咀嚼着她話裡的字,貼上前,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那我們誰是好馬,嗯?還是說……阿七早就想着怎麼騎我?”
花初七:……這個男人看似清冷跟天邊的謫仙似的,實際上骨子裡卻是滿滿當當的腹黑!什麼誰是好馬,誰要騎他啊!下流!花初七想着想着,突然想入非非了,臉也不爭氣的紅了。
“嗷轟轟——”這兩個人在做什麼啊孩兒他爹,不遠處的天熊吸着手指不解的問道。
“啊,啊轟轟——”媳婦兒,難道你還不懂這兩個人的套路嗎。披着羊皮的色狼唄。地棕熊說的很是感慨,明顯在它眼裡,如今花初七和鴻蒙這樣子早就見怪不怪了。
“嗷轟轟——”那我們以後也會像他們現在這樣嗎。天熊看向自己懷裡棕色的孩兒他爹。
地棕熊害羞的蹭了蹭它白色的軟毛,“啊轟轟——”這是必須的啊,我的媳婦兒!
“所以你現在是打算繼續留在這兒陪它,還是跟我走,帶上它。”調侃的女聲響起,打破了邊上兩頭熊的親親我我,兩個熊頭擡頭一看,就看到花初七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面前。
因爲都是靈獸的關係,聽到花初七這麼一問加上她此時的神情,兩熊也大概明白了它的意思。於是,一向在時空陣界中作威作福慣了的地棕熊糾結了。
一邊是給它吃給它玩的新新小主人,一邊是自己好不容易討來的寶貝媳婦兒。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讓它改怎麼選擇呢?地棕熊屁股撅着,也不難受,作思考狀,看樣子好不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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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轟轟——”本熊決定了,要和媳婦兒歸隱山林!地棕熊最終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