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上前開口道:“憑他一句話,如何能成爲證據。更何況他現在神志不清,話不可信。”
想到剛纔蘇長安瘋癲的樣子,衆人一陣後怕,覺得有理。見此,蘇芳菲也無話可說,沒辦法,看見蘇長安幾乎疼暈厥的樣子,只能收回淚,安慰他幾句,繼續爲他上藥。
“什麼鬼地方,破陣界,真是詭異!”碧水眸光閃爍環顧了一週,道:“我們還是先去晶石山脈吧,爭取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其他人紛紛點頭,看向遠處十色斑斕的山志在必得。
花初七不語,半晌還是那句話:“想去晶石山脈,先找到路上能踩的實地。這是最重要的。”
“就是,別好高騖遠,路還沒有找出來,這距離山脈還有百里多的地你們打算飛啊?”夏涼也看不過去一羣人好高騖遠,只一心貪婪,卻不想着眼下做實際的事。
一路上三番兩次遇險,算起來剩下的人數幾乎剩了一半。能活下來的都不是簡單的,聽她這麼說立馬明白過來,紛紛四面八方投射石子,找出能踩踏的實地通往晶石山脈。
也不知道這兒到底是什麼地方,一羣人耗了數個小時,天依舊大亮着,像只有白天一樣。
可不多久,衆人紛紛向花初七傳來壞消息。夏涼最勤快,第一個發現問題:“不行,花初七,你過來看。”後者一躍躍到她站的實地,才繼續道:“截止到那處,就再找不到實地了。”
花初七下意識皺起眉:“那處?可是那兒距離山脈還有至少百里。怎麼過,飛過去?”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紛紛折回,表示不論怎麼繞,還是在距離山脈百里的地方找不到實地。
“對啊。現下回也回不去了。剛纔那醜東西把中間一大片實地都毀了,憑我們的實力,還躍不過那麼遠。怎麼辦,現下我們的處境真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了。”夏涼嚴肅道。
“咳,那什麼,總會有辦法的,我想想。”花初七被她最後一句自嘲窘了下,也是安慰這羣貪生怕死的人。鴻蒙始終陪在她身旁,眸色深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衆人焦躁不安的時候,一道溫婉的女聲弱弱響起,“我,我可能有辦法。”蘇芳菲?看見聲源,衆人有些驚詫。碧水狐疑的問道:“就憑你?你有什麼辦法?”
“人家起碼有辦法,請問我們聖女大人到現在做了什麼,別人忙的時候你一直沒動吧。”花初七毫不吝嗇賞了一記白眼,示意蘇芳菲繼續往下說。反正現下困着也是困着,不妨一聽。
和蘇長安對視一眼,蘇芳菲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木盒,打開,裡面靜靜躺着一粒……種子?沒看碧水嘲弄的眼神,蘇芳菲舉着它徐徐道:“這是我母系家族傳承的神奇藤蔓種。”
“有何用。”花初七問出關鍵。後者將它從盒中取出,又道:“這藤蔓種之所以謂之神奇,是因爲,只要一催動它生長,不消一刻就可以長至百里長,枝幹猶如成人粗,可爬可上。”
一聲接一聲的吸氣聲響起,衆人不由連連稱奇,有人讚歎有人懷疑。
饒是北冥長老見多識廣,也不由感嘆:“早就聽聞蘇家家主取得正室身份神秘,來自隱秘家族,身帶了很多寶貝都聞所未聞,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
“嚯,這世上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碧水有些不信,“連我在瑤光都不曾聽過這種東西。”
“你沒聽過不代表沒有,難道你認爲以你的學識就可以囊括望天大陸所有了?”花初七開口依舊不客氣,和這種自大的聖女,何需客氣!再者,她確實相信蘇芳菲的話,其他神奇的種子她也不是沒看過,比如……花初七歪頭看向鴻蒙,對視間紛紛明白對方的意思。
覓梨樹。如今好端端栽種在硯菊閣後院的那棵靈樹也是如此神奇的存在,所以她信。
見蘇芳菲說完,秀美的臉上劃過猶豫。花初七腦海中微光一閃,果斷又問:“如何催動。”
“哎,”嘆了口氣,蘇芳菲看向鴻蒙,解釋道:“這種子固然神奇,可催動它的要求也很高。必須……是三重界紫階靈者以上的人方可催動,且需耗費不少靈力,一直到它長完全。”
紫階靈者以上的人……衆人的目光也紛紛落向鴻蒙,這兒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不可以!我不許。”花初七冷眸站在鴻蒙面前,像只護崽的母雞。“換個法子。”
人羣中阿珠悄無聲息給慕容珏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馬上前道:“初七,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我們一羣人落在沼澤面上不是長久之計,你不能只爲自己,要顧全所有人啊。”
鴻蒙擡眸看了他一眼,悠悠道:“虛僞。”目光落到擋在他面前的小身影,面上才溢出暖色。
“我看着像良善之輩嗎,慕容珏,別把你對外虛僞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別說他們,就算是你,你,還有你們,生死與我何干。想要當救世主?那你來啊,可前提是,你有這個能力。”花初七嘲諷的毫不留情面,心裡如臨大敵。慕容珏一定是看出鴻蒙有傷,故意這麼說的。
“其實……挺像良善之輩的啊……”百里絕看着花初七生氣時,越發生動的絕世容顏,不由自主就說出了心裡的真實想法,被百里端一下打醒,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話,噤了聲。
一羣人雖然心底同意百里絕的想法,可是下一秒,都開始露出真面目。
“初七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們這羣人普遍綠階修爲,再不離開這個危險的地,命都沒了!”
“花初七,我們的生死怎會與你無關呢,當初你明明答應我們帶我們出去的啊!”
“鴻蒙公子,就勞煩您動動你的手指頭,催動這藤蔓讓我們離開此處吧。行行好。”
幾個大老爺們,態度不一,語氣不同,但是話裡話外全都是要鴻蒙幫忙的意思,虛僞之至。
夏涼心直口快看不過眼,氣吼吼對他們道:“說的這是什麼話,一個個怎麼這麼不要臉!”花初七攔住她,臉上的神色是說不出的肅冷,一甩袖手心多了件物什,整個人如烈獄歸來。
“要我的男人救你們?好啊,你們誰受了我這撓蟲毒粉,我就考慮!”花初七冷笑道。
又,又是惡毒的撓蟲毒粉!衆人看見她手心的東西,差點一個不穩栽進沼澤池中。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敢往前站一步。廢話,這玩意兒沾上就死,還死的極其慘烈,誰敢受啊!
就知道是這種結果,人性啊。花初七晃着手心瓷白小瓶,嘲弄的看着面前諷刺的一幕。
“毒粉?這可是你說的!”碧水精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陰狠,盯着身旁的一位瑤光宗弟子,只看得那人心裡發毛,顫顫道:“聖,聖女大人,你看着我做什麼……”
話還未說完,整個人被碧水一把抓過來,拿了毒粉就撒盡他身上。“啊,救我,救我啊!”可憐的瑤光弟子毫無反抗力,手在半空胡亂抓着,直到慘叫聲逐漸小去,消失。人也死透了。
“哼,沒用的東西。”碧水嫌惡的把手上的屍體扔到地上,再看向花初七則透着得意:“這樣不就行了,現在可以請動你的男人了吧。”哼,大庭廣衆男人男人的,真不害臊。
北冥長老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幕發生,對碧水寒透了心。他以爲這位新上任的聖女大人只是做事雷厲風行了點,沒想到……她根本是毫無人性,基本的憐憫之心都沒有,談何聖女!
花初七正對上她挑釁的眼,邪肆一笑,緩緩搖了搖頭。碧水大怒:“你怎麼出爾反爾!”
“我沒有啊。”花初七攤手,很是無辜道:“我剛只說考慮考慮,可沒說就答應你。而我考慮的結果,就是,不,同,意!”鴻蒙哭笑不得看着她耍小心機的樣子,像只可愛的狐狸。
眼瞼下近在咫尺的耳垂,晶白如玉,鴻蒙眼底幽光微動,忍不住貼了上去。花初七隻感覺耳邊突然一陣酥麻感,便聽他道:“要是你想,我不介意的阿七。”
“介意你個頭啊。你身體受損我纔在意呢,憋着,不許動,我來想法子!”某人威脅道。
鴻蒙喉口一陣難耐的笑意,不正經的接了句:“夫人威武,那爲夫只能聽夫人的了。”
“咳,那個什麼,看來這個方法是行不通了。”蘇芳菲面紅羞澀道,她還未經戀愛之事,看到這個親熱的場景,心跳的極快,面上浮上紅雲。這幅模樣看的百里端有些盪漾。
花初七一雙細眉微微蹙起,是說不出的風情:“你可知道還有別的辦法催生藤蔓?”
搖了搖頭,蘇芳菲面露猶疑:“這個難說了……有倒是有,不過,有了等於沒有,我們還是另想法子吧。”
好奇心害死貓啊!花初七忍不住問道:“你先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