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按照花初七的要求,將他們安置在流雲宗專門接待世家的一處住處裡。
門口。“男女有別,我看鴻蒙兄還是住到我那裡去吧,我那兒地方大,寬敞。”慕容珏看着鴻蒙抱着花初七的動作,眼看着她進房間還沒有一絲要鬆下來的跡象,於是忍不住插嘴。
沒想到收穫了兩雙齊刷刷的疑惑。鴻蒙眼露寒光沒說話,花初七替他回道:“男女有別不假,可是我與他之間沒有。慕容珏,我不知道你還是個這麼默守陳規的人啊。”
“這怎麼叫默守陳規!”眼見着連她自己都不介意同住一房,慕容珏這下子是真有些急了。
鴻蒙這時終於施捨了一個輕飄飄的眼神,緩緩說了幾個字就徹底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他說:“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他都和她一起住在硯菊閣了,相當於睡到了一處院子裡。
花初七想想也對,於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就和鴻蒙進去了,背影都不留一個。
慕容珏狠狠的剋制住自己要分開他們的衝動,臉上的神情再不隱藏。深沉如水,他身後的手下機靈的看着這一幕,上前問道:“聖子大人,既然對這女子有意爲何不直接表明。聖子您風流倜儻,靈力超絕,整個望天大陸有誰不想嫁給聖子。”手下滿口恭維。
慕容珏心思微動,卻立馬否決:“誰說我看上了她。你,太多嘴了,我流雲不需要這麼八卦的弟子,一會自己去刑堂領罰。”此時的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絕世無雙的聖子。
手下暗罵自己多嘴,連忙領命下去了。而等他剛走不久,又迎面走過來一個流雲宗服飾的弟子,一見慕容珏就跪下拱手道:“聖子大人,宗主有命請你前去。”說着。擡頭往裡看了看。
自己帶人入宗門目標果然太大,才這麼一會就被宗主知道了。慕容珏復又往裡看了一眼,只看得見雲頂檀木的柱子和禁閉的沉香大門。斂去眼裡的深色,慕容珏擡步就走。
臨走,空氣中還留下一句話:“好好照顧花字世家的大小姐,如果有怠慢,我定不輕饒。”
“是,聖子大人。”守衛門口的流雲弟子齊齊應聲。與此同時才驚覺剛纔那位蒙面女子的身份,竟然是花字世家那位出名的花初七?如今還被他們聖子這麼重視,以禮相待,分分猜測其中有“不可描述”的情感。可……剛纔和花初七一同進去的男人又是誰?
不過一會,金貴的聖子大人帶回來一男一女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流雲宗上下。
“慕容珏走了嗎?”花初七盯着關着的門,對着一旁的鴻蒙問道,面紗褪去的她,此時臉上寫滿了蠢蠢欲動的狡黠。鴻蒙失笑,捏了捏她吹彈可破的臉頰:“阿七又想溜去哪兒?”
花初七直起身來,透過敞開的窗戶看着修逸山半山腰縹緲虛幻的景色,神色突然變得正色,紅脣輕道:“剛纔你一定也感知到那股氣息了吧。”回頭看進他思索的眼,繼續道:“白凰珠身上的氣息,換句話說,也是黑龍珠身上的氣息。阿蒙,是你說的神獸真身!”
白凰黑龍氣息同出一脈,加上這股獨特氣息若隱若現,讓她也分不清到底是白凰的還是黑龍的。只是不論是它們其中的哪一個,都是絕對逆天的存在,也一定可以救治鴻蒙體內的魂魄之傷!神獸……是她前世今生都未接觸過的存在,現在貿然出現她倒手足無措了。
素手被熟悉的溫熱觸感包圍,鴻蒙扣着她略微冰涼的手,順勢將她抱緊懷裡,不語。
他知道她一肚子疑問,可是她從來不問自己,是因爲全然相信着他。事實上,他自己都無法將那段原委說出來,他說不出口,他在等白凰歸位後她能夠恢復記憶,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可他同時也知道,她如果恢復記憶之後想起了那件事,也許……便再不會原諒他。至死方休。
“走吧,趁着現在外面的人沒發現,我們先去後山藥田看看,說不定,會有緩解你傷勢的藥草。”花初七拉起愣住的鴻蒙,衣襬瀟灑一甩,直接從山崖邊的窗戶就跳了下去。
兩個斗大的身影一躍下去,頓時就如同流星一樣直線墜落,以他們下落的速度要是砸到地面上必死無疑。因爲慣性而迎面呼嘯的罡風把花初七白嫩的臉都吹皺了,可見速度之快!
此時若是有第三個在場,一定會驚呼是兩個人想不開尋短見,才從半山腰的窗戶跳了下去。
可,花初七看上去是會想不開尋短見的人嘛?只見她原本直線下落的姿勢陡然在空中一轉,身體借力甩到了山岩牆壁之上,牆壁上長滿了稀碎的植物,更有好幾根碧綠色的藤蔓直直的掛着。花初七眼尖的看着,足尖在山壁一點順勢抓緊了藤蔓。
回頭看向身邊的男人,花初七發現不用她說,鴻蒙早就和她同步進行了動作,此時手也抓着一根粗壯的藤蔓,很是輕鬆愜意的看向花初七。花初七見此不由有些惱了,“你也不怪我貿然跳下來危險拖累你,或者說,也不問我跳下來做什麼嗎?就這麼傻傻跟着下來了。”
“需要問嗎。”鴻蒙抓着藤蔓往前一晃,俊逸的臉就湊到了花初七的面前,一臉真誠。問這句話好像在問“今天要吃飯嗎”一樣稀疏平常,像是再簡單的答案不過了。
花初七刻意裝作慍怒的臉這才一鬆,嗔怪道:“下次你還是管管我吧。總這麼慣着我我怕我之後會無法無天的。”雖然她很享受彼此絕對的信任,她也知道自己絕不會犯無知錯誤。
“好了,下面就是那片藥田了。阿七還想去嗎?還是說……”鴻蒙本就近在咫尺的臉又湊近幾分,臉上揚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還是說,阿七想要和我一起掛在這兒掛到天黑。夜深人靜的時候,去這兒的山洞,無人打擾,我們便正好可以寬衣解帶來一次野外的……”
夜黑風高,孤男寡女的在半山腰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赤身**,衣不蔽體……
“走吧!”花初七打散腦海中旖旎的幻想,手上一鬆,說着藤蔓就往下極速掠去。與此同時,頭頂上方傳來某人壞壞的調笑聲。花初七哀嘆:鴻蒙這隻小白兔終於還是被她帶壞了啊,現在調戲她真是上癮了,而且尺度還越來越大了!看來她晚節不保了快!
往下落了不過十幾息的功夫,花初七和鴻蒙二人就來到了一處看守森嚴的平地。這處半山腰間另外開闢的平地不是別處,正是慕容珏口中,修逸山後山的那片藥田。
“阿七方纔跑什麼?”身後聲線誘人的男聲化入夜色裡,越發撩人。花初七想到剛纔腦補的畫面頓時臉上又燥了起來,回首瞪了眼他,卻見鴻蒙無辜道:“剛纔那旁邊的山洞有一處泉水,我想着你我長途奔波,好久沒有泡過身子,正好有機會。沒想到話還沒說完,阿七就溜得比兔子還快。莫不是……想歪了什麼東西?”
“你這人!”花初七看着他笑的得意的臉,想着要不是他長得太完美,真想動手蹂躪一番!太奸詐了,她實力沒他強,又分心抓着藤蔓,哪裡注意旁邊有山洞,山洞裡更有個破泉水呢!
看到眼前的小人兒張牙舞爪,氣的半死,大有下一秒就衝上來同歸於盡的架勢,鴻蒙寵溺一笑,食指貼着嘴脣輕輕“噓——”一聲,目光深邃,道:“阿七若是動靜再大點,我們從半山腰辛辛苦苦來此的目的可就白費了。阿七不是不想驚動慕容珏嗎?”
“你猜到了?”花初七動作一滯,有些驚詫。她之所以選擇從後山半山腰險峻的山勢過來,就是因爲這一處沒人守衛,更好進入,倘若要光明正大的進去,勢必要驚動慕容珏一起,而且還引人耳目,等於把自己的實力曝露在別人的眼前。她怎麼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誰讓我沒找到他給我的流雲客卿牌呢?”花初七嘆了口氣,無奈道:“之前明明隨手放進儲物戒了,卻怎麼都找不到了。真是奇了怪了。”
“那男人給的東西,丟了也罷。”鴻蒙冷冷的說道,然後抓着花初七的手就往平地深處走去,沒給她一絲一毫解釋的機會。花初七默,只能跟上某個吃醋男人的腳步。
一路上,二人竟然真的半個流雲宗的守衛都沒遇到。花初七心裡暗自猜測:要不是這片藥田的價值不大,要麼是流雲宗用不上這片藥田。
思來想去,花初七還是認定了第二種可能。畢竟上千年的孕育,加上修逸山此等靈山山脈在,怎麼可能少了好東西。那這麼說的話,應該是流雲宗用不上了吧。
說來也是,流雲宗雖然勢大,可畢竟不是以藥爲長,更注重靈力實力的養成培養。這藥田固然珍貴,可要是不能爲之所用,也是光看不能吃。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