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萬一前面還有……”夏涼英氣的細眉皺起,還是不放心。可現下這個情勢根本不待她多想,血蛭比水蛭個頭更大,行進速度也更快,她們爭議的這半會功夫又到了面前。
見此,花初七眼裡露出嗜血的涼意,一揮手,手中就多了一瓶東西。“去幫我看着那羣人。”將夏涼推走,花初七扒開瓶塞就將裡面的粉末撒了出去。這是她剛纔用來清除血蛭屍體的化骨粉,沾上一點就會化成灰燼。“呲——”像被電灼了的聲音滋滋作響,伴隨着腥臭味。
這這麼一下,剛纔還囂張爬行的血蛭隊伍立馬焉了。果然湊效!花初七得意的眯起眼,手腕微動,隨着她的動作又有大片血蛭化成菸灰。未走遠的夏涼看到這一幕,腳上一頓,險些沒摔下來:她剛是說說很快來着,可,也不是這麼個快法吧!大受打擊的同時也放下心來。
在夏涼轉身的那一刻,花初七也凜起了眼,滿滿的懊惱:“糟了個糕的,藥粉不夠用了!”
“這就把你難住了?”鴻蒙喉口溢出笑聲,煞是好聽,不過在她看來,這分明是嘲笑啊!
不自覺的,兩隻腮幫子就鼓了起來,花初七開口爲自己爭辯道:“就算不夠用了,可只有用藥粉纔是最簡單快捷的,難倒你要學夏涼這廝粗魯的一個個殺?”
離開的夏涼,要是知道她辛辛苦苦殺血蛭在某人眼裡視爲粗魯,怕是要吐血三升了。
“不,藥粉還是要用的。”鴻蒙嘴角溢出淺淺的弧度,許是因爲夜明珠亮色不明的原因,花初七看了竟覺得這男人今天有些不同尋常,清冷中還透着一抹肆意的張狂,讓人沉迷。
不等她再問,男人廣袖一揮,五指就往虛空探去。只見原本散落在地上的濁水沸騰了幾下,再升到空中時就剔除了污垢成了清水!花初七對鴻蒙的實力再度歎服,好精細的手法。
很快,四周的水在空中越聚越多,最後凝成了水球。“把你手裡的藥瓶給我。”鴻蒙道。
“難道你是要!”腦海中靈光一閃,花初七似乎明白他的用意了。
“阿七最聰明瞭。”鴻蒙繼續着手上的動作,還不忘討好一下某個小人兒。只見他將藥粉隨意撒向水球內,手指攪動,水球也晃了晃。然後,就只聽“咻——”一聲,水球分裂成無數個小水滴,飄灑向四面八方。滿地的血蛭一碰到水像電擊了一樣,渾身冒煙開始腐化。
不消一會,原本接踵而來的血蛭也因爲沾到前面血蛭身上的藥水而腐化,就這樣循環下去。直到最後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停下來。“你比我還會物盡其用啊。”花初七酸道。
“哈,阿七是在誇我嗎,那我是不是可以要一個獎勵。”鴻蒙故意曲解她的話,很是正經。
“說吧,除了我自己都可以給。”“那我要你一個承諾。”
承諾?花初七這下子愣住了。耳垂突然傳來酥麻感,鴻蒙不知何時已經趴到了她身上,下巴抵着自己的頸心。“答應我,就算以後有誤會,也一定要聽我好好解釋。”
“就這個?”見他面色鄭重,花初七噗嗤一聲笑出來:“我當是什麼事。好,答應你。”說罷,她看向前面眼裡止不住擔憂,又說道:“快跟上去吧,別讓那這個人把通道給堵死了。”說罷,面前嬌小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鴻蒙喉口動了動,很是不滿:該死的榮光……
“嘿,快看後面,花初七和魔門少主回來啦!”“啊看到了,幸好沒有出事,謝天謝地!”“不愧是天才少女和魔門少主,一羣血蛭也絲毫不放在眼裡,簡直是我等楷模!”
看到花初七和鴻蒙安然無恙的回來,剛纔還狼狽氣喘吁吁的衆人顯得十分激動,字裡行間盡是對二人的推崇。這些話或真或假,不過看得出,絕大多數人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對花初七已經有了全然不同的看法。心裡的感激也讓他們心裡暗暗發誓,出去之後定要爲她正名!
“且讓你們再得意幾天,等出去了,我就通令你是整個瑤光宗的敵人。”碧水心裡陰沉沉的想着。她身側,北冥長老撫摸着半白的鬍子,渾濁的眼裡劃過絲絲清明和無奈。
蘇芳菲一會看看蘇長安,一會再看看花初七。面色浮現出糾結的神色,
阿珠跟着慕容珏,不懂聲色的觀察着幾人神態,將自己的存在感幾近降爲零。
“走吧。”來到隊伍前,花初七半分沒有停歇的穿過人羣,鴻蒙和她並肩而行。兩個人皆是一身白衣,不同的是一個妖媚透着清純,一個冷漠透着不正經。”
路過蘇芳菲時,花初七頓了頓,目光落到她耳邊的一簇嫩綠,露出疑惑的表情。蘇芳菲見此,立馬積極的指着耳邊解釋道:“這是方纔我纔在牆角摘下來的,慕容聖子說了,沒毒的。”
慕容珏見此也開口:“確實沒毒害。雖然我不認的它具體是各種植物。”
花初七隨口“嗯”了一聲,沒有太過在意。笑話,雖然他們現在身處時空陣界倍受限制,但是還不至於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不過是隨處生長的植物,這個倒沒什麼特別的。
“甬道還不知道有多長,更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麼在等着我們。你們大家不要亂,團結在一塊,有什麼問題迅速反應。榮光大帝的重重關卡固然厲害,但是隻要有信心也定能過去!”
花初七面容清明而自信,一股傲意突然凝聚在每個人的心頭。“我們跟着你!”又是齊呼。
“別靠太近。”鴻蒙不慌不忙加了一句,讓一羣激動的人直接窘了個狗血噴頭。心裡不約而同的吐槽的想着:還能有多近,不過是跟着後面啊!魔門人,難倒都如此專制霸道?
尷尬的乾咳兩聲,花初七復又靈者一羣人開始往前探索。越往裡走,牆壁上的夜明珠就越碩大,發出的光亮也是顯而易見的。在這種亮如白晝的環境下,花初七敏感的注意到周邊環境的變化,只見剛纔還在滴水,溼氣厚重的甬道,像是換了一個樣子。
甬道兩旁的邊角,生長着不知名的野花。一團團,一簇簇,也有三五成羣的,也有單支獨秀的。但是不得不承認,在完全不見天日的空間,這些精緻的東西多多少少給了人生機之感。
蘇芳菲最是愛這些美好的事物,見喜歡,乾脆又採了幾朵鮮豔的花,隨手別在了耳朵上。
碧水很是不屑她小女兒家的小動作,沒有理這些東西。而百里青青則是因爲被三番兩次的危險給嚇了,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在草木皆兵,處處提防着。連帶着百里端都弄得很累。
“誒,你們聞到了什麼味道沒有?”人羣人,有人突然冒出一句話來。立馬就有人接話道:“我好像聞到了,淡淡的香味。”“我也聞到了我也是!不知道什麼味道,真好聞啊!”
花初七動了動鼻子,吸了口空氣中飄散過來的味道。皺起眉頭:奇怪啊,這個味道不像是花香,也不像是別的什麼,不刺鼻,好聞是好聞,但是總覺得哪裡說不上來的奇怪……
“是毒氣!大家快別吸了,捂住鼻子!”一聲大喝擲地有聲,花初七急急的說道。
什麼,這香味是毒氣?可花初七說這話的時間明顯已經晚了,衆人只覺得突然眼前發黑,四肢無力,還來不及呼救,一張嘴就直接口吐一口白沫,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阿七!有沒有事?”聽到她說是毒氣,鴻蒙第一反應就是她的安危,眼裡的慌張彷彿都要溢出眼眶了。花初七握住他的手,定定的搖了搖頭,“我沒事。之前我喝過百草水,應該是因爲這個緣故,我的身體似乎並不受這種毒氣的影響。你呢?”
鴻蒙面上明顯送了一口氣,也是搖頭:“我也是。”百草水可解百毒,御體強身。
這兩個人跟沒事人一樣,可苦了其他吸了毒氣的人了。只見甬道兩邊躺了三三兩兩躺了許多人,面露黑色,嘴脣發紫,嘴角還溢出了白色的沫。典型的中毒現象!
“你,你怎麼知道是毒氣!”強行撐在牆上沒有倒下的慕容珏,虛弱問道。
“你自己看牆角的這些植物。”花初七冷眸指着他腳下道。只見一路原本盛的正豔的簇簇花兒,表面都呈現出一星半點的黑色,瓣兒耷拉下來,根莖發黑。
慕容珏面色越發青紫,可是還是撐着一口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你”
話還沒說完,一道女聲就強行打破了他的話:“花初七,你不是藥師嗎,快,快拿藥出來就我們啊!”花初七看着說話的碧水,凌亂的髮髻襯得她神色鬱結,大有怨婦的模樣。
花初七白了一眼,沒有理她。而且轉身對慕容珏解釋:“我沒辦法救你們。”
什麼!衆人解釋一慌。
“這個毒我聞所未聞,既然不知道是何毒氣,我又怎能對症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