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晚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御夫有術。”花初七心思乍起,微微一笑瀲灩如花。
旁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兩個人竊竊私語,女子一縷墨發垂至他胸前,淺笑盼兮。也不知和男子說了些什麼,如玉般小巧的耳垂透着桃紅,倩影悠悠,撩動男子整個心神。
這邊繾綣情深像仙境,另一邊黑衣人頭領卻像陷入地獄,整個人疼的像從汗水裡濾過一般。一幅風景如畫,一幅猙獰如惡。嘖嘖嘖,這人和人的區別怎麼這麼大呢?
“你,你們殺了我吧!”地上的男人幾乎要**暈死過去,此刻他生不如死,不如干脆點!
花初七不語,作勢又要動腳,嚇得黑衣人連連求饒,都要哭了,語無倫次道:“媽呀,姐,大哥,你是我爺爺,別踢了,腰都快斷了不行了。”語言亂碼,眥目欲裂,看着甚是可憐。
“解藥呢?”上方傳來利落的女聲,黑衣人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我沒,沒解藥啊。”
“什麼!沒解藥?”扎伊小臉一擺,眉頭蹙起,“小姐姐他肯定在騙人,繼續踢,別腳軟!”
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啊!黑衣人聽她這麼說,嚇得幾乎背過氣去,“真的,我真沒有!”嗚嗚,他怎麼這麼倒黴!遇上一大一小惡魔。好不容易領了個差事,還想着先劫財再殺人私吞錢財,沒成想,錢沒拿到,一夥兄弟的命先搭上了,現如今,自己一條賤命都快保不住了。
“我們既然是鐵了心要殺人滅口,怎麼會隨身帶着解藥呢。再說了,現如今在北朔,解藥可比毒藥貴的多了,這賠本買賣,我們哪會做啊!”黑衣人一股腦說出來,額頭青筋爆裂。
解藥比毒藥貴,又是何道理。花初七凝神細細想着,有人先替她道了出來。
“如今四國動亂,政治危機,爲了防止敵國間諜,在許多主道都設了重重限制,所以商業經濟更低迷了。尤其北朔多山體多冰寒之地,本就封閉,外頭資助斷了,本國物資自然昂貴。”
鴻蒙層層分析道,好像所有一切他都瞭如指掌。面色蒼白的慕容布詫異於他如此通透的解釋,當即點點頭:“這位小兄弟說的不錯,因爲動亂,北朔由外倚仗的許多東西都缺失。”
四國之間的關係何時如此緊繃了?不過短短數十天,何以惡劣到這個地步?這不像是自然而然的形成的狀態,倒像是有一隻大手,將所有的事拼湊在一塊。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揮去腦海中的紛雜,花初七隨手就將地上的人踢暈了過去:“怎麼處置隨你們吧。”
吩咐人把黑衣人帶走,扎合焦急的發現赫巴布氣息越來越紊亂,看向花初七欲言又止。
正想着,眼前突然飛過來一塊木瓶子,扎合身體反應極快迅速接住。仔細一看,是稀有的梨花木製的,精巧小巧,帶着特有的清香混着淡淡的藥味。這是……藥?扎合一驚。
“還愣着幹嘛,再不喂下去,你家布大人再這麼下去可撐不了半個時辰。”空氣中餘留一聲瀟灑的女音,扎合反應過來擡頭卻見花初七四人已經瀟灑而去,往風刃之都的方向。
不疑有他,扎合連忙把藥給赫巴布就着水餵了下去。半晌,“怎麼樣,大哥,沒事吧?”
“咳”丹藥入口即化,藥香清冽,如一注溫泉流向奇經八脈。赫巴布運起靈力不過循環一週天,身體頓時就輕鬆了許多,本來心口的積鬱也消散了,好快的藥效,非極品不能啊!
“快,我好多了,趕緊跟上去。”赫巴布凝氣道。視線中已經快沒了幾人的身影。
扎氏三兄妹見他好了,當下也是欣喜。扎伊迫不及待道:“大哥,快呀,恩人在前面,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姓名呢,而且,他們也要去風刃之都現野兒公主,正好我們帶路。”
說着,扎伊嬌羞的“哎呀”聲,扭過頭去。扎合笑道:“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個正形了。”
推上赫巴布的輪椅,扎合率領一羣人往風刃之都趕去。想到幾人的來歷和最近動盪的時局,扎合怎麼都有點不放心。路上趁着沒人注意,他湊近了赫巴布的耳朵,嘀咕了幾聲。
“你懷疑……他們幾個是東曜派來的奸細?”赫巴布一句話總結了他心裡的顧慮。
別看扎合平日裡五大三粗的樣子,可實際上卻粗中有細。這也是赫巴布能夠重要他的原因之一。此時扎合憨憨的摸了摸耳朵,有些不確定:“大哥,我也不是這意思……畢竟人家真切救了我們。就是如今時機不對,他們又不像北朔人。怎麼會那麼剛好出現在這兒呢?”
赫巴布沒再說話,眸裡閃過幾道幽光。扎合心知他的脾氣不再多問,推上他快速穩妥跟上。
風刃之都,作爲北朔的皇城,在花初七看來還是頗爲符合其環境的。不過幾裡地,卻是行一里是一里的溫度,凜冽的寒風像磨礪鋒韌的刀子,片片划來,迎面而上,身體稍微輕薄些的都會承受不住。恰好這個時節臨近北朔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所以這風力比往日更勝三分。
如刀刃的風力,可見一斑。花初七四人先行一步來到這座銀裝素裹的城池,腳步堅定。
今日的都城,許是因爲天氣得緣故,所以來往行人並不多。可是卻也不代表守衛會鬆弛。比如,現在站在他們面前得這個北朔守衛,提着把刀喝道:“站住!你們的入城證明呢?”
“沒有。”花初七一臉認真道。身旁的花毅然和冷言同時在心裡抹了把汗:姐(主母),我們沒入城證明,不應該慌張嗎?或者再不濟也表現弱點,用這麼理所當然的語氣合適嗎?
花初七奇怪的看着兩人對她投來的擠眉弄眼,取笑問道:“抽筋了?”
沒證明就是沒證明啊,整那些虛招也是無用,不如大大方方說出來,看看如何能弄到證明進去。按道理說,如果手上沒有證明是可以通過其他渠道補的,只是過程繁瑣些。
可不幸的是,他們遇到的這個守衛脾氣不大好,遠遠喝道,“去去去,沒證明就滾一邊去。”
完了……冷言心裡暗道。說這話得對象卻不是他們,而是對面那個眼神不大好的侍衛。
果然……鴻蒙眸色一動,直接一道靈力攻擊就將那守衛從城外甩飛到了城內,還順帶砸壞了好幾個小攤子。直摔的他“嗷嗷”亂叫,牙也碎了幾顆。真正意義上的被打的滿地找牙。
“何人闖城!”這邊的動靜驚擾到了其他附近得守衛,當下大批北朔的守衛就集結了過來,氣勢洶洶,排排站在了花初七四人的對立面,爲首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這臺詞,當真耳熟。花初七此時好興致的想到了前世看的那些武俠小說,就常有這種句型。
“我找你們的野兒公主,出門太急,忘了入城證明。麻煩通融。”花初七很是有禮的說出這番話,倒是讓另外三人愣怔了下。鴻蒙上前一步爲她擋住迎面的寒風,聲音冷冽勝過於風:“小小螻蟻,直接闖過去也不是難事。阿七想嗎?”說着,寒眸睨了眼對面一羣侍衛。
粗魯!“我可是文明人,講道理的好嗎,整天打打殺殺像什麼樣子。”說着,花初七揮手又將遠處才爬起來的掉牙侍衛拍下去了。衆人默:……這就是“講道理”?
那爲首的侍衛還是有幾分眼力勁的,從剛纔鴻蒙出手,再到花初七剛纔那一下,明顯是實力高強的靈者!輕易惹不得,強攻也許都沒幾分勝算。當下順着她的話道:“你是何人,與野兒公主可有約?沒有入城證明的話,除非有野兒公主證實身份,否則,不可入內!”
聽到此,花初七在心裡直接扔了個白眼:廢話,沒有證明怎麼進去,不進去怎麼找野兒,不找到野兒怎麼爲自己證明身份?罷了,少動手,畢竟是在朋友的地盤上……
想到這兒,花初七又有些抑鬱了:本來想先行一步,避免和那羣人走多出來其他麻煩。也可以早一點見到野兒。誰知北朔守衛已經嚴到這個地步,若是赫巴布在,他們倒是能進去。
“你去派人告訴野兒,就說東曜有故友尋她。”花初七無奈說了個折中的法子。
那爲首守衛還有幾分眼力勁,當下利落的吩咐了個手下前往皇宮報信。
“諸位請在此等候,等皇宮那兒傳來消息確認,我等自會放行。”守衛不尊不卑道。
花初七點頭同意,鴻蒙卻不大樂意了:“爲何不直接闖進去,還要我們等?”與此同時,伴隨着他身上凜人的氣場,比此刻臘月寒風還恐怖。一羣守衛小心肝大跳,一瞬間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幸而他被花初七即時的掰過來,好好以“朋友地盤要守禮”的道理教育一頓。
鴻蒙自有記憶起,就沒受過這等委屈。不過花初七既這麼說了,他也只得同意。“好吧。”
角落裡,“我姐夫一直都這麼……我行我素嗎?”花毅然偷偷問。
一旁的冷言汗顏的點頭,繼而眸光劃過幽色:“也就遇到主母之後,纔會變成另一個人。”
……